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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与法国打仗,当时国家急需资金而民间都不愿借贷给国王,害怕已经被立宪的国王赖账或者战败无法偿付。英格兰银行成立并以高息筹集到了资金,当时他们发行的借据就是一种纸币,名叫英镑但是很快,急促的战争就令英镑迅速贬值泛滥,最终英格兰银行偿付并回收了所有英镑,仍旧沿用金币交易制度。在此次事件中,英国议会两大党派都备受非议,并且还直接免职了一位首相陛下,若是您要发行纸币,回收黄金,这等于是抢劫平民会引发帝国大乱的请您三思”罗伊上校也表示反对:“陛下,请您务必再三斟酌。试想若是您发行纸币,回收黄金,那常年驻守在边境的部队每年收到的军费都是纸质货币的话,会招致他们极大不满,甚至引发兵变的。白女皇在位时经常拖欠军饷,但是无论如何年终的时候还是能够补齐的。当兵的在外拼杀,要求他们都是为了帝国奉献那不现实,绝大多数是还是为了钱,现在您若是用纸币来发饷,会令他们觉得自己的血白流了,以命换取的都是不值钱的纸张啊”琳娜挥挥手,放下空酒杯,安抚他们道:“你们所说的我都会考虑的,今晚就别在纠缠公务了吧。你们看,舞会已经开始了。”

两人方才转过身,却发现此时音乐大厅已经人满为患,乐队在海顿的带领下奏起了小步舞曲,人们已经纷纷下了舞池拍成了两列,正等着女皇陛下开舞。

“让我们共同欢度今宵。”琳娜大声说道。

掌声纷纷响起,琳娜女皇陛下瞥了人群中的某位一眼,将手伸给了罗伊上校。

罗伊挽着女皇陛下下了舞池,站到队列正中央,乐曲换了个欢快的调子,开始了前奏。

水晶吊顶反射着白蜡的光芒,将温暖的大厅照耀的宛如白昼,贵族们花团锦簇的围绕着他们的女皇陛下排好队列,优雅的宫廷舞蹈现在开始

如履薄冰?第一百一十八章?吃醋

第一百一十八章?吃醋

尼尔站在舞池一侧,他看到了琳娜女皇陛下领舞前的一撇,但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和眼神。

也许是离得太远,又或者她脸上根本没有表情。

她是在示威?还是仅仅是随意的用眼角余光扫过而已?

尼尔突然觉得兴意阑珊,他推开簇拥的人群,应和着敷衍了几句,走到靠墙的餐桌边,拿起个盘子准备吃点东西。

突然一个满身酒气的女人猛的扑过来,一把挽住他的手臂猛烈的摇晃起来。

尼尔转过脸惊讶的发现竟然是老熟人黑森公主殿下。

此时的英伦公主殿下显然已经喝高了,她脸色酡红,两眼迷离,红润的嘴唇打着颤。假发和鸵鸟羽毛早就不知道上哪去了,衣领也不雅观的敞开着,露出她雄厚的资本。她娇媚诱人却又楚楚可怜的望着尼尔,**难抑。

“……我……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她含含糊糊的念叨着。

面对高耸的**胸脯和深深的乳沟,尼尔感到一阵尴尬,他的目光不知该停留在哪里,只得望向四周。舞会刚刚开始,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舞池内。但仍然有不少年轻少女们虎视眈眈的盯着扑倒在尼尔怀中的黑森公主,隐藏在折扇后面咬牙切齿的低声议论着。而尼尔最关注的那个舞池中的人影却一个转身,旋转着踏着舞步,银色的裙子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尼尔叹了口气,挣扎了几下没能摆脱黑森公主,只得半拖半拽的将她扶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招唤来侍从,给她要了杯热水。

“我……亲爱的尼尔”黑森公主突然借酒装疯的高叫一声,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尼尔慌忙端住水杯,方才避免自己被热水烫伤。

“公主殿下,您还未回国?”尼尔努力想扶正她,没话找话的说道。

“……我……我不回去……你答应过……要娶我为妻的我一直呆在冬宫等你回来……”黑森醉态可掬的娇嗔。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娶你?”这下轮到尼尔惊讶了,他瞪大眼睛,微张着嘴唇,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女人,见鬼的,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七年前当……当时你说随便什么条件我才同意派……派人给琳娜看病的。你知……知道的,我……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嫁给你”

“……”尼尔无语望天,见鬼的,难道说她还记得那时候求医时的陈诺吗?当时他们才多大?十三岁?十五岁?‘答应任何要求’什么时候能被曲解成约定结婚了?

“公主殿下,我想你是喝多了。”尼尔努力扶正她的身体。

“没有我……我清醒……清醒的很我等……等了你五年了,五年啊我……我已经二十三岁了,女人的青春……有几个……几个五年可以等待?”说着黑森公主竟然扒着他的脖子嘤嘤的哭起来了。

尼尔郁闷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搞得像是他始乱终弃似的。说道始乱终弃,他不由又想起某人,虽然在他来说是情非得已,但是从她的角度看就是始乱终弃了吧?所以她才无法原谅他……

不由的,他的眼光再次转向舞池中央。

她优雅的躬身,手臂伸出与那个该死的上校交错纠缠,她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目光直视着她对面的舞伴

尼尔只觉得心口一阵憋闷曾经,她的舞伴只有他一个人,而如今……

“还……还看什么啊……你的女皇现在……已经……已经投入他人怀抱了。只有你还傻……傻乎乎的痴心不改。”黑森公主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哭泣,反倒是谄笑着扒着他的肩膀继续说道:“女皇的新欢,罗……罗伊*别斯托杰夫上校,开国功臣之后,别斯托杰夫公爵的弟弟。出身西军老元帅麾下,目前是禁卫军统帅。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琳娜是靠着他才能打败彼得篡权成功的,两人关系可不简单。”

黑森公主似乎酒也醒了一半,口齿愈发清晰起来。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尼尔发现自己脱口而出心中害怕被确认的问题。

“情人关系呗你说半年前白女皇逝世之后,琳娜的皇后头衔即将不保。彼得皇帝抽风的随时能废除或者流放她,要不是她识时务的爬上罗伊上校的床,鬼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帮她夺取皇位呢啧啧啧琳娜从来都不简单,一向最会审时度势、勾搭男人……”

“闭嘴”尼尔猛的突然起身,正说得欢快的黑森公主失却了依靠哎呀一声躺倒在沙发上。

“请你尊重我们沙俄帝国的女皇陛下,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请考虑考虑大英帝国的利益。”尼尔冷冷的说完,拿起外套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

然而他心中却远不如他表面上的冷静。

她已经有了别的情人了吗?是啊,任谁处于那样危险的境地,也会奋力一搏的。

他不该怪她,也没有立场怪她。是因为他,她才必须独自面临危机……可他又无法不怨怼,她招他回到圣彼得堡冬宫,究竟是为了什么每每看到她冲着他人微笑,尼尔就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

冬宫物是人非,却总是能令他痛彻心扉。

几天前他偶然间遇到了王储亚历山大,男孩肖似他的模样令他心中柔软成一片。可理智却指示他冲着男孩行完礼后即刻离开,因为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琳娜初登王位绝不能流传出任何继承人的丑闻。

走出宫外,已然是漫天大雪,尼尔竖立衣领,耳畔仿佛又想起多年前白女皇恶毒的声音:身份一旦暴露,那他将什么都不是……一切都将取决于你的表现。

这仿佛就是他与她之间的魔咒,将他的心彻底逐出了她的世界……

舞厅内,不断旋转的琳娜女皇陛下突然停下了脚步。

音乐还在继续,她却靠着罗伊的胸膛喘着气。

“我累了。”她收敛起脸上灿烂的笑容。

“跳舞跳累了?还是装的太辛苦?”罗伊挽着她走出舞池。

“呵呵,被你看穿了?”琳娜苦笑。

“您还是坦率点比较可爱。”罗伊笑着回答。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您对我永远不必说对不起。您知道的,别说是挡箭牌了,为了您做任何事我都愿意。”罗伊凝视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的宣告。

这倒令琳娜无言以对了。

她在他面前隐藏不了秘密,从来都是如此。是的,挡箭牌,她的确是无耻的在利用罗伊当挡箭牌,不是为了隔绝某人的感情,而是为了隔绝自己的感情蔓延。

整场舞会,她清楚的察觉到了发生在角落的事情。黑森公主和尼尔的亲密举动,他们的窃窃私语和哭泣劝慰……虽然她一再的告诫自己,这些都与她无关但是仍旧无法抑制住心中腾腾燃烧的火焰。

她拉着罗伊跳了一曲又一曲,没完没了的旋转、微笑,就仿佛在证明什么,又或者的确有那么丁点报复的含义。

她,琳娜*布斯特,帝国的女皇陛下,绝不是当年那个乡野女孩,能任人玩弄舍弃她不能再让感情左右自己的理智,如今是她先放的手先说的拒绝

然而面对罗伊,她却不能不感到抱歉。在已经心知他的感情前提下,自己的利用就是种伤害,无耻的令人不能原谅的伤害。

她握紧罗伊的手,跟着他走到角落坐下,心中烦乱的无以复加。

侍从们端过来各色饮料和点心,她心烦的挥挥手让他们撤下。可罗伊阻止了他们,他从托盘中挑选出几个她平素爱吃的,强塞在她手中。

“您晚餐就用的很少,又跳了几曲舞,总需要补充点能量。”

上校先生的态度令人无法拒绝。

“听你的。”琳娜苦笑了下端起盘子,心不在焉的吃起来。

“若是您如此在意他,又何必招他回来?”罗伊突然问道。

琳娜埋着头,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缺乏可用的人。帝国的旧臣不够可靠,很多也拿不上台面。而尼尔我是了解的,若是光从学识方面来说,我都远不如他。”

“帝国的君主原本就不在于学识,更重要的是眼光和远见。”罗伊说道。

琳娜笑了:“哦,我的罗伊。你能如此信赖我真令我汗颜,我只能说我会尽力不让你失望了。”

“陛下,您和我都是同样的人,我们厌恶虚伪,不愿费时间精力去揣测他人。人事部长原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担任的职位,我敢说尼尔*费伍德的城府很深,比您了解的要深得多。作为帝国的廷臣这没有问题,但是若作为……”

琳娜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理解你的意义。的确如此,他有很多事都隐瞒着我,而我在他面前却暴露无遗。我不希望再度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的身份和责任也不能容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信任是感情最关键的部分。”罗伊又补充了一句。

“你说的很对,我们今天不要再提他了好吗?”琳娜最终叹息道。

是的,信任,罗伊一语中的。

她和尼尔之间所有的问题源头其实就是缺乏信任,他欺骗过她,无论事情真相如何,是善意?还是恶意?她已经无法再信任他了,仅此而已。

但对于爱情而言,这已经是注定没有未来的结局……

琳娜突然觉得屋内闷热的令她难以呼吸,眼泪像是要被熏落般正蔓延过眼帘。她猛的站起身,推开窗户,屋外的冷风呼呼的刮进来,将她的情绪瞬间凝冻压抑下去。

十一月的圣彼得堡,极夜漫长。冬宫广场远处的宫墙仿佛将整个世界隔绝在了喧闹和绚丽之外。

她和他的爱情,起始于极昼,终止于极夜。横跨了那么多岁月,终将了结。

他天生城府太深,他不适合她,原来仅此而已……

如履薄冰?第一百一十九章?挑衅

第一百一十九章?挑衅

女皇陛下:“你给我滚开我再也不愿意看到你的脸你就给我永远消失吧”

尼尔:“陛下,请宽恕我陛下”

罗伊:“陛下,您不能心软,留我在身边就足够了,完全不需要这个多余的家伙”

女皇陛下:“我也不需要你,罗伊,回西军去吧别再赖在禁卫军了。”

罗伊:“陛下……”

女皇陛下:“我只要有奥兰就可以了,他是万能的,是最美丽的,是最贴心的,是最无敌的……”

门猛的被打开,奥兰条件反射的一抬手,手中的女皇陛下娃娃一下磕在桌角上,脑袋掉在了地上咕噜噜的滚到门口。

琳娜弯腰捡起娃娃头,只见雕刻的五官确有那么点像自己,上面金色的头发是用丝线缀成的,非常精致。

“奥兰,你在做什么呢?”她好笑的望向自己的首席侍女。

手持无头娃娃的二少爷已经傻了,他大张着嘴巴,心中若擂鼓般猛烈跳动。见鬼的女皇陛下没听到他方才说的话吧?

“真可爱。”琳娜走到桌前,拿起剩余的几个娃娃仔细端详:“这个有点像罗伊,这个有点像你,奥兰,这个……”她放下娃娃,诧异的望着奥兰,“你究竟在干吗?”

奥兰慌忙将桌上的娃娃一股脑的塞到个布口袋里,端上准备好的宵夜:一碗小米粥、番茄炒鸡蛋还有盘炒土豆丝。

琳娜几乎是眼泪汪汪的看着面前的宵夜,虽然是小米粥不是白粥,虽然番茄炒鸡蛋,那个番茄都非常大块并且鸡蛋都是规则的正方形块状体,虽然土豆丝由于油放多了近乎于炸薯条……但是但是这是多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么熟悉的菜式啊

“奥兰……你真是太万能了奥兰”琳娜感动的端起碗,开始纠结怎么用刀叉勺子吃番茄炒蛋。

还是最美丽的,是最贴心的,是最无敌的……尼尔和罗伊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奥兰暗自心中补充道,虽然这话女皇陛下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用完了宵夜,琳娜走到寝室的隔间内,此地过去曾是白女皇陛下打牌的地方,现在已经是晚间办公室了。凡是白天积留下来的公文,琳娜都会在临睡前批改完毕。

办公桌上,文件已经分门别类的给分好了,财政内务和司法案件的各放一摞,重要和次要的都做了不同颜色小纸片标注。

琳娜飞快的翻阅了一下,发现分类很科学有效。她不由赞叹的望着奥兰,比起啰嗦的洛科夫人和不识字的凯特,她真是太完美不过了,如此说来,自己还可以充分‘压榨’她的潜力?

