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回复完消息,跟周芳华说了声她去洗手间,

而后蹲在格子间里,盯着监控视频里的画面发了一会儿呆。

赵翩语推着姚悦兰去了她房间。

傅欲行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颀长身躯慵懒随意地靠着沙发背。

抓过她最喜欢的兔子抱枕放在腿上,不悦地捏着兔子耳朵。

另一只手拿着手机,隐约能认出画面是他们的聊天界面。

他似乎是把对她的怒意都发泄在了兔子身上。

兔耳朵被他捏来捏去,恨不得烂在出厂前。

手机滴滴两声。

是微信消息。

宁栀点进去查看,只有两个字:

【随你。】

她再返回监控视频,傅欲行已经把兔子抱枕扔回了沙发上。

走过去开门。

顾琳姗的声音响在视频里,“欲行。”

“你怎么来了?”

傅欲行眉峰微皱地看着站在门外的顾琳姗。

经过十来天的休养,她脚上的烫伤已经在康复得不错,不影响行走了。

顾琳姗笑容温柔地说,“我打电话给伯母,她告诉我在这里,我过来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我都帮不上忙,你能帮上什么忙?”

傅欲行修长的身影把只开了一半的门挡了个严实。

顾琳姗想往里面看,什么也看不见。

好笑地问,“欲行,你不让我进去吗?”

傅欲行真没有让她进屋的意思,嗓音散漫道,“这是别人的家,没经过人家同意,我不好让你进来。”

“行吧。”

顾琳姗不在意地说,“那,我们就站在这儿说话好了,我听说赵小姐的合租室友是宁栀,宁栀不在吗?”

傅欲行听见这话,五官线条覆上一层凉薄,“不在。”

“你也真敢让伯母来这里,就不怕她碰上宁栀和周芳华吗?伯母的身体还没恢复好,为了安全起见,最好别让她见到她们母女。”

傅欲行转头看了眼赵翩语关着的房门,“我觉得她没那么脆弱。”

宁栀听着傅欲行和顾琳姗在门口说了半天。

直到赵翩语和姚悦兰从房里出来,他们的聊天才结束。

姚悦兰想让顾琳姗进屋。

但赵翩语接过话说,“姚阿姨,我朋友不喜欢陌生人来我们家。”

姚悦兰立即道,“也对,你马上搬走,这里就是你室友的家了,是不该不经她允许随便让人进来。”

顾琳姗懵了,“……”

她以前觉得姚悦兰对她就已经很好了。

却不知,姚悦兰对这个赵翩语更加的好。

姚悦兰也还是在意顾琳姗的,又补充了一句,“琳姗,反正我们就要下楼了,你就别进来了。”

“我没关系的。”

顾琳姗笑得温柔端庄。

-

宁栀收到赵翩语的消息,说她们已经离开了。

她才让周芳华回家。

周芳华对此耿耿于怀,“栀栀,小语搬家,我们有必要回避吗?你妈我又不是见不得光。”

“你见得光,但你觉得你自己帮得上忙吗?”

宁栀语气冷漠。

她买的两大袋子商品,都要她提。

周芳华讪讪地说,“我还真帮不上忙。”

“……”

宁栀和周芳华回到家,除了沙发上被傅欲行**过的兔子抱枕移动了位置。

其余物品,都在原位不曾挪动过。

宁栀把食材往冰箱里放,周芳华就站在一旁肉疼地碎碎念,“这些东西真是太贵了,商场跟抢钱似的。栀栀,你知道这些花了多少钱吗?”

宁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

周芳华叹口气。

“要是我自己,我才舍不得吃呢,我是为了给你补补,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

“就这些点东西,就花了两千七八六十块。”

宁栀把最后一盒鲍鱼放进去后,关上冰箱门,转身就走。

周芳华在身后翻了个白眼。

她越是小气,自己就越是要想办法,把她那几十万存款弄过来花。

吃午饭时,周芳华往宁栀碗里夹了一个最小的海参。

说,“栀栀,要不把你的存款拿出来买套小点的房子吧,这样可以省下房租。”

宁栀看了一眼,夹起放进她碗里。

自己夹起青菜来吃,“几十万上哪儿能买一套房子,剩下的你出吗?”

“首付呀,你以后每月多挣点还房贷就行了。”

“我一月五千工资,你要两千零花钱,我还要供你吃住,哪有钱还房贷?”

“你换份工作吧,对了,上次在你欲行哥订婚礼上那个叫覃易的年轻人我觉得不错,要不你跟他交往。”

宁栀突然将筷子往桌上一放。

眉眼严肃地盯着周芳华,“你少说些不可能的事,少打不该打的主意。”

周芳华吓得缩着脖子,“你那么凶做什么?”

宁栀脸色不见半分好转,“我就是这么凶,你要是受不了可以搬走。”

她还不希望她住这里呢。

宁栀三下五除二的扒完了碗里的饭,对周芳华丢下一句,“一会儿把碗洗了。”

便回了房间。

可能是从提袋子累的,整个下午她的手臂都隐隐作疼。

傍晚,宁栀从房间出来,餐桌上还摆着中午的碗筷。

而周芳华靠在沙发上敷着面膜,看着电视。

抬头对她说,“栀栀,晚上我随便吃点就行了,你别做太多啊。”

“我有事要出去,想吃什么你自己弄。”

宁栀走到沙发前,指着周芳华扔了满茶几的瓜子壳和水果皮。

冷冷地说,“我没钱给你请保姆,你一会儿自己收拾干净,我回来的时候,中午的碗你要是还没洗,以后我就把你的碗不洗单独留着,每顿给你用。”

“……”

宁栀去了医院。

她觉得应该去检查一下手臂。

都这么久了,从外面看,伤口也长好了。

可总时不时的隐隐作痛。

今天从商场回来后,更疼了。

这不太正常。

刚进医院