“你会几国语言?都读过什么书?”琳娜问道。

拉丁语、法语、俄语、英语、意大利语、德语、土耳其语、印度语等等,看过的书已经数不清了,陛下。奥兰掏出便签纸写道。

“这么说,你现在的工作还真是大材小用……”琳娜笑着赞许道。

陛下请不要把我派往别处,我很满意现在的职位。奥兰紧张极了。

“当然,我也很需要有你在我身边。”琳娜地给她一张纸,“你目前每天主要负责哪些事务?列个清单给我。”

于是奥兰就洋洋洒洒的开始表述自己每日工作内容:1、监督宫内各个部门的侍从侍女的工作,对他们进行考核奖惩、任用调配;2、安排陛下您的行程计划,以及负责筹办各种宴席;3、通报并代为答复陛下的私人信件;4、负责陛下的衣食住行;5、安排各个庆典时期的活动……

等他写完,琳娜拿过来扫了一眼,接着冲得意的二少爷问道:“你觉得你现在的工作量饱和吗?我知道你的事务很多,但是是否还能挤出点时间?”

奥兰潇洒的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那以后我所有的公文都由你草拟吧,按照我的意思写好了再给我审核修改,没有个私人秘书,每天的公文实在太繁多了。”

奥兰开心极了,他就是喜欢这种被她需要的感觉,越是能帮助到他的女皇陛下,也越是能贴近陛下的心。

于是,琳娜开始口述明日议会内容,由奥兰将其组织成官方语言撰写出来,最终女皇陛下很满意,她惊喜的发现自己的首席侍女还真是拥有无限的潜力啊

第二天的议会在孔雀石大厅举行,事实上自从议会产生之后,每日的朝会就被改成一周一次了,其他时候都是由议会成员在孔雀石大厅内向女皇陛下禀告各部门梳理好的政务。

早晨七点差十分,十位议会成员鱼贯入席,七点整,琳娜女皇陛下带着首席侍女奥兰也到场了。

奥兰今日捧着一摞文件,挨个放在议员们的面前,轮到人事部长尼尔时,他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的从尼尔脚上踩过。

尼尔猛然吃痛,强忍住没叫出声,他诧异的抬起头,望向妖媚的首席侍女奥兰,却见奥兰脸色如常,仿佛刚才踩到的不是人脚而是个树桩。

怎么最近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古怪郁闷的美男子心中想道,但很快他就恢复正常,拿过文件翻阅起来。这是关于成立帝国银行和股票交易所的拟建方案,他看完了一页,翻到第二页时却发现是张白纸。

怎么回事?尼尔继续往下翻了几页,结果发现除了第一页其他都是白纸,再看看左右几位部长手中的文件,则是内容详实的文稿。

难道是自己这份印刷失误?他刚想开口询问,圆桌最顶端的女皇陛下却已经整理好了文稿,开口发言了。

“我想,诸位都知道我准备用四百万做启动资金,成立帝国银行以及股票交易所的事。今日我们就是要对该项目的具体内容展开讨论,昨晚财政部长约翰和罗伊上校以及向我阐述了欧洲诸国银行业的发展情况,以及我们沙俄帝国目前的形势。我结合他们的意见,拟定了这份计划书,现在我给诸位十五分钟的时间阅读,然后挨个发言,阐述各自的看法。”

女皇话音刚落,奥兰就掏出金怀表,放在桌子上。

几位重臣都是清楚的,他们的女皇陛下及其讲究效率,自己效率高,对下属部门要求也严。她说给你十五分钟看文件,就绝对不会等上十六分钟,要求各位发言,也绝对不能容许空洞无意义的言论。

于是各人都闷头仔细阅读起来,只有尼尔很郁闷,他除了第一页,后面都是空白的,要怎么看?可他又不愿意贸然提出来招致琳娜对他的关注。

他悄悄的环顾四周:女皇陛下也在阅读文件,还认真的在上面标注批注;几位武官们汗流浃背的看着文稿,估计对于马上即将开始的发言心中发憷;罗伊已经了解情况了,但他还是认真的重新翻阅文件,并在文件的第三页停住了,拧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约翰财政部长也在第三页停住了,反复研读;

外交部长凯亚斯从头到尾翻了一遍,随后掏出手绢开始擦汗;司法部长马克倒是逐字逐句的用手指指着纸页阅读;而建设部长萨奇简直是两眼放光,兴奋异常。

同一份文件,为何会造成诸位迥然不同的反应?

尼尔心中暗自盘算,他再次看了遍第一页,上面是个提纲:帝国银行成立后拟向全国范围内发现纸币,命名为卢布,暂定为一卢布等同于一金币;辅币为戈比,一戈比等价于一银币。今后凡是在帝国领土上进行的贸易,均需兑换成卢布交易,否则将被视为非法交易,不受帝国法律保护。

帝国股票交易所则制定一系列的交易监管制度:凡参与者必须实名制,也就是必须由股份公司所在地政府部门出证明证实买卖双方的真实身份,个人暂不得参与股票交易。凡伦敦交易所和阿姆斯特丹交易所上市的股票均可在圣彼得堡皇家交易所上市交易,沙俄帝国本国符合要求的股份公司股票也可上市交易……

尼尔心中逐渐有了盘算,军部的人暂且不说,约翰和罗伊是知道具体情况的,但他们都在第三页停留下来思考,说明第三页是女皇陛下后来新增的细节,而且至关重要。外交部长考虑的可能是对外事务方面,也就是发行卢布之后与欧洲各国的金币兑换问题,他很紧张说明这方面问题在文件中没有明确阐述。司法部长那是在研究法律条款,他的反应也可以忽略。而建设部长极为兴奋,说明成立银行发行货币,和股票交易所将会给建设部提供更多的资金,或者更多的发展空间……

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琳娜女皇陛下扫视众人,开口道:“时间到了,我们就按照座位顺序吧,尼尔,你先发言。”

尼尔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对于开立帝国银行和股票交易所的提案,我是表示赞同的。帝国长久以来在金融方面是一片空白,欧洲诸国基本都有很多私人银行家,英国和法国还成立有皇家银行,而我们沙俄帝国连私人银行都很少,基本全是不合法的高利贷商人在支撑着帝国贸易的借贷资金供给。这非常不利于帝国的经济发展,改革势在必行。在帝国银行成立方面我的提议就是:不要仅局限于皇室出资,虽然是皇家银行,但也完全可以以股份的形式,将帝国几个大贵族囊括进来,拉拢他们共同出资,减少风险和阻力。其次,在发行货币方面,财政部长约翰大人?”

“尼尔大人?”约翰*劳站起身回应道。

“方才我注意到您对文件的第三页非常关注,是否您和我的意见一样?对于那个条款有些看法?”

“的确如此,”财政大臣约翰转身对琳娜行了个礼,说道,“就像尼尔大人所说,昨天我向您提出了纸币发行的风险和贬值问题,今日我看到文件中强调了金本位制以及纸币的防伪措施等细节,我有理由相信陛下您的构想已经很好的规避了纸币的弱点,我对此再无异议。”

说完他干净利落的坐下了,而尼尔接着说道:“我和约翰大人的看法是同样的,纸币容易被仿制,如果有妥当的防伪措施,则能减少很多麻烦。此外就是货币的兑换问题,欧洲国家实行的是金币,要兑换成我们的卢布才能在帝国交易,是否会增加帝国对外贸易的成本?”

“完全不会。”琳娜解释道,“我文件中所说的通兑业务,也就是皇家银行将对所有送达的纸币按照规定比例兑换金币。对于外国商人也是一样,到达帝国之后,在财政部下属的工商部登记备案了方才有资格进行贸易往来,但兑换卢布以及归国时将卢布兑换成黄金都是没有成本的。”

“那么,女皇陛下,我没有疑问了。”尼尔发言完毕,松了口气落座。

“方才人事部长的发言很好,我会考虑让贵族参股的事项,奥兰,你记录下来。接下来司法部长……”

会议进行了很长时间,从上午到下午中间还仓促的吃了顿便饭。

议会成员针对每个条款都做了仔细研讨,文件被涂改多次,尤其是司法部长,甚至提出了很多针对帝国银行和股票交易所的立法要求。

最终,帝国银行及股票交易所成立法案通过,各部门带回去针对各部问题召开部门大会研讨细节,财政部负责拟定规章制度条款,圣彼得堡皇家银行和皇家股票交易所预定于三个月后成立。

会议结束后,各位部长又领到了厚厚一打的材料,尼尔这才拿到了四十页文件的正式版本。

他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发文件的首席侍女奥兰,开始暗自担心,是否是琳娜的授意,她才故意如此刁难自己?

走到冬宫门口,尼尔刚准备登上马拉雪橇回自己的临时府邸,突然一个禁卫军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封信。

“我们的罗伊上校给您的。”说完那个士兵就转身离开了。

尼尔展开信,上面写着:晚上八点整,圣彼得堡东门。知名不具。

如履薄冰?第一百二十章?布局

第一百二十章?布局

十一月在圣彼得堡郊外露天而行,是件及其痛苦而残忍的事。

由于缺乏清扫,路面上的积雪能漫过膝盖,即使穿着高筒皮靴都避免不了冰冷的雪灌入靴子内,将脚趾头冻得如同冰块般僵硬。

尼尔独自一人坐着马拉雪橇,出了城门,往约定地点行去。他对今晚的约见心中有数,罗伊就是个军痞五大三粗当惯兵的人只会用拳头粗暴的解决问题,他无非是想约他到僻静的地方教训教训、泄泄私愤罢了,还能耍什么花样?

同时尼尔隐隐也有些自暴自弃的念头,他带着期盼回到圣彼得堡,却最终被绝望笼罩。他从来都不是个在意权势的人,而今莫名奇妙的身处高位。

命运总是夺取他最珍视的,而将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的东西强塞给他……

心中泛起苦笑,若不是为了琳娜,他根本不会回来,也不会参与廷臣考核,更不会担负重责。他过去对沙俄帝国没有丝毫感情,而今却由于他的女皇陛下违背了心意。

他已经决意当好帝国的廷臣,为琳娜女皇陛下效力了,至于其他他已然不再奢望。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她,护卫着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可是每当他看到那个上校和琳娜亲近的谈笑,相拥而舞的时候,却忍耐不住心中的嫉妒,他不是个大方的人,从来不是

风刮过他的脸颊,将他冻得浑身冰冷。罗伊想揍他?他何尝不想也痛扁他一顿?即使他天生比不上他强壮,流放生活又令他的身体愈发单薄,但是这世界上的伤害永远不只有拳头才能够形成

郊外的小树林,光秃秃的树丫子在黑色的夜空中变得狰狞,远远的,马儿还在狂奔、雪橇还未靠近,尼尔就看到高大魁梧的禁卫军上校独自一人站在林边等他。

罗伊的头顶和肩膀已经覆盖上厚厚的白雪,他深陷于雪堆中的双腿习惯性的站的笔直,一地的烟头半埋在雪里,看来等待的时间已经很长了。看到尼尔的雪橇,上校抖了抖肩膀,弄掉身上的积雪,从雪地里拔出腿朝前迈步迎上。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上校洪亮的声音响起,讽刺的意味及其浓重。

尼尔跨下雪橇,踏着厚厚的积雪,蹒跚的走到前头,将马儿拴在树上,接着才不紧不慢的朝罗伊走过去,却并没有开口回答。

“小子胆子挺肥,竟然敢一个人来?”罗伊再度发话。

“都是一殿之臣,我凭什么怕你?”尼尔冷冷的回答道。

“很好”罗伊抽出口中的烟屁股,一甩手扔在地上,接着突然猛的一拳挥了过去,狠狠的击中了尼尔的鼻梁。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对方闪电般的动作令尼尔没能反应过来,他只觉得眼前猛的一黑,巨大的力量令他直接往后摔倒在雪地里,身体深深的陷入雪堆,冰冷刺骨的雪水浸湿了他的皮裘大衣。接着剧烈的疼痛伴随着腥热的**从鼻腔内哗哗的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并滴落在雪地上印出一朵朵嫣红的痕迹。

“咳……咳……你就这点本事?”他坐在地上,没有立刻起身,半捂着脸嘲讽般的冲罗伊笑道,鼻血将他的笑容变得狰狞而凶狠。

“这是只先打个招呼。”罗伊倒也没再跟进,他朝衣服上蹭蹭手,似乎是嫌尼尔的血弄脏了自己。

接着罗伊又傲慢的说道:“我约你并不是想把你怎么样,要不然方才那拳我直接就能打断你的鼻梁,你信是不信?”

“呸”尼尔朝雪地里吐了口血沫,艰难的自雪堆中站起身,“我相信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军队流氓只会用拳头说话,你还能做些什么?”

“弱不禁风的绣花枕头我对你客气,你还真横起来了啊?”罗伊不由的心火再起。

“怎样?还想动手?那就来啊?约我到穷乡僻壤,你是想打残我还是杀了我?”

“我不和你争论没用的”罗伊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挥舞着拳头,却没再动手:“我只是想警告你无论过去你和女皇陛下之间发生过什么,现在你都只是个臣子,别成天想卖弄小聪明难得女皇陛下既往不咎,你就应该好好感恩拜德,为帝国效力白天的会议上耍手段忽悠财政大臣约翰*劳?你以为没人瞧得出吗?拿别人的建议给自己增光,你诡计还真多啊?”

“财政大臣需要劳烦你出头讨公道?”尼尔冷笑道,“还是根本就是假公济私?你嫉妒好奇我和女皇陛下过去的关系?为什么不干脆直说?可惜我不会告诉你,因为你不配知道”

“你……”罗伊怒意沸腾,是的,他就是看不惯他每次看到他都想揍他一顿尤其是白天他款款而谈招人显眼之后,罗伊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忍耐了。嫉妒,疯狂的嫉妒女皇陛下明显是受过感情伤害,这么多天以来,她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高傲的维护自己自尊的举动,都令罗伊恨意难平。

他的女皇陛下,帝国的女皇陛下,如何能被这种绣花枕头般的软弱男人所伤害?

“我没有兴趣探听你的过去我了解女皇陛下,她的坚韧和伟大是你无法想象的。同殿为臣,我今天就是提醒你,务必恪守你的本分你应尽的义务也是为帝国效力”

“为帝国效力?”尼尔呵呵的笑了,“好一个义正言辞的禁卫军统领,你说的为帝国效力原来就是空喊口号而已吗?放着最该做的事情不做,却来这里教训我,你对帝国还真是忠诚无比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罗伊诧异的皱起眉头。

尼尔不紧不慢的拍干净身上的雪,跺跺冻得冰凉的脚,方才开口说道:“据我所知,前皇帝彼得三世至今还被软禁在洛浦莎的乡间别墅,由你的人看押着。这可真是件好事啊你口口声声说为帝国效力,却放任最大的毒瘤存在于世间,你是想给帝国留个定时炸弹吗?”

“屁话”罗伊大声斥责,“女皇陛下的命令谁能违抗?”

“别找借口了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彼得是所有麻烦的来源,他身上流着开国大帝的血脉,虽然短期内他昏庸无道的行为招致大多数人的不满,但是谁知道几年以后、几十年以后会有什么变化?人心叵测,甚至不需要他想如何,只要某一天有人想揭竿而起折腾点是非,彼得就是他们最佳的拥立旗号,也是攻击女皇陛下的最好借口。你会不清楚这点?”

“你是说……”罗伊开始迟疑了。

“女皇陛下有些事是不方便亲自动手或者下令,而这些就是我们身为臣子应该替她去做的事情。若你真要像你自己所说的那么爱你的帝国和女皇陛下,你就该为帝国利益着想舍弃自身利益”

罗伊的心乱了,虽然此时他心中怒意沸腾,但他隐隐明白尼尔说的不错。彼得,那个倒霉的傻帽活在世间多一天,就有一天的风险,而这个风险是琳娜女皇陛下所处的帝国所无法承受的,只因为她是个外国人,身上没有半点沙俄皇室血统。目前虽然通过收买和整顿吏治获得了大多数人的拥护,但是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阴谋的**势力无论什么时代都是存在的,一个再伟大再英明的君主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野心家从不缺乏滋生的土壤,而彼得则是最佳的催化剂

是这该死的尼尔提醒了自己,罗伊想到,他也认识到尼尔此举甚为歹毒,他的确是站在帝国利益角度上思考,但也同时想一石二鸟除掉自己。

无论如何,杀死前任皇帝,帝国皇室血脉继承者的罪名足以令自己上绞刑架了。

罗伊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跨上马背,猛抽了一鞭子往城内行去。漆黑的夜里,他的身后响起尼尔的冷笑,笑声令他脊背发凉。

是的,被他算计了,而自己的确无法放任能预见到的危机存在。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即使要付出昂贵的代价,只要帝国安全,琳娜女皇陛下安全,那其他就都不重要了……

树林边,站在雪地里的尼尔,笑声越来越大,他心中阴郁却随着罗伊的离去愈发浓重了。他弯下腰,抓起一把雪按压在脸上,将鼻血止住。刺痛和冰冷瞬间令他整个人打了个寒颤。

他赢了,罗伊的选择正如他所料,但同时也证明了罗伊对琳娜的爱不比他少该死的,这赢的感觉还真他**糟糕

他宁可罗伊是个伪君子,是个胆怯懦弱的自私小人,如此一来自己还有立场去再度争取她的感情。可如今看来,即使罗伊因为杀死前任皇帝而上了绞架送了命,恐怕到头来只会造成琳娜对他的恨意更加深远吧?

他苦笑的跨上雪橇,赶着马儿踏上返程的路。这该死的圣彼得堡,该死的人生,还真是令人寒冷无比啊……

如履薄冰?第一百二十一章?击杀

第一百二十一章?击杀

寒冬洛浦莎,彼得*何鲁亚正坐在温暖的火炉边逗着狗。

这年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这些可爱的狗儿是真的人都是趋炎附势自从他退位之后,以往那些逢迎拍马的人都不知道上哪去了连琳娜后来给他派来的侍从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对他敷衍之极

要知道他可是开国大帝的唯一外孙普鲁士何鲁亚家族的唯一血脉他们竟然扔给他冷肉当晚餐这些只配去喂狗

他又捞起块肉片吊得高高的逗引他那三只斗牛犬,小型犬蹦跶着扑腾的努力往上窜,越发令彼得有种自己掌握生死大权的幻觉。

隔壁就是看守他的禁卫军,他们成天都在对面屋子里踱步来踱步去,三班轮倒从不休息。这令他晚上的睡眠质量急剧下降真是不像话他们难道还防备他越狱吗?

其实迟早巫婆琳娜都是得把他送回普鲁士去的,何必还要关着他好几个月?她能怎么样?谋杀帝国血脉还是谋杀亲夫?再怎么说他也是她的亲表哥啊

彼得自说自话的筹划自己的未来,沙俄帝国压根不好玩,天寒地冻的没有一点意思等回了普鲁士,他就想办法把伊娃也救出来,该死的琳娜,肯定是她派人把伊娃抓起来了,不然他的伊娃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呢?

然后他该干什么?恩……冲着他对普鲁士的支持,腓特烈大帝一定会很赏识他,要是国王陛下给他个将军做做,他还有没有必要去瑞典当国王呢?

倭瓜彼得望着熊熊的炉火,奇异的想法跌然而生,越琢磨他越高兴,几乎都要跳起来了。突然外面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接着房间大门猛的被推开,寒冷的空气一股脑儿的涌入室内,令烤的火热的彼得不由打了个哆嗦。

他诧异的站起身,只见那个闪耀的像太阳神阿波罗般令人讨厌的禁卫军统帅罗伊上校站在门口,他风尘仆仆面色凝重,进了屋就一眼不发的紧盯着自己看。

不知为何彼得突然很害怕,当然其实他毕生已经习惯了懦弱和害怕。

“您……您是来……是来送我回普鲁士的吗?”他鼓起勇气问道。

然而他没听到罗伊上校的回答,只见上校手中寒光一闪,彼得觉得喉头突然一凉,接着仿佛有种强大的力量正从他体内喷涌而出。他看到了红色,鲜亮的红色从他的喉头飙出来,溅到了对面的那个冷硬男人脸上,血红一片。

他不是应该会回到普鲁士的家乡吗?

他睁大着眼睛最后想到,耳边是斗牛犬嘈杂的鸣吠声,随着鲜血不断喷出,声音也越来越低,最终陷入永恒的沉寂……

当隔壁的禁卫军们冲进屋的时候,只见满墙满地的血,三条狗欢哧的满屋子撒欢,一片狼藉。

他们的上校正坐在壁炉边的扶手摇椅上抽着烟,也是满头满身的血迹,眼神却平静而镇定,脸上毫无表情。

前皇帝彼得三世扭曲的躺在地板上,睁大着眼睛,明显已经断了气。

“头……”看守慌乱的开口询问。

罗伊拧灭烟头,长长的吐出口气,接着侧过身张开双手:“我和他发生了口角,冲动杀人,没有预谋,没人指示,带我去警察局吧。”

“头”几个禁卫军惶恐的喊道,“您赶紧的跑路吧头,我们……我们谁也不会说……不我们跟你一起走”

“糊涂”罗伊站起身,“禁卫军是永远效忠女皇陛下的,犯了错,就不要怕偿付代价。”

说完他已经走到那几名发愣的士兵面前,双手握拳伸到他们眼前。

“走吧,别扯废话了。”

壁炉的火焰燃到半夜,突然的灭了。

屋内的温度骤降,将琳娜冻醒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的缩缩腿脚,又磨蹭了一会,直到无法忍耐了,方才闭着眼睛喊人。

不到两分钟,奥兰披着大衣跑了进来。

“好冷……火炉好像灭了。”琳娜躺着说道。

奥兰走到壁炉前,用铁杵捅了捅炉灰。炉灰都结成了块,掩盖了火苗燃起,烟道里隐隐传来呼啸的风声,这是暴雨将至的征兆。

没过一会凯特也进来了,还带来了新的干燥木柴。

一阵捣鼓之后,火炉被再度燃起。奥兰又从柜子里翻出条毛毯子给琳娜盖上。

橘红色的火焰,将昏暗的寝室照出隐约的暖光。他的视线落在女皇陛下红润的脸颊上,几乎无法移开。

温暖的床铺,甜睡的少女,淡金色的发丝随意的散乱在枕头上,仿佛是种无言的邀请。她的睡袍领口松散的低垂着,露出粉嫩饱满的胸脯轮廓,光滑细嫩的香肩露在被子外面。当奥兰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抚在了她的肩头。

光洁细腻的触感,震颤着他的心魂,逐渐又暖和起来的空气,令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难平。朦胧中,他看到他心爱的人鱼公主殿下微笑着朝他伸出手臂,莹白的臂膀在火光下泛出蜜色的光泽:奥兰,我好冷,陪我一起睡。

哦,我的公主殿下,我会暖和您的

遐想中奥兰的嘴角微微翘起……

“恩……我暖和了……奥兰……你回去睡吧。”床铺上琳娜闭着眼睛软软的说道。

她的声音将奥兰从幻梦中惊醒,他抽搐般的收回了手,笑容在脸上瞬间凝结。

他的爱恋,近在咫尺,却又遥远如天际一般。

身为首席侍女,他在她用餐前替她品尝,他庆幸的对自己说这算是间接接吻;他每天时时刻刻跟在她身旁,他安慰的对自己说这是近水楼台;就连睡觉的房间他与她也是最靠近的,只隔着一道薄薄的墙壁。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凑近她、借故轻抚她、在工作中与她交心……可是就是这种被他自己称之为福利的机会,却常常令他难以忍耐。

他鼻端总是能闻到她甜美的气息,他耳边都是她妙曼的嗓音,他的视线之内除了她,没有别人。可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一个年过二十的成年男人,身体往往最先出卖他的内心。要不是宽敞的蓬蓬裙,他甚至难以隐瞒自己的真面目。

痛并快乐着,就仿佛是绝望的旋舞曲,明媚的火焰总是能勾引飞蛾冲往死亡,他感觉自己就是那微不足道的、被命运紧紧控制的飞虫,早已无法挣脱,也不想挣脱……

突然已经出了屋子的凯特慌里慌张的又冲了进来。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侍女惊恐的大喊道。

琳娜刚刚又沉入睡梦中的思绪瞬间再度被惊醒,她烦闷的皱皱眉头,睁开眼睛,半撑着上半身抬起头。

睡衣从她肌肤上滑落,令一旁的奥兰再度猛咽口水。

“陛下罗伊上校他……他被抓到警察局了”凯特神情慌乱的喊道。

“什么?究竟出了什么事?”琳娜只觉得脑袋还沉甸甸的,凯特尖细的嗓音甚至令她满脑袋浆糊。

“彼得皇……彼得三世死了,被罗伊上校杀死了,就在洛浦莎关押他的地方”凯特终于说出了事情的重点。

“彼得死了?”琳娜猛的清醒了过来,“怎么回事?”

“禁卫军有人快马来报,说是当时具体情形没人亲眼目睹,当他们冲进去的时候,彼得已经流血而亡了,而罗伊上校就在房间里,自称是因为口角失手杀人。他们……他们还说目前没人知道,只有禁卫军的几名看守和几个少校了解情况。是罗伊上校自己要求被带到警察局的,其他事务还请女皇陛下示下。”

琳娜心中一沉,她明白这话中的含义了。虽然罗伊在禁卫军只待了半年多,但是他的个人声望很高,尤其是政变成功之后,崇拜他的士兵和军官比比皆是。

看守彼得的是禁卫军,现在他们控制了事发地点,只要处理得当,就能做不少手脚……

转念想到彼得的死,琳娜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喜还是怒。彼得,最终还是死了吗?那个令她怜悯不屑的人,也是令她感觉棘手无法处理的家伙,结果还是死了啊。

不是没有轻松的感觉,但是后续会造成什么样的反应,连琳娜自己都无法估量。

怎么说彼得都是开国大帝的血脉,自此沙俄帝国阿列克谢家族的血脉到此为止了,她,一个异国女人顶替了帝国皇室的位置。

无论是廷臣还是军队,贵族还是平民,他们是不愿意彼得当皇帝瞎搞一气的,但是对于彼得的死亡则非常有可能报以同情,尤其是非自然死亡。

一直以来,对彼得如何处理,就是她心中难以抉择的问题。她并非不清楚彼得的存在对她的统治来说是极大的威胁,但是她不得不顾虑各方反应。

而今罗伊干脆利索的给她断了纠结,然而却把自己陷了进入。

“去,下令禁卫军封闭洛浦莎,务必妥当处理彼得的遗体,保持皇室尊严。今晚所有在场的看守和警察局的狱卒都给他们发薪,但暂时留在警察局,以协助调查的名义断绝他们和外界的联系。”琳娜女皇下令道。

凯特得令出去通报了,奥兰扯了件披肩给琳娜围上,又拔高了些壁炉的火苗。

琳娜搂紧被子,靠着枕头半倚在**,她呆呆地望着炉火,心中烦乱不堪。

对于罗伊,她心中的愧疚感很深,他是她最信赖的人,但也是她辜负最多的人。她总是依赖着他,利用着他,却拒绝他走入自己的内心。

或者这是源于她打定了注意,不让任何人进驻她的心,因为她已经是帝国的女皇陛下,需要的是理智和坚定,而不是感性和软弱。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不是个天生冷血的人。

罗伊,从最初自发的放弃高官厚禄投身危险的宫廷斗争,她尚可以将其理解为他对帝国的忠诚。但是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她不惜牺牲性命,琳娜是做不到无动于衷的。

若是个冷酷称职的君王,最佳的选择莫过于将罪责推到罗伊身上,就像罗伊所希望的那样,借口失手误杀,撇清自己。如此一来,整个朝廷的反应、民间的反应、甚至是欧洲其他国家皇室的反应都将集中到谋杀者的头上,没有理由和借口攻击帝国君王。

可她是琳娜,琳娜*布斯特,她力图做好的一代女皇,绝不是冷酷的如同白女皇陛下,为了利益可以舍弃一切的非人怪物

她是活生生的,有感情的人

必须让罗伊脱罪

没有其他选择,她必须做到这点

如履薄冰?第一百二十二章?开庭

第一百二十二章?开庭

虽然洛浦莎已经被封锁,但是不知为何,消息最终还是走漏了。

三天之后,人们奔走相告,甚至连报纸上都刊登出了前皇帝彼得三世身亡的消息。好在对于彼得的死,没有详细的情况,到底他是死于疾病还是谋杀还是自杀生亡,众人都一无所知。

然而帝国司法部却是再清楚不过的,马克司法部长简直一夜之间急白了头发

上帝啊为什么会出这种事呢?一位皇室成员的身亡就够让他心烦的了,竟然还牵扯进女皇陛下的情人、禁卫军统帅、军部最大的大佬西军老元帅最看中的年轻人

同为议会十大成员,罗伊的影响力马克部长再清楚不过了,不说女皇陛下对他的倚重,光从辅佐之功来说,罗伊的地位都无人可及。

更可怕的是他出生显赫,他是海军司令凯恩公爵的弟弟,还有军部的力挺,这让他们司法部要怎么办案啊?

而罪犯罗伊上校本人倒是非常配合,进了警察局他就坦率的说自己是因为爱慕女皇陛下,与看押的前皇帝彼得发生了口角,激动之下失手杀人。没有预谋也无人指使,简单说就是个意外

你妹的意外您老能不能低调一点啊?马克部长看到案宗简直想破口大骂

要是罗伊自己矢口否认杀人,反正当时在场的都是禁卫军的人,这事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啊为何他要自己招供的如此详细?似乎生怕人家不知道是他动的手

其实在第二天天还未亮的时候,马克部长一得到消息就跑到冬宫请求觐见女皇陛下。可他的要求未被批准,女皇陛下没有见他,只传令说:依法办事。

你妹的依法办事沙俄帝国从来都是皇室第一、法律第二的么干嘛要我如此为难呢?

马克部长当场就差点跳脚起来骂街。

好吧,他只得先走一步算一步了。可他刚从冬宫无功而返,就被警察局长抓住了一顿哭诉:洛浦莎被封锁后取证困难,暂时留在警察局的几位中,送罗伊上校来警察局的那几个禁卫军士兵压根是不买警察的账。按照他们的说法:女皇陛下登基后重新开立的警察局都是些二流货色集中营,圣彼得堡的治安尚且还要他们禁卫军来协助维持,还有什么资格审问他们的禁卫军统帅罗伊上校大人?

OK禁卫军大爷们昨夜那哪是押解犯人来警察局啊,压根就是跟着他们的罗伊上校来警察局视察几个大老爷们直接要求警察局给他们的头腾出条件最好的牢房,还嫌弃的扫视了一圈,然后直接把警察局长办公室的长沙发和茶几写字台都给搬了进去

然后他们得到了协助调查的命令,就赖在警察局不走了,从早到晚的要吃要喝,和他们的罗伊上校隔着牢门还打起了扑克没事上个厕所还要鄙视一下警察局的环境卫生

祖宗哎警察局长都已经挪到马克部长的办公室小厢房办公了,说是实在无法在自己的地盘待下去了,那窝囊气简直不是人受的

问他们案发当时的情况,都说不知道,细节竟然是嫌疑犯罗伊上校本人提供的。不问他们情况吧,那几个兵痞就指责警察办事效率太差,造成诸多冤假错案,说他们要敢冤枉罗伊上校就马上带人冲了警察局,让警察们都关门回家

你看看,这都有没有王法啊?分明是你们罗伊上校自己说他杀了人?关我们警察什么事?

马克部长硬着头皮安慰了一顿老警察局长,随后飞也似的躲进自己的办公室,望着桌子上轻飘飘的三页纸案件详情发起了呆。

一桩谋杀案,三页纸,大部分的内容还都是描述嫌疑犯罗伊上校背景说明

你妹的这是人总结出来的案宗吗?

其实若是真秉公处理,也很简单,毕竟嫌犯本人算是投案自首,时间地点情形他交代的无比详细。杀人偿命,这是最基本的法则,死的又是皇室成员,前皇帝陛下、开国大帝的唯一血脉。

从贵族阶层来说,皇室被杀,无论是什么情况都不得减免罪责。这不但是帝国一家的事,说大了还是整个欧洲皇室的事,欧洲皇室之间盘根错节亲属关系复杂,彼得除了是沙俄帝国的前皇帝,还是普鲁士亲王之子,普鲁士国王的表亲。由于普鲁士腓特烈国王的皇后又是奥地利哈布斯堡家族的,虽然他们的夫妻关系不和,但是如此一来彼得又牵扯上了欧洲最古老的皇室家族哈布斯堡。而倒霉的哈布斯堡向来以多子女婚嫁全欧洲著称……上帝啊为啥欧洲皇室之间都他**是亲戚呢

我该怎么处理?马克部长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可怜巴巴的楸着自己的假发,拖延时间?不行越拖延暴露的情况就会越多,虽然目前洛浦莎还在封闭中,但是夜长梦多……那只有立刻开庭办案了

依法办事女皇陛下说依法办事,就是说不看情面,也就是说既不用估计女皇陛下的情面,也同样不用顾忌死者彼得的身份理应当做一桩普通的凶杀案,依法办事

想通了这一点,马克部长差点激动的跳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曙光,至于判案的结果……不是有陪审团吗?关我**官什么事?

一周之后,皇家法院以最惊人的效率开庭了。

周四上午九点,皇家法院里人山人海。大部分是凑热闹的圣彼得堡市民:女皇陛下特令所有公开审判都可以有市民参与旁观。还有很多人是禁卫军士兵,他们脱下军服,以常服打扮来旁听对于他们头领的审判。维持秩序的警察们都要费尽力气才能从人群中挤过去。

哥特式的审判大厅,由非常多漂亮的大理石立柱围拢成半圆形,正中央坐着法官席,今日是马克部长亲自主持审判。

左侧是律师席,坐着控方律师和辩方律师已经他们各自的助手。两位律师都明显没睡好觉,充满了红血丝的双眼似乎在控诉这场审判太过仓促,但打了鸡血般的神奇却将他们的兴奋情展露无遗:要知道这恐怕是有史以来帝国最高级别的一次审判了死者是位皇室成员,而嫌犯也是帝国大贵族。无论是谁打胜了这场官司,那简直就是名声大噪飞黄腾达啊

右侧是一溜排的陪审团,十二名陪审团成员清一色的是贵族,这是帝国长久以来的司法习惯。

罗伊上校身穿简单的黑色燕尾服和白衬衫,镇定自若的走入审判庭,与其说他是被押进来的嫌犯,还不如说他是走在两名警察前面的带路者。

在场的众人都能清楚的看到这位年轻的帝**人:他面目俊朗、身材高大、阳光的气质令人心折,短短的头发现在已经是圣彼得堡年轻人的效仿的对象。

不知是谁带的头,在场的禁卫军士兵们突然鼓噪起来,他们高呼着口号,喊着上校的名字,门口甚至已厮打起来,警察们压根无法让人们安静。

“肃静”带着厚重的法官假发的马克部长敲了敲小木槌,可大厅里的兵痞们压根不买账,直到罗伊上校转过身朝他们抬起手臂,众人才安静下来,马克部长翻了个白眼,你妹的这是谁审判谁啊?

“今天我们开庭要审理的是,前皇帝彼得三世被杀案件。先请控方律师发言。”

控方律师站起身,他是个个头矮小的中年男人,他掏出几页纸,匆匆又翻看了一遍,随后开口冲着对面的陪审团说道:“在场的诸位,我今天要向你们揭示的是一桩性质恶劣、影响极大的谋杀案。十一月二十八日,也就是事发当夜,距离首都圣彼得堡不远的洛浦莎,帝国的前任皇帝彼得三世被人谋杀。凶手就在我们面前他:禁卫军上校罗伊*别斯托杰夫因为私人利益与前皇帝彼得三世发生口角,随后动手杀人,割断了彼得三世的喉咙谋杀了一位帝国皇室成员按照律法罗伊上校必须得到严惩,杀人偿命理所当然我的发言完了。”

嗡的一声,法庭内炸开了锅,前皇帝彼得三世的死亡原因引起人们议论纷纷。前来观摩的市民们虽然对这个短暂却无厘头的皇帝没什么好感,但是听闻是被谋杀的,都不由自主的议论起来。

此时辩方律师站起了身,微微一笑开口道:“诸位,诸位,请安静,现在我们姑且不论罗伊上校是否如控方律师所说的有罪,我们先来了解一下这位上校。罗伊*别斯托杰夫,是随同开国大帝铸造我们沙俄帝国的别斯托杰夫公爵的后人,是当前皇家海军司令别斯托杰夫公爵的弟弟。他十四岁参军,一直在西军效力,从一名普通的列兵做起,成长为鲁缅采夫元帅麾下第二军团上校。后来他回到帝国首都,调任禁卫军,并拥立琳娜女皇陛下登基,是帝国的有功之臣。

我们来看看这位上校先生:他年轻有为、气度不凡、拥有帝国西军惯有的高尚品质,怎么可能是个谋杀犯呢?又有谁亲眼目睹了这场谋杀?人证物证何在?”

辩方律师正说得口若悬河、吐沫横飞,突然他的助手收到个侍从打扮的人递过来的纸条,扫了一眼,急匆匆的塞给了他。辩方律师随意的打开纸条看了一下,立刻满面激动的接着说道:“法官大人这个案子应该被撤销因为我要宣布个最新消息:前皇帝彼得三世,也就是该案的被害者,已经被证实并非谋杀他是死于疾病”

嗡的一声,法庭内再度喧闹起来,什么?什么?又改口了?不是谋杀是病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连罗伊本人都惊讶的站了起来。

一周的牢狱生活,算不上辛苦,禁卫军兄弟们的照拂,他坐牢简直像是在度假。

他打定了主意交代事情的实情,就是为了避免子虚乌有的猜测,将嫌疑扯到女皇陛下身上。他,罗伊*别斯托杰夫,一个粗人,帝国少了他照样可以实现辉煌。从政治角度考虑,女皇陛下只要秉公办事,按照实情判案,就可以既甩掉彼得这个包袱又洗清自己、获得个大义灭亲维护法典的好名声,这可是成为一代明君万古流芳的绝好机会。

他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他也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帝国一帆风顺、让琳娜一帆风顺而已。

可如今禁卫军同僚们找来的这个律师究竟在胡说什么?死于疾病?开什么玩笑,脖子断了血流了一地怎么掩盖成死于疾病?这是要把事情搞大吗?

“我认罪”他突然冲着马克部长大声喊道,“我不求任何的宽怒,也绝不存在幻想,陪审团的先生们,这是场简单的情杀案,没有什么预谋,我该当被判处死刑。”

如履薄冰?第一百二十三章?辩护

第一百二十三章?辩护

“我认罪我不求任何的宽怒,也绝不存在幻想,我该当被判处死刑。”

随着罗伊上校的认罪声,马克部长又开始流汗了,他甚至感觉假发内黏糊糊的捂着脑袋令人难以忍受

你妹的认什么罪?我要是真判了你我以后在女皇陛下面前还怎么混?

“法官大人”辩方律师适时的又开口道,“请不要听罗伊上校的个人言论,据我所知,这位帝国的英雄,我们的罗伊上校不幸患有一种特别的疾病:战后心理综合症,又叫创伤后精神紧张性障碍。这是一种由于战争引发的心理疾病。主要症状包括情感分离、过度警觉、失忆和幻觉。也正是由于这种疾病,他才从西军第二军团调任禁卫军的。我有可靠的人证能证明彼得三世的死因,请法官大人允许我的证人上廷。”

马克部长迅速敲了敲小木槌,直接无视准备再度开口的罗伊上校。

接着从法庭的大门口走进来一位蒙着面纱的女人。面纱完全遮住了她的脸,但从她的身材和她身上的香味判断,她显然是一个年轻而高贵的女士。

她是谁?她如何能证明死者的死因?众人窃窃私语了起来,而罗伊本人则看到这个身影的时候,就全然呆住了,他认出了她的身份。

琳娜女皇陛下揭开面纱,在所有人的惊呼跪拜声中走到法庭中央。高高在上的马克部长感觉到屁股火烫,他几乎坐不住了,但是女皇陛下抬起手,说道:“不必行礼,马克**官。在法庭上,您就是王者。我们今天是按照司法程序办事,不是以皇权凌驾法律。”

随后,女皇陛下走到证人席,冲着在场的所有人嫣然一笑。

“诸位,我身为帝国的女皇,但是我依旧尊重法律。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是上帝赐予我们的,不变的定律。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能随意冤枉一位好人,一位对帝国有功的军人”

她的话立刻招致了所有人的赞同,不知是什么人带头,大厅里开始鼓起了掌,掌声雷动,激动的人们双眼锃亮满脸通红的望着他们的女皇陛下。

人们不禁想起女皇所做的好事,女皇陛下就任以来,虽然只有短短的半年时间,但是彼得三世皇帝在位时的诸多无厘头的政令都被取消了。帝国警察局重新开立,圣彼得堡的犯罪率在警察和越来越勇猛的禁卫军的通力合作下得到大幅度降低,商人们都敢揣着巨额金币出门做生意了,而普通平民也再也不用担心被殴打抢劫。

女皇陛下开创的彩票行业也大肆发展,每个月都有人在彩票活动中大获成功,经常有一届贫民一夜暴富的神话诞生,给所有贫苦的人带来了无限希望。

此外最主要的就是教会,女皇陛下是虔诚的信徒,东正教会也重新获得了自己的土地,而信徒们能够再度安宁的在教堂内祷告,凝听上帝的声音,这一切都是女皇陛下给他们带来的

因此,既然女皇陛下说了,不能冤枉一位好人,那就绝对不能误判女皇陛下怎么会犯错呢?

琳娜将手放置在圣经上开始宣誓:“我在此郑重的向上帝宣誓:我所说的证词,都是真实的,没有一句虚言,阿门。”

接着她转过身,面对陪审团,朗声说道:“我,琳娜*布斯特,作为前任皇帝彼得三世的妻子,我可以证明他患有严重的痔疮宿疾,经常引发剧烈的肠绞痛。事发当日晚彼得三世再度突然发病,由于洛浦莎离圣彼得堡有一段距离,而驻守的卫兵无法在深夜抵达冬宫。因此他们向他们的队长罗伊上校禀告了情况。我于第二天凌晨五时抵达洛浦莎,亲自验看了事发现场:彼得躺在地上捂着肚子,身上没有任何创口,鲜血从他下身流出,弄得屋内都是血迹。在此我可以证明彼得三世是死于严重的肛肠疾病。”

琳娜女皇陛下发言完毕,步出证人席朝观众席走去,前排的凯恩司令和他的孩子们立刻为女皇陛下让出个座位。琳娜朝他们微微致意,随后落座,大厅内所有的人方才跟着纷纷落座。

辩方律师转身朝女皇陛下行了个礼,感谢她的证词,接着说道:“就像女皇陛下所说,那天晚上当罗伊上校赶到洛浦莎时,彼得三世已经开始出现出血性休克症状,在场的禁卫军士兵可以作证,他们看到的场面是彼得躺在地上,到处都是血,而罗伊上校坐在火炉边。既然女皇陛下都说了,彼得身上并无伤口,那么控方所说的割喉杀人自然无法成立……”

罗伊两耳已经听不进律师的辩护了,他自打琳娜进了门,就激动的心意难平。

他做好了为之牺牲的准备,可女皇陛下竟然为了他在上帝面前、在大众面前撒了谎什么肠绞痛?什么战后心理综合症,他罗伊是不懂的,但是如此一来,世人对彼得的死就会永远存在猜疑,而谋杀者的帽子将会一直扣在女皇陛下的头上。

不她能为他出庭作证,已经足够了,他死而无憾

“法官大人”罗伊再度打断了辩方律师的发言,“我的的确确是亲手杀死了彼得,我没有什么综合征或者幻觉……”

琳娜再度从席位上站起,于是全体在场的人也纷纷站起身。

“那你是在说我说谎吗?罗伊?”她威严的声音在大厅里回**。

“我……”罗伊发现自己进退两难。

“好吧,你说你亲手杀人,而且没有战后心理综合症。那么我问你,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你的凶器呢?彼得身上为何没有伤口?”琳娜一句接一句的追问令他无以招架。

“我……”罗伊凝视着她,心中的火焰滕然而起,他的女皇陛下,他唯一爱的女人此刻,他所有的顾虑都一扫而空。“我爱您,陛下”他大声的宣称道,琳娜猛然脸上微红,而大厅内叫好声、鼓噪声、口哨声迭起。

“因为我爱您,所以我不能容忍彼得对您的侮辱和谩骂在巡视的时候我和他发生了口角,后来才动手杀人,这就是我的动机。至于凶器,是一把折刀,被我丢在壁炉里了……我,至于彼得身上……”罗伊开头的示爱畅快淋漓,可到了后面他也圆不下去了。

“你错了,我在现场未发现任何折刀,彼得是死于疾病,而非凶杀。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你进门的时候彼得肠绞痛已经发作,他痛苦的在地上辗转呻吟,口中辱骂着我,因此勾起了你的愤怒。你看到的鲜血又引发了你的战后心理综合症,产生了幻觉,自以为杀死了彼得,仅此而已。”琳娜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说你没有战后心理综合症,那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美好夜晚吗?时间、地点、细节,……你都还记得吗?请回答我”

嗡嗡嗡大厅内简直要爆炸了艳情传说啊没想到原本是来旁观一场谋杀案的,结果竟然看到了百年难遇的皇室秘史先是眼前这位俊男向女皇陛下公然示爱,接着女皇陛下竟然……哦……我的上帝竟然公开承认了他们的私情

多么令人震惊多么令人激动至于那个倒霉的前任皇帝彼得三世?他是谁?死都死了,还管他怎么死的呢

“我……”罗伊简直惊呆了,他没想到琳娜会在公开场合以子虚乌有的桃色新闻转移公众的注意力。虽然关于他是女皇陛下的情人的传言,在圣彼得堡流传极广,但是与女皇陛下亲口承认还是有极大差别的

更何况他压根与她之间没有亲昵关系,要他怎么证明自己没有失忆症呢?

罗伊苦笑,好吧,看来只要是琳娜女皇陛下坚持的事情,她最终总是会赢。

“法官大人,”琳娜接着冲马克部长说道,“现在可以证明我所说的事实吧?罗伊患有严重的战后心理综合症,他将当时血腥的发病状况幻想成了自己杀死了彼得,所以全部事情是真相就是:彼得死于疾病,根本没有什么谋杀。”

“当然我敬爱的女皇陛下,您亲自验看的现场,怎么会有错呢?非常感谢您在政务百忙之中还参与司法审判,也非常感谢您按照司法程序合法的为我们的当事人进行辩护。”马克部长欢快的敲响了小木槌,随后也不要辩方律师和控方律师做结案陈词了,直接表示撤销此次审判。

罗伊百感交集的从嫌犯席上走出来,迎面和他的大哥及侄子侄女们拥抱在一起,禁卫军的兄弟们也纷纷凑上去贺喜,而琳娜女皇陛下则冲他微微一笑,转身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法庭。

前任皇帝彼得三世谋杀案就此落幕,第二天帝国日报头版整张版面刊登了法庭的判案全过程。罗伊那句‘我爱您,陛下’成为了本年度最流行口号,而琳娜女皇陛下的言论,虽然人们不敢随意复述,但报纸上不都登了么?简直可以堪称大胆绝伦啊

御道街三十号人事部长临时府邸内,尼尔醉醺醺的瘫坐在沙发上,地面上的酒瓶一溜排的锃亮。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滑落到他的嘴角,洋溢起心中的苦涩。呵呵,他自嘲的冷笑出声。算计来算计去,最终反倒成了罗伊示爱的催化剂

还有什么比他的琳娜公开承认与罗伊的恋情更打击人的呢?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现在已经永远不再属于他了……明日起,他依旧是帝国最精明的人事部长,但今夜,请容许他放纵自己的感情,宣泄出心中的难以抑制的痛苦和绝望……

如履薄冰?第一百二十四章?扫尾

第一百二十四章?扫尾

彼得的遗体被下令运往皇家大教堂进行最后的下葬前的祷告仪式。琳娜女皇陛下宣布全体贵族和平民都有权利去向遗体做告别仪式,但并未亲自主持他的祷告仪式。毕竟虽然彼得是开国大帝的血脉,但也是位被废黜的君王,他的遗体上没有覆盖任何皇家装饰物,用的棺材倒是最上乘的,哀荣也就到此为止了。

依照女皇陛下的命令,彼得的遗体被穿上了蓝色镶红边的普鲁士军装,这是他的怪癖和爱好,琳娜女皇陛下仁慈的表示在他死后再满足他一次。

前去告别的贵族和平民都能清楚的看到他们的前任皇帝身穿他**服做‘最后亮相’,许多人都不禁投去轻蔑的目光。有人因此也怀疑其女皇陛下的用心:是否这也是故意在向帝国臣民们提醒,彼得三世死不足惜,他其实是个帝国的叛徒

的确,这种暗示所产生的作用非常明显,原本单纯的平民们就对彼得不甚了解,他在位时间太短而又口碑极坏,所以大多数人对他的死活是不大关心的。而贵族们看到彼得的普鲁士军服,不由又想起他在位时倾向故国,羞辱沙俄帝国的事情,于是对他的感情越发淡薄了。

结果就是,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彼得的脖子上。宣扬的轰轰烈烈的前任皇帝凶杀案精彩纷呈,其中最关键的莫过于女皇陛下的证词,罗伊上校说是亲手杀死了彼得,割断了他的喉咙啊而女皇陛下却说彼得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此时又公开让众人去参加他的告别仪式。

因此几乎所有人都是冲着亲眼见证尸体状况的目的前往教堂的。

在幽暗的教堂内,女皇陛下的纵多支持者们看到:彼得的脸色灰白,双眼大睁着,临死前仿佛极为痛苦。但他的脖子如同陛下所说:光滑滑的,什么伤痕都没有。

如同吃了定心丸的众人几乎是带着欢喜的心情参观完了全程仪式。最终主教大人为彼得三世合拢了眼睛。

教堂后院内,二少爷奥兰多躲在角落里,恶狠狠的拿着缝衣针使劲的戳着‘罗伊’小木人

该死的家伙,都是你杀了人就杀个人,竟然折腾的那么凶残还要少爷我去收尾整理烂摊子见鬼的给尸体做整形实在太令人恶心了,简直让人三天都吃不下饭

在帝国内部,彼得的死并未造成什么不利影响,众人也都随着自己的心意,相信了女皇陛下的说辞:彼得是死于一场疾病而非凶杀或者阴谋。但帝国之外的口风却迥然不同。

英国大使在寄往国内的密信中写道:由于缺乏有效的检验,我无法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对于彼得三世的身亡既得利益者唯有沙俄帝国的女皇陛下,而这场疾病又来的如此凑巧如此恰当,不得不让我们有理由怀疑女皇在此事上究竟应该承担何种责任。

意大利大使表示:我敢肯定罗伊*别斯托杰夫上校的行为是获得某种授意的,有人担保了他的安全和脱罪,因此他才敢于肆无忌惮的行事但猜测永远是猜测,在女皇的领土上我们是无法找到真凭实据的。

法国大使则更为露骨:……对于国家本身来说,这是一幅什么情景呢?人们居然还在冷眼旁观开国大帝的外孙被废黜,并被阴谋致死,而一个普鲁士布斯特的小公主却杀夫篡位,抢走了正统皇室祖先遗留下来的皇权……我不猜疑这位琳娜公主心肠如此残忍歹毒,但是所有有眼睛和理智的人都将会永远怀疑她。

女皇休息室内,只有琳娜与罗伊两个人。

“……陛下虽然我无以复加的感激您,但是我还是要说您这么做算不上明智。我是个微不足道的军人……”

琳娜微笑着放下手中的书,望着那双真诚的蓝眼睛回答道:“为什么要感激我?你难道不是为了我而去这么做的吗?理当是我感激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你不要妄自菲薄,帝国需要你,我更需要你,彼得不值得你以命抵命。”

罗伊烦躁的走到窗口,拉开窗帘望向宫外。

“帝国有千千万万个我这样的军人,可只有您一位女皇陛下您的名声至关重要,欧洲个皇室对您的看法也至关重要。一个真正的上位者会懂得舍弃应该舍弃的东西,换取最重要的利益。”

“可你认为的重要,并非是我理解中的重要。”琳娜反驳道,“名声?那是什么东西?不能带来任何好处和实际利益,只有虚荣才会在意名声。竞争者和对手会因为你的名誉而对你仁慈吗?不会,敌视的仍将敌视、讪媚的仍将讪媚。只有发展自己,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堵住全天下的嘴巴,让他们的恶毒言论只能沦为嫉妒。”

“可是……历史将会怎么写您?”罗伊还是耿耿于怀。

“政治都是黑暗的、肮脏的,但只有胜利者才会被记录在案。”琳娜走到窗边,握紧罗伊的手,靠着他的肩膀说道:“罗伊,我不能没有你。也许我做不到爱你,因为我的心已经给了帝国,但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

罗伊闻言瞬间被狂喜淹没,长久以来他就顾虑着为将爱诉之于口,原因就是他明白她最在意的是帝国而不是私人感情。他害怕被拒绝后难以与她共事,而今,在法庭上她为了救他承认了他们的关系,此刻又如此坦诚的说出心里话,他毕生还有何苛求呢?

他颤抖着手捧起她的脸颊,猛的吻住她的嘴唇。他的唇紧贴着她的,**般地缓缓移动,仿佛是给她时间感觉她是否喜欢。他的唇温暖而柔和,与他硬朗的面容迥然不同,他的味道带着甜甜的伏特加和淡淡的烟草味。接着似乎是受到鼓励和肯定,他侧过脸更深入地吻住她,他的舌拨开她的贝齿,点燃了一团令她从内到外滚烫的火焰。

琳娜只觉得混身发软,双手像爪子般紧紧抓着他,揉皱了他柔软的丝质衬衫,他双手爱抚着她的背脊,搂住她的腰,大力的抱着她、吸吮着她,狂热的程度令她呼吸急促,而理智则有如小舟残骸漂浮在一片**汹涌的大海上。

他的手从她的肩膀滑落,深入她的衣襟,滚烫的手掌包裹着她的**。琳娜只觉得一种难言的胀痛感从身体内喷涌而出,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烧成灰烬。

不知什么时候,他和她的位置已经退到长塌边上,他猛然带倒她,随后飞快的撤掉身上的马甲和衬衫,露出光洁雄壮的胸膛。他热情蒸腾的再度拥她入怀,覆盖着她的世界,使得她眼前的天花板似乎都开始变得模糊难辨。

他的手抚摸上她的小腹,滚烫的温度隔着宫裙几乎都能烫伤她细嫩的肌肤。接着那双神奇的手逐渐从腹部上移,轻抚着**的圆弧边际。一种难以形容的刺激传遍了琳娜的每一寸肌肤,她心中的渴望骤然而起。

她不由自主的发出轻吟,却又迅速被他的吻掩盖住,他狂热的掠夺她的芬芳,将她最后残留的思绪搅的纷乱。

他抬起膝盖,分开她的双腿,昂扬的下身已经抵着她的**,虽然隔着皮裤和衬裙,但仅仅是滚烫的摩擦,已经令他和她均失魂落魄了。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门**发出一声巨响,仿佛炸雷般将两人从**中惊醒。

只见首席侍女奥兰铁青着脸,直挺挺的站在门口,地上是碎裂成堆的盘碟。

琳娜突然感到羞意袭来,的确,这里是女皇休息室,半公开的场所。她急促的推开罗伊,坐起身,拉拢好衣襟,却拧着双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习惯于发火,也不喜欢责骂身边的人,因此面对突然闯进来的奥兰,她窘迫了。

罗伊倒是大方的站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他此时yu火焚身,而女皇陛下身边这个首席侍女,似乎总是对他有敌意

“你先退下吧。”最终琳娜开口吩咐道。

她说的含糊,结果就是罗伊和奥兰谁都没有动,恶狠狠的盯着对方,等着对方先离开。

琳娜长叹口气:“你们都下去吧,我要一个人静静。”

罗伊一跺脚,只得捡起地上的衬衣和马甲,搭在肩膀上踏着大步子离开了女皇休息室。

奥兰颤抖双手着弯下腰去拾地上的碎瓷片。

眼泪突然滴落在地板上,啪嗒一声,格外清脆。

琳娜猛然一惊。从窘迫和羞怒中醒转过来。她长叹了口气,说道:“怎么了?奥兰,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奥兰闻言僵住了,他紧紧的握住碎片,甚至从手掌的边缘都渗出了鲜血。不是害怕,而是悲愤,满腔的怒意和沮丧无处宣泄,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腔。最终,他没有抬头,只是匆匆的行了个礼,便飞快的也离开了,只留下琳娜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望着他的背影。

如履薄冰?第一百二十五章?争锋

第一百二十五章?争锋

女皇休息室外,二少爷奥兰双腿无力的靠在墙壁上,抬着头,闭上了眼睛。

他想抑制眼泪蔓延出来,可这仿佛艰难的无法完成。

不由得,他轻笑出声,泪花夹杂在笑声中,美得令人心疼。

过去是尼尔,现在是罗伊,可她心里却从来没有我奥兰多的一席之地。我的人鱼公主啊,为何您就不能依靠我就足够了呢?这世间还有什么我做不到的吗?我愿意去学只要您能睁大眼睛看看身边的我,只把眼神停驻在我身上,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啊

奥兰转过身狠狠的敲击着墙面,一下又一下,企图宣泄出心中的郁愤。若是可以他甚至想现在就脱去这身伪装,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安慰她、照顾她、给她自己能给的一切……

然而在冬宫,他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首席侍女奥兰夫人……

多么可悲?多么可怕他自以为的绝顶聪明,到头来禁锢的却是他自己。连罗伊都能用默默付出来博取她的感情,而自己甚至连被她正视为一个男人的机会都没有上帝啊为什么要如此捉弄人?

作茧自缚的二少爷发出呜咽的悲鸣,在冬宫无人的走道内回**远去。突然一只拿着手绢的手伸到他面前,奥兰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发现他忠实的仆人亚当穿着宫廷御膳房的制服,正站在他面前。

“少爷,回家吧。”亚当总是在最不恰当的时刻说出最恰当的话。

被他看到丢人的眼泪,奥兰恼羞成怒了,他狠狠的拽过亚当的手绢擦了擦眼泪,然后扑哧一声还擤了个鼻涕,随后重新塞回他手中。

“回你个头我是不会放弃的”二少爷举起拳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两个礼拜之后,筹备已久的圣彼得堡皇家银行及皇家股票交易所开业了。

其实原本女皇陛下的提案文件就非常详尽,主要是由于彼得三世死亡事件突然冒出来耽搁了,两大金融机构的开业仪式才被一拖再拖。

琳娜女皇陛下采纳了人事部长尼尔*费伍德的意见,公开招商,邀请帝国各大贵族参与到了皇家银行的筹建工作中,最终由皇室出资四百万,其他贵族出资两百万构成了圣彼得堡皇家银行的股本结构。而对皇家股票交易所,琳娜女皇陛下破天荒的容许帝国商人入股。

这一举措开始遭到了贵族阶层的强烈反对,但是后来女皇陛下表示,既然你们都相信欧洲其他国家所说,股票交易就是个最大的赌场,那你们自然是不愿意入股的。如此一来我向资本家们招商又有何不可呢?

于是乎,贵族们纷纷闭上了嘴巴,反正他们都不看好圣彼得堡皇家交易所的未来,这种提供合法赌博的机构迟早都是要像其他国家那样关门大吉的。

十二月十五日,国王广场人海云集,圣彼得堡皇家银行与皇家股票交易所同一天成立,选址就在国王广场二十八号的圣乔治大厦。

圣乔治大厦听起来很宏伟,其实不过是个占地仅仅五百平方的两层小楼,它原本是家旅社,被财政部购买下来改造成了个一层对外营业,二层办公的‘大厦’。

琳娜女皇陛下亲自主持开幕仪式,皇家银行和皇家股票交易所共同在狭小的圣乔治大厦内办公,由财政部长约翰*劳临时担任银行行长及股票交易所所长,两套班子也基本都是从财政部通过考核的人员中选拔出来的。

当身穿白衬衫红色马甲的股票交易所办事员和身穿金色马甲的银行办事员鱼贯入场的时候,人群中爆发出了响亮的掌声。

帝国欧洲土地面积最大,却也是最为贫穷的沙俄帝国终于有了自己的国家银行这本身就是件值得夸耀的事情。帝国的大商人们在对外贸易中经常需要担保和资金垫付,却总是远渡重洋去阿姆斯特丹或者英国伦敦寻求私人银行家的帮助,遭受了多少白眼和冷遇?如今,属于帝国自己的银行成立了,以往的不便和委屈都将结束

早就应邀前来的三十多名资本家当堂就表示,将全部身家都存入圣彼得堡皇家银行,他们昂首挺胸排着队进入银行办手续,并率先取得了编号极为靠前的‘存折’。

甚至连女皇陛下本人都亲自在他们的存折上签了句:‘谨守承诺、上帝同在。’的字样这令出身平民的资本家简直激动的欣喜若狂

贵族们坐不住了,有钱的也纷纷去办手续,领到存折时女皇陛下同样亲自在上面留言纪念。一时间圣乔治大厦的左半边排起了长龙,无论银钱多寡,只要是今日的存款都有女皇陛下的亲笔签名啊

相对的,右半部的股票交易所却冷冷清清。身穿红色马甲的办事员们满脸嫉妒的望着对面的同僚,暗自悔恨怎么就被分到股票交易所来了呢?

琳娜却心中好笑,日子长着呢,以后你们就明白了,股票交易所的红马甲可比银行业务员要有价值的多

银行和股票交易所开业之后,圣彼得堡就陷入到了即将到来的圣诞节的筹备工作中。

这可是女皇陛下即位来的第一个圣诞节人们比往年有更多的期盼和追求,整个圣彼得堡仿佛活了起来,马路上到处都是马车和行人,饭馆和店铺也大肆开始节前的促销活动。虽然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雪,但仿佛愈加激发了人们过节的狂热。

杂技团和歌舞团已经在皇后大道上占据好了地盘,从早到晚的都有人围拢着想偷看他们的节日表演彩排。裁缝店的店门都几乎要被挤破了,圣彼得堡所有贵族府邸的夫人小姐们都赶着节前缝制最新潮、最奢侈的宫装舞裙。

涅瓦河畔,冬宫。

一千多名宫廷侍从和侍女个个忙的跟个陀螺似的,每个房间都要打扫、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要擦干净、天顶油画要抛光补损、窗帘被褥垫子椅套都要清洗干净,还有所有大厅的白蜡都要换上新的……冬宫内到处都是搬运东西的侍从、站在高高的木梯子上用鸡毛掸子掸灰的侍女、端着汤水路过吆喝的厨房帮佣……首席侍女奥兰捧着花名册和记录本正在到处检查,由于他不能说话,凯特便跟在边上按照他的指示吩咐仆人们,而他们后面则跟随着尊贵的小亚历山大王储殿下。

对,各位没看错,的确是我们的小可爱亚历山大三岁的小朋友对盛大的节日筹备工作非常感兴趣,另外由于他的三个奶妈最近都被奥兰放假回家过节去了,小家伙暂时由奥兰亲自代管。

两名侍从抬着被砍下来准备做圣诞树的冷杉从他们身边走过。

“奥……奥兰姐姐……可以由我挂圣诞装饰品吗?”小亚历山大拉着奥兰的裙摆问。

奥兰回过身,微笑着摸摸他的脑袋点点头。

“我最最最最喜欢奥兰姐姐了”小家伙乐不思蜀的蹦跶起来:奥兰姐姐最棒人也最漂亮而且什么都会玩

这就是二少爷的最新策略:亲情防守战。

自从琳娜女皇和罗伊上校的关系挑明之后,罗伊开始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每天早晨他都会在议会开始之前来女皇寝室,送上最新摘下的鲜花;用餐的时候也几乎都是紧挨着女皇陛下坐,他贴近女皇陛下的耳畔说逸闻趣事的姿势令一旁服侍的奥兰简直想把饭勺扣在他脑袋上每天晚上的各种宴会、舞会那就更别说了,罗伊上校堂而皇之的占据了女皇男伴的位置,任谁也别想从他手里邀请到女皇陛下共舞。

至于私人独处的时间……奥兰采取了盯人、盯时、盯地的三盯政策,只要他们一独处,奥兰就会找理由冲进去,实在不行就开门放王储

反正罗伊是别想再有动手动脚的机会

也正因如此,奥兰才特意放了小亚历山大的三位奶妈回家过节,按照他的计划,三位奶妈一个是库尔倾人、一个住在俄土边界,最后一个家乡远在贝加尔湖畔,一趟来回起码得一两个月,其实最好就别回来

至于王储小亚历山大,奥兰仅仅用了两个小时,就彻底赢得了小家伙的心

万能的奥兰姐姐啊会做娃娃、会做玩具马车、会盖木头大楼、会踢球、会刻木马和木头手枪还会做各种各样的好吃零嘴

三岁的小男孩平时被母亲管的很严,文化课、礼仪课、政治课、数学课……基本塞满了他所有的时间,而今有了奥兰做玩伴,他简直要乐疯了,过节期间女皇陛下也特准他可以不写作业呢

于是就在奥兰的灌输下,小家伙对罗伊的逐渐产生敌意:那个是要和他抢妈**大个子真令人讨厌他自己没有妈妈吗?

在大个子和妈妈单独相处的时间进去搅局,成了三岁丁豆最喜欢的活动,每次搅局完毕,还能获得奥兰姐姐的‘丰厚’奖励哎

好吧,就这样,可怜的罗伊自从首次亲密接触被打断之后,就没逮到和他心爱的女皇陛下亲近的机会,仅仅是晚宴上的共舞,实在是太令人难以忍受了

终于,在奥兰的偷笑、罗伊的愤懑和小亚历山大的快乐期盼中,圣诞节到了……

如履薄冰?第一百二十六章?圣诞惊魂

第一百二十六章?圣诞惊魂

年后赶稿,存稿终于出来一些了,若是今天能有30位朋友留言希望我双更,下周我就双更一周,嘿嘿。

与欧洲其他天主教国家的圣诞节不同,沙俄帝国的东正教圣诞节是每年的1月7日。

在这一天之后,圣彼得堡的极夜就会慢慢消失,而白天会逐渐变长。所以圣诞节对于沙俄帝国的人们来说也是春天的希望,万物复苏的开始。

1月6日早晨,琳娜女皇陛下按照平时的习惯七点起床,但是今天自然是不用去参加朝会或者议会的,因为圣诞节,冬宫廷臣已经提前一周放了假。

奥兰给她拿来了白色镶金丝花纹的宫裙,替她梳好了头发,白天要做圣诞弥撒,所以是不能够佩戴任何首饰的。

琳娜用过早餐走出寝室,迎面而来的贵族和侍从们纷纷向女皇陛下问候圣诞快乐,琳娜女皇也面带微笑着向大家送出祝福。

大门口,马车已经备好了,与女皇陛下同行的还有圣彼得堡全体贵族,他们早已等候多时。

众人簇拥着女皇陛下来到皇家大教堂,大主教和他的老头军团早就准备就绪了,教堂内千万根蜡烛已经点燃,灯火通明宛如仙界,熏香的味道萦绕鼻端,令人心旷神恬。

唱诗班开始吟唱进堂颂歌,贵族们伴随着歌声走入皇家大教堂,按照惯常的位置落座。琳娜女皇陛下紧靠前方,就正对着主祭坛的位置。

大主教向上帝的画像行过礼之后,走到圣坛上,说道:“预祝各位圣诞快乐主佑平安”

众人跟着说道:“阿门”

接着便开始冗长的圣诞弥撒,琳娜强打精神,保持一贯的虔诚态度,实际上心思早已飞出了教堂幽暗的空间。

在她模糊的记忆里,曾经有圣诞大餐和圣诞老人的那个欢快的圣诞节,没有弥撒和祷告仪式的圣诞节,似乎更加令人愉悦。

弥撒持续的时间比以往要长,甚至横跨过午饭时间,人们匆匆用了顿简单的午餐,接着凝听上帝的福音。最终,祭礼仪式结束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天都彻底黑了。

贵族们带着兴奋而期待的心情和饥肠辘辘的肚子返回了冬宫,皇家宴席已经准备好了。

八百平方的宴会大厅,被装饰成了红白绿三色世界。红色的是圣诞花和圣诞蜡烛、白色的是象征白雪的剪纸、绿色的则是大厅中央那颗高大的水杉树。

上面缀满了各色彩纸、金银粉、小姜饼和点心,还有用丝线悬挂着的细蜡烛,看起来色彩缤纷、简直美极了

树下堆放着女皇陛下送给帝国廷臣们的圣诞礼物,大大小小的五色纸盒内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惊喜。围绕着圣诞树,则是长条餐桌平成的椭圆形席位,红色镶金边的桌巾无比喜庆,银餐具和水晶杯已经摆好了。上千名宫廷侍从们身穿白色金边制服,头戴白色假发,恭候在大厅周围。乐队也已经到场,身着华丽礼服的海顿情绪激昂的准备给女皇陛下及诸位大人献上他的新曲。

“不用客气,请各位就坐吧”琳娜一抬手,率先在首席落座,她左右两边是王储彼得和年纪最老地位也是最高的A亲王及亲王夫人,接着就是帝国的三十多位亲王及亲王家眷,然后才是公爵、侯爵、伯爵……罗伊虽然是上校,但他只是别斯托杰夫家族的小儿子,一名子爵。因此他的位置距离琳娜女皇陛下极为遥远,而尼尔就更别说了,基本是坐到了从男爵的行列中。

在帝国的正式年度庆典中,位次是完全按照贵族血统爵位高地来排列的,与帝国朝廷的职务无关。

人人纷纷落了座,却惊异的发现面前的摆着的餐巾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怎么回事?难道是什么奇异的魔法吗?餐巾竟然会动

“让我们放飞对未来的希望吧。”琳娜女皇陛下开口说道,只见她拉开自己面前的餐巾,一只艳丽的七彩文鸟飞了出来,鸣叫着飞上大厅高高的穹顶。

于是所有的人也跟着都拆开了餐巾,画眉、文鸟、小型鹦鹉……五颜六色成千上万的鸟儿挣脱了布质牢笼、扑哧哧的飞上高空,在场的人都被这种新奇而艳丽的视觉效果惊呆了。

侍从们打开了宴会厅的落地窗,鸟儿们寻找到了自由的方向陆续都飞了出去,人们望着它们逐渐消失于黑夜中的身影,不由被愉悦的气氛所感染。

“接下来,就请大家正式入席。”琳娜女皇宣布道。

侍从们端上圣诞大餐,出人意料的是,并不想人们想象的那么丰盛,没有数不尽的美酒和令郎满目的各色佳肴,每个人面前只不过是一杯伏特加和一个盖着餐盖的盘子。

“诸位。”琳娜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于是所有人也纷纷跟着站起身。

“今日让我们改变以往的庸俗习惯,用精致代替繁琐、用品味更改奢侈。请看,你们面前这道圣诞节布丁,就是用水将米煮上整整一个晚上,再放置于火上烤干使得谷粒分开,然后加入杏仁奶和剁碎的鸡肉以及糖,接着撒上白色的糖粉,最后用藏红花染成金色并用丁香和石榴子装饰而成。从头到尾一共有十几道工序,这样烹制出来的美食,才配得上诸位高贵的味觉和食欲,不信,你们就请尝尝。”

说完琳娜女皇陛下带头打开盘子,挖了一勺金黄色的圣诞节布丁。于是所有人立刻也坐下尝了一口,果然极为美味

老亲王带头唱起了赞歌:什么绝世佳肴皇室享受令人陶陶然回味无穷……其他的贵族也争先恐后的开始赞美。

琳娜心中暗笑,实际上每年的圣诞夜都是巨额消费期,圣彼得堡全体贵族都要来冬宫用餐,一顿饭吃下来花掉几十万金币都是常有的事。

但从今以后,她所在的宫廷将不会发生诸如此类的事。圣诞夜,理应是普天同庆的日子,而不仅仅是贵族们的节日。

今天,她于皇室圣诞夜省下的资金,已经被用于在圣彼得堡设立圣诞节流水席了。能确保穷人在圣诞节吃上口饱饭的流水席,才真正值得花费金钱的地方。

她望向窗外,热闹的圣诞夜已经开始了,杂耍团和露天舞蹈演出一定很精彩吧?变魔术和喷火枪的也肯定很好看,那是属于平民的欢乐世界,无拘无束的欢乐世界,有时候真的有点令人向往呢……

一道甜点、一道开胃汤、一道头盘、一道正菜还有一道水果馅饼,冬宫皇室的圣诞大餐就宣告完毕了。虽然数量少了点,但无可挑剔的口味令所有在场的贵族赞美声层出不穷,琳娜女皇陛下不是说了吗?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这每道菜都有十几道工序,繁琐的调味和装饰呢这才是贵族品味和格调的体现。

用餐过后,琳娜女皇陛下就要去大厅中央的圣诞树旁,将代表神圣的金色天使装在圣诞树顶端,这是圣诞夜地位最高的人才有权利做的事。然后大家就可以拿到女皇的礼物了,这又会是一场地位高下的争夺赛。

因此,当琳娜女皇陛下最后放下刀叉,用餐巾抹干净嘴角的时候,所有人也都纷纷放下刀叉,表示用餐完毕。除了王储小亚历山大还在由奥兰喂着饭,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琳娜女皇陛下身上。

琳娜站起身,在场的所有人也都站起身,她微笑着示意大家落座,接着穿过长桌走到大堂的中央。

两名侍从已经拿来了梯子,琳娜一手拿小天使装饰,一手提着裙子踏上梯子。侍从扶的很稳当,这仿佛又勾起了封尘已久的某个回忆……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爬上了梯子的顶端,五米高的水杉树顶端,修剪的尖尖的树丫子,只要把小天使放上去就算完成了。可就在琳娜伸手放置装饰的时候,突然不小心碰到了树干,原本应该安装的极为牢固的圣诞树竟然摇晃起来上面悬挂的细蜡烛火苗猛然一跳烧到了女皇陛下的裙子

人群中发出了尖叫,只见琳娜的纱裙迅速被点燃了,接着火焰又直接烧着了树干短短的十秒钟,五米高的圣诞树就成了个喷着浓烟的火炬整个大厅瞬间就乱了,人们尖叫着、嘶喊着、推挤着往门口逃窜,而大厅中央的火焰树甚至摇摇欲坠倒了下来

罗伊从座位上猛然跳起,飞也似的扑将过去,可是他的位置实在是太远了;奥兰摔下碗,不顾亚历山大的惊恐哭叫也撩起裙子奔了过去……然而事情发生的非常突然,高大的火焰树在满场混乱的尖叫声、暴喝声中轰然倒塌,琳娜只觉脚下一空,两个扶梯子的侍从惊慌失措的松开了手。跳跃的火苗将她团团围住,她奋力的扑打身上的火焰,本能的抓住了正上方的水晶吊灯

可裙子上的火还在燃烧,透过厚厚的宫裙,灼烧的她腰腿一阵疼痛她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整个人往下方倒塌的火焰树堆里掉了下去。

完了要被烧死了吗?琳娜惊慌失措的闭上了眼睛。可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发现自己被抱着打了几个滚,身上的火焰也被扑灭了,她最终停留在个温暖的怀抱中。

她睁开眼,看到的是那张熟悉的脸,以及那翡翠般深绿眼眸中的狂喜之情。

“跳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的。”尼尔在她耳边低声亲喃,一如当初他第一次对她所说的话。

琳娜听到这话便愣住了,直到罗伊冲过来拉起尼尔,尼尔发出痛苦的呻吟方才惊醒了她,似乎他的胳膊受了伤,而奥兰也冲上前上将她一把拽开,上下下仔细给她检查了一番,幸亏宫裙够厚,除了几处轻微的灼伤,琳娜女皇陛下什么事也没有。

大厅中央,火焰还在燃烧,贵族们还在惊慌失措的大喊。但是很快侍从们打开了落地窗,冷风带走了浓烟,外加上大厅中央比较宽阔,大理石地板阻止了火势蔓延。

几分钟之后,侍从们用屋外的雪水扑灭了火,一切混乱最终结束了……

如履薄冰?第一百二十七章?合作

第一百二十七章?合作

女皇寝室内,十来根白蜡的火苗将房间照的透亮。

琳娜穿着睡袍依着床背半躺在**,奥兰正在给她腿上的灼烧伤口上药。

昏黄的烛光下,少女修长莹润的**,优雅的曲线最终隐没于睡袍末端幽秘的阴影内,简直撩拨的奥兰心慌意乱。

他极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那微红还有点起泡的伤口上,洁白如玉的肌肤把轻微的灼烧衬托的格外狰狞,可千万不能留下伤疤啊

每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伤口时,奥兰能明显感觉到她的颤抖,很疼怎么能不疼呢?连奥兰都感觉到疼痛了。可他的女皇陛下却两眼望着对面梳妆台的镜子,似乎在发呆,没有喊出声,也没有任何难忍的表情。

奥兰只能尽可能的放轻自己的动作,随着伤口从小腿转移到了大腿,再从外侧移至内侧……奥兰额头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呼吸不由粗重起来,双手一个劲的颤抖。

这简直就是种人世间最甜蜜的折磨。

“奥兰,”突然琳娜开口了,令奥兰不由自主的吓了一跳,“你说为什么我看到他受伤,心里还是会疼痛呢?”

女皇陛下的话泛起奥兰心中的苦涩,他知道她说的是尼尔,于是只能低着头,艰难的摇了摇脑袋。

琳娜笑了,望着对面墙上的镜子悠悠的说道:“是啊,你不会说话,自然没法回答我。也正因为你不会说话,我才敢跟你说出我心中的感觉。我不能和罗伊倾诉,因为我怕他知道了会难过。我总是在依赖他,从他无限的爱中吸取力量和勇气,却不愿意付出对等的感情,我……真可耻

但即使我力图扫平内心,看到尼尔受伤的时候,我的心还是忍不住疼痛了……你知道吗?奥兰,我成长的世界与你们都不同,在你们看来我是女皇陛下,可在我自己眼中,我只是琳娜*布斯特。是和你们一样的人,谁的性命都不比谁更有价值,谁的爱也不必谁的更高贵。所以我会感到抱歉和羞耻,因为我的心背叛了他们两个人

然而我的责任和身份却让我无法义无反顾的去爱一个人,绝对不能。痴迷的爱情会让人失去理智,这样的感觉我品尝过,它会让人疯狂的想放弃一切只要换取对方的一个肯定。所以它注定是属于普通人的,不可能属于我。

有的时候这也是种莫大的遗憾啊

可是我同时又渴望被肯定,被爱,被珍惜。我总是向别人索取力量,因为我每到夜晚就会害怕会空虚。这种感觉难以表述,就像是手中的一切随时都有可能彻底消失不见我甚至有时想这就是一场梦,一觉醒来我又会再度一无所有、被抛弃在陌生的地方。奥兰没人能理解我这种恐惧没人”

琳娜的低吼声回**在房间里,过了半晌她才冷静下来。侧过脸她看到奥兰已经收拾好药品却仍旧半跪在床前一动不动,暖意从她心底升起。他是聪慧的,他明白其实她只是需要个凝听者,并不需要回应。然而她也不知道自己语无伦次的究竟想说些什么,只是若不找个突破口释放出来,她心中的愧疚、焦躁、害怕与悲伤就会将她整个人彻底淹没……

琳娜朝他抬起手臂,奥兰修长的手握住了她,温热的手掌有细细的薄茧,令琳娜不由为他怜惜:多美的一个女子,却因为命运的捉弄身带残疾,这双原本应该是细嫩的纤纤玉手都长出了茧子了。

奥兰的手紧紧的握住琳娜的,他的女皇陛下手指冰冷,在炉火熊熊燃烧的房内,她为何会冷的像个冰块呢?她拥有一切,却心底隐藏着恐惧,这是他无法理解的,但是她此刻的不安他的的确确能感同身受。

他站起身坐到琳娜床畔,双手轻轻搓揉着她的手指,努力将自己的热量传导到她身上。她的手终于逐渐温暖起来,于是他又顺着她的手腕一直向上,轻柔的按抚她的臂膀。

琳娜舒服的闭上眼睛,她只觉得奥兰的手仿佛有种魔力,正在将她体内的寒冷一丝丝的抽出来拔去,把疲惫清扫一空。

温暖的房间、温柔的手,令她彻底放松下来,逐渐的,心中的纠结也暂时消失了,自信和坚定又再度充斥她的胸腔。

壁炉的火焰已经熄灭很久了,房间内冷的像个冰窖。罗伊坐在禁卫军营办公室内翻了一个通宵的单据。皇家圣诞宴,雇佣采购的单据简直能形成一片海洋

他烦躁的将零零碎碎账单猛的一推,狠狠的猛捶桌面,见鬼的简直毫无头绪

他心烦意乱的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却双手颤抖得划不着火柴。最终他愤懑的香烟狠狠的执向墙壁。

一想到昨晚的情景,他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琳娜被火焰包围从高高的梯子上坠落的景象不停的在他脑海中重演,后怕的心情令他焦躁不安。

该死的他竟然离她那么远差点就来不及

突然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来人没等他开口就径自进了屋。

尼尔*费伍德定定的站在门口,他的左臂被纱布包裹着吊在脖子上,头发凌乱,带来了外面零星小雨的气息。

“这儿不欢迎你。”罗伊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不是来寻求矛盾的。”尼尔说完就径自走到办公桌前,拖出椅子一屁股坐在罗伊的对面。

罗伊重新又展开单据,装作一门心思在审查,丝毫不愿意搭理他。该死的他是来炫耀的吗?炫耀他的英雄救美?炫耀他再次有机会接近女皇陛下?

尼尔抽出一张单据撇了一眼:“厨房供货商名录?看来罗伊上校你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

他停顿了一会,却没有等到罗伊的答话,于是又接着说道:“昨晚的事情不是意外,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你赞同我的说法吗?”

“那也是我们禁卫军的事,不劳人事部长大人操心。”罗伊终于开口道。

“呵呵,”尼尔轻笑出声,“上校,就像你所说,我们都是为帝国效力,为女皇陛下效力。如今,在女皇陛下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难道你还不愿意放下成见与我通力合作?”

罗伊僵住了,他从不是个固执的人,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对于阴谋算计的不在行。原本这件事应该交由警察局查办,但是在罗伊看来效率奇低的警察局更是无法令人放心。他不禁抬起头,望着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

他曾经嫉恨过他,被他算计过,甚至差点送了命,但是他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有自己不具备的能力:他精明的能算尽人心,甚至于都不用耍阴谋,用阳谋就足以让对手心甘情愿的踏入陷阱。

昨晚,当他看见他救下女皇陛下的时候,比嫉妒和愤恨更强烈的情绪,是庆幸

他们之间,的确是敌对关系,但是他们之间也确实存在共同的利益,那就是女皇陛下的安危。

“上校,也许你和我是不同类型的两种人,但是我们对女皇陛下的心都是一样的。在这里我敢向上帝发誓,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从未真心想过伤害琳娜”尼尔诚恳的望着罗伊,信誓旦旦的保证。

罗伊望着尼尔,似乎要从他的碧绿色的眼睛深处望见他的灵魂。最终,他叹了口气,把材料推到尼尔面前:“我已经扣留了昨天在宴会厅服侍的所有侍从。根据盘问,曾经有机会接触圣诞树的有三百多人。其中挑选和砍伐的有十多人、搬运安装的是二十人,负责装饰的一共是两百多人,这些人每一个都有机会在树上做手脚。

可惜昨天的火势太大,而且是从树的根部烧起的,将根茎部分破坏的非常彻底,无法看出树摇晃不稳的原因。树上的装饰我都验看过了,从残留下来的蜡烛看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么就有几种可能:第一是砍树的人弄坏了一侧根部,造成了水杉的不稳定;第二是安放的人在树下动了手脚;而最有可能的则是装饰圣诞树的人特意将一侧的悬挂物缀的太多,造成了树的偏斜。所以接触水杉的三百多人个个都有嫌疑。

我昨天就提议整个宫廷大清洗,将这些人都革职。可女皇陛下偏偏不同意,她说赶走了旧人,换的新人未必就没有问题,而且毕竟嫌犯是少数人,让无罪的人跟着倒霉是不公平的。”

尼尔随意的翻了翻单据,发现上面无非都是装饰品的订购来源和数目,倒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你有没有想过动机呢?”他抬起头对罗伊说道,“即使查出是某个侍从干的,根源还是背后指使他的人,也就是我做说的作案动机。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阴谋,所有人做所有事都有动机。据我了解,女皇陛下若是有事,冬宫能够得利的人为数不少呢。”

罗伊拧紧了眉头,帝国的宫廷从来不缺阴谋家,即使从登基以来一片祥和,琳娜女皇陛下说什么几乎都有人附和吹捧,但是,隐藏在暗处的真实想法究竟是如何,没人知道。

只见对面的尼尔从口袋里掏出个长长的纸卷,将桌上的单据一把扫开,摊开纸卷,指着上面的名字说道:“这是帝国皇位的顺位继承人名单,从王储亚历山大往下,一共排列有二十人。好在帝国的皇室单薄,要是欧洲其他国家顺位继承人都能有上百个。”

罗伊身体前倾,将视线投注到纸卷上,只见尼尔拿起他的羽毛笔沾上墨水将最前列的王储和A亲王划去了。

“王储自然不必说,A亲王今年已经六十高龄了,腿脚不灵便,也一向没有什么野心,自然也不用考虑。接下来就是A亲王的两个儿子:古诺和费伦巴赫,他们两人三十多岁正当年,若是女皇陛下有个什么万一,他们就是摄政亲王的不二人选。”

接着尼尔的笔又划去了几个人的名字,直接往下指到第十二个名字。

“后面几个亲王虽然是顺位继承人,但是一来他们没什么权势,平日又远离冬宫,二来都是些声色犬马的人物,我们也可以忽略。但请看这一位:梅杰夫公爵,开国大帝堂兄弟的后裔,现年三十五岁,原帝国枢密院院士。在最近的吏治改革中落选,目前赋闲在家,他的动机也很充分。”

罗伊听闻不由点了点头。

尼尔一把翻过纸卷,飞快的在纸卷后面又添加上几个名字。

“此外,除了利益既得者,还有一个动机就是仇恨独眼龙伊凡虽然被吊死了,但是女皇陛下没有斩草除根。伊凡的家族在圣彼得堡是个庞大的家族,他有十七个亲兄弟和表兄弟,其中曾经在冬宫任职的就有十一人,这些人各自有子女,亲缘关系及其复杂。女皇陛下判处了伊凡叛国罪,将他吊死在城门口,也罢免了伊凡家族所有成员的职务,可以说新仇旧恨积怨已深。”

“如此一来有嫌疑的也起码有几十个了”罗伊忍不住说道。

“的确如此,所以我们唯有加强警戒,同时慢慢排查,此事急不得的。”尼尔回答。

“可若是不把凶手立刻楸出来,我根本无法安心”罗伊暴躁的一拍桌前站了起来。

“我敢打赌明天凶手就会出现。”尼尔说道。

“你说什么?”罗伊诧异的望着他。

“从你方才所说的情况来看,这个凶手的计划极为缜密,他选择的时机恰到好处,女皇陛下独自一人去挂装饰品,距离大厅周围的人都很远,要不是我座位相对靠的近,而女皇陛下又在树倒下来之前抓住了吊灯,那一切就成功了但即使如此善后也堪称完美,火焰烧毁了很多痕迹,又将大多数侍从都牵扯了进去。所以这个人不是一般人,如果我是他,我就会再挑出个替罪羊,扶平这件事。”

罗伊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会有人被杀?”

“是的,”尼尔笑了,“最迟明天晚上,他需要一个停止追查的借口,所以你所说的三百多个嫌犯中,将会有个倒霉蛋被*掉。”

“那我们只要从死者接触过的人查起不就……”

“你错了,一个侍从,每天要接触多少人?恐怕多的你难以想象。我敢说那根本行不通。”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罗伊不耐烦了。

“侦查原本就比犯罪要难的多,我们能做的唯有加强戒备,同时将调查由明转暗,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尼尔说道。

如履薄冰?第一百二十八章?安排

第一百二十八章?安排

“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尼尔神情严肃的说道。

罗伊眯起眼睛,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说话兜圈子城府太深的文人就是爱弯弯绕,说来说去这么久才说到重点。

尼尔完全无视他脸上的不高兴,接着说道:“我的人事部,职责是委任和考核官员,考核的主要是其他四个部门的文职人员。但是帝国的贵族远不止冬宫的这些廷臣,而赋闲在家有钱有地位的贵族为数众多。这些人中有对女皇陛下心存不满的,也有私通外国的。白女皇在世的时候是利用秘密警察掌控他们,但彼得在位期间将秘密警察撤消了,而女皇登基之后只恢复了民属警察局。

所以我需要一批人,一批能干的人,暗中执行监督侦查的工作。这些人不是原来的秘密警察,也不是收买的那些探听小道消息的仆人,我需要一批特殊的人。”

“特殊的人?”罗伊不解的问道。

“对,过去琳娜还不是女皇的时候,曾经和我谈起过,她称之为情报人员,简称间谍,我对此一直很有兴趣。这些人首先需要强健的体能,还要会说多国语言、会模仿和隐藏、会搏击并且要技术高超、杀过人或者说不怕杀人、懂心理学、应变能力强、胆大心细……”

“等等等等”罗伊面带嘲讽的打断了他,“你这是说什么呢?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能完全做到,我上哪去给你找这些特殊的人?”

尼尔笑了:“这是最终的构想,我们可以从第一部开始,给我挑几个身手好,胆大心细的机灵小伙子,不用太多,百来个就够了。你找个理由将他们从禁卫军开除,我会慢慢培训他们的,就先从女皇陛下的安全保卫和罪犯的侦查工作开始。”

“你说这个计划是女皇陛下过去和你提的?”罗伊突然转过了弯,“那你为何要找我私下谈论?你完全可以跟女皇陛下亲自提要求,让她给你提供人选。”

“不一样了。”尼尔叹了口气,“我现在几乎没有和她单独说话的机会,况且她也不一定会信任我负责这项工作。”

“那我就更不可能支持你了,我只听女皇陛下的命令。”罗伊直接了当的回绝道。

“但整个冬宫,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尼尔踏步上前靠近罗伊,紧盯着他的眼睛,“绝对的忠于女皇陛下,懂多国语言并能够提供相应的培训,对心理学有所涉猎并足以掌控这些人。琳娜曾经说过,间谍是柄双刃剑,过于卓越的间谍若是缺乏有效的管控,反而会对帝国造成无法估量的破坏。”

他的话说完之后,房间内出现短暂的寂静。他与罗伊相互对视着,仿佛在眼神中较着劲。

两个人天生性格迥异,一个精明城府、另一个爽快耿直,可在此时此地,为了同一个人同一个目的,突然间达成了某种初步的理解和信任。

“二十个,我只能先给你这么多。”罗伊转过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

“很好,我会尽力查出事情的真相的,我跟你同样焦急。”说完尼尔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下午,正如尼尔所料,一名宫廷侍女被人发现吊死在自己房间内。屋里还有份遗书,上门写着她由于放错了装饰品,造成了圣诞树偏斜,而今因为害怕被追究选择了自杀。

尼尔带着白手套,走进侍女的房间,他用两根手指撵起桌上的遗书,对着光线正反看了一眼,冷笑溢出嘴角。

什么时候宫廷侍女的文化水平如此高明了?娟秀的俄文小字,语句还极为通畅。

房间十分狭小,大约只有不到六个平方,但对于冬宫的侍女来说已经是品级较高了。窗台上有盆雏菊,花开的正艳,尼尔走过去捻起点泥土,泥土还略带湿润似乎早上才浇过水。

接着他踱步走到凌乱的床铺前:被子翻卷着,皱巴巴的床单看起来很旧了。尼尔弯下腰从枕头上撵起根头发,金色的短发,而死者分明有一头褐色长发……看来这位精明的阴谋家是位男士,一位长着金色短发的男士,他与死者关系亲密。

他抬眼看了悬挂在房梁上的死者,然后蹲下身扶正被踢倒在地的木凳子,接着他掏出一个小瓶子,在凳子表面撒上细细的粉末,逐渐的,几个手指印记呈现出来。他用一块印泥小心的按在上面取下了指纹。

差不多了,目前能做的也就这么多,其实即使是杀死侍女的人也未必就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者。

把所有东西收拾好放入口袋,尼尔踏着脚步走到门口,对等候多时的罗伊说道:“你的人可以进来了,我已经取证完毕。”

圣彼得堡的1月,在冬宫内风头最健的消息莫过于平安夜圣诞树失火事故的侦破。以一名侍女自杀告终,宣示了整场事故完全是次意外,而非是有预谋的。同时女皇陛下也宽宏大量的表示:所有宫廷侍从均不会因此受到牵连,所有人都还是各司其责,不予追究。

至于冬宫之外,圣彼得堡的市民们最津津乐道的消息就莫过于皇家银行发行纸币的事了。纸币啊对于沙俄帝国的平民来说还真是个新鲜玩意,比上次开业时的存折还新鲜

一张纸,一张精美的纸,一张轻飘飘的纸。上面印着女皇陛下的侧脸画像,却能代表人们用惯了的金币和银币,实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皇室颁布的最新法令明文规定:凡是在帝国之内发生的任何商业交易,都必须用纸币结算,目前日常生活中准许个人在银行内随意的将纸币兑换成金币。

于是各部门对于发行纸币为薪水都没有太多的意见,反正在日常生活中,买东西都是必须用纸币的,若是没有纸币还得临时到银行排队兑换,那队伍可真长,没有个个把小时您别想出来如果不放心也大可以去换成金币藏在家里,无论您是来换金币还是纸币的,银行的金马甲们都会面带微笑的为您服务,仿佛您是位尊贵的贵族老爷

而远在边地的军队对此也没有太多意见,这上面不是有女皇陛下的头像吗?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再加上那个为了防伪设置的,名叫‘水印’的玩意,还真是奇迹啊奇迹

只要将纸币朝着太阳的方向看去,就能清晰的在原本空白的地方出现上帝的图像女皇陛下说了,这是上帝散布帝国的货币上面微笑的上帝与众人同在啊很多士兵都感觉携带纸币比携带金币更方便,要知道常年在外,身上的饷银没地方藏可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还有种迷信的传说在军队中迅速流传:只要把一张纸币三折叠好放在胸口的位置上,上帝的图像就能保佑你躲避敌人的子弹呢

瞬间,在沙俄帝国庞大的土地上,纸币卢布获得了极佳的口碑,甚至有虔诚的信徒深感卢布比黄金更有价值没看到上帝他老人家在纸币上都安了家吗

圣彼得堡皇家银行的业务迅速发展起来,虽然发行纸币时,是严格按照开业时的黄金储备发行的,并不怕人们都来兑换。但最终事实证明兑换的人有,可比预想的要少的多,还有不少人主动拿金银来换纸币,带回家膜拜去。

圣彼得堡皇家银行在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于帝国各大重要城市都开始选址筹办分行,很多原本无所事事的贵族子弟也都跑来皇家银行竞聘,你看他们的金马甲穿上身多有面子啊

财政部长约翰*劳简直是下巴都要乐歪了,每天人们都能看到他穿着大马靴在国王广场的皇家银行与冬宫之间不断往返,皇家银行的黄金储备迅速从开业时的六百万金币增长到了一千万金币,随之纸币也相应发行的越来越多,帝国的金融正在按部就班的顺利发展……

看到沙俄帝国的纸币发行如此顺利,各国的大使们又再度眼红了,法国大使在送往国内的密信中写道:沙俄帝国女皇的这一举动无非是种变相的抢劫被她愚弄的臣民们终有一天会擦亮眼睛发现她的阴谋和贪婪。我们大可期待沙俄帝国的金融恶性膨胀下去,在气球爆炸的那天也同样给她的统治带来灭亡性的灾难。

而叫嚣的最为激烈的就是英国大使了,他给乔治国王和议会紧急写了封密信,将沙俄帝国发生的一切介绍的无比详细,从银行开业的人员设置到纸币的票面结构和人民对纸币的反应一一作了列举,最终结论是:尊敬的国王陛下、首相阁下和诸位议员,由此可见,纸币的发行不是不可以实施的政策。沙俄帝国这是在剽窃我国的金融策略,只不过由于他们予以更好的包装和美化,形成的效果也是令我们万分惊讶的。

我祈求议会尽快展开讨论,关于我国的英镑,是否有必要再度让它登上货币的舞台?这关乎我大英帝国的脸面,也决定着帝国重要的未来

大使们的密信在帝国的边界均未被阻拦,纷纷安全的送递各国君王手中。琳娜女皇表示:没有必要拦截这些嫉妒或者想效仿的言辞,我强烈期盼整个欧洲都参与到我的金融游戏中来……

如履薄冰?第一百二十九章?策略

第一百二十九章?策略

奥地利美泉宫,女皇玛利亚*特蕾莎满面苍白的正在阅读前线送来的战报。

战争已经到了第七个年头,随着沙俄帝国的退出、法国的举棋不定,奥匈帝国的军队几乎是在独自抵挡普鲁士腓特烈国王的猛烈攻击。

曾经一度,俄法奥联军是合作的多么亲密无间?他们在科林地段几乎将腓特烈的部队打垮打撒彻底剿灭

可该死的腓特烈带着他的余部无耻的钻入山区丛林,不敢像贵族一样堂堂正正的出来面对失败而偏偏在这关键的时刻沙俄帝国的白女皇陛下又离世了

现在战场已经重新回到了西里西亚地段,也就是她发动战争的所要争取的地段

西里西亚,原本属于她奥匈帝国的西里西亚,为了它她玛利亚*特蕾莎宁可倾家**产可照目前的状况来看,以前与俄国和法国通力合作时,已经差不多夺取过来的西里西亚,眼下又有再度被腓特烈夺回去的危险难道说这七年的战争竟是白打了吗?

不行绝对不行我觉对不能容许最终的结局是这样的

得赶紧让驻俄大使行动起来,是源于我们奥匈帝国的支持,沙俄帝国的琳娜女皇才有今天的权势,是时候向她讨要回报了玛利亚*特蕾莎女皇不由想起当年那个十四岁的少女,在维也纳待产期间,我奥地利皇室可未曾亏待过她,如今又大肆出资支持她夺取王位,这钱可不能白花啊

于此同时,西里西亚的战场上硝烟弥漫。腓特烈国王带着他的部队在西里西亚南部与7.2万奥军相遇。

当天下午,国王腓特烈骑着马站在他部队的最前列,发表了战前宣言:先生们,你们不会不知道,我们曾面对的是欧洲三大强国的联手攻击在这里,西里西亚,我们浴血奋战多年的土地上,有多少人曾为了帝国的利益奉献出了生命?我们的柏林曾经一度失守,我们的补给线曾经一度断裂,我们曾经一度被逼迫在山野中挣扎求生,但是我们挺过来了凭借着你们和你们优良的品质,我们普鲁士人推开了困难的阻碍,站在了胜利女神的面前

你们之中几乎没有人不是战功显赫,你们为祖国为我所作的一切我都将铭记于心因此,我对这次战役也同样抱有信心,祖国有权期待你们拿出勇气,决战时刻已经来临如果让奥军盘踞西里西亚,我便将一事无成,我们普鲁士帝国付出的代价便无所偿付我要告诉诸位的是:对面的奥地利查理亲王兵力虽然两倍于我,但我要冲破战争艺术的束缚,让我们在敌军的炮火下为国捐躯我就是这样看待战争的,不需要顾虑,只需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命令,接受即将到来的考验吧你们是普鲁士人,难道我会害怕你们会辜负这一称号吗?如果诸位之中有人怕与我分担这最终的风险,那么现在他就可以退伍耻辱和背叛将陪伴他终身

而法国的凡尔赛宫,大贵族贝尔尼跪在法王路易十五面前,劝说国王陛下与普鲁士谈判,退出七年战争。法国虽然在金钱和人员方面相对富足,但是也濒临破产边缘,法国减少了养老金的发放,对贵族的庄园开始课税,可是当财政大臣建议皇室节约开支时却被解雇。法国这几年可都是在牺牲自己殖民地在替奥地利打仗啊

但法王路易十五明显还想着光荣和平,他也深感战争太多,但是若是腓特烈不肯退出西里西亚,那让以盟军身份支持奥地利夺回西里西亚的法国人情何以堪?

在庞巴度夫人的怂恿下,外长贝尔尼被罢免,法军虽没有更突出的冒进,但是仍然不愿意轻易的退出战争。

圣彼得堡,冬宫。

女皇陛下由于腿伤未愈,便将朝会地点搬到了女皇休息室内。因此平时能列席朝会的各国大使们就被屏蔽在外了,首席侍女奥兰夫人对外宣布,女皇陛下养伤期间,凡是朝会上没有发言内容的人就一概不用来了。

奥地利大使接到了国内的密信,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无论是私下里拜托首席侍女奥兰,还是到罗伊上校那里寻求帮助,他都没能找到机会觐见女皇陛下。

时间一天天过去,最终他实在没有办法竟找到了人事部长尼尔大人那里。

“大人恕我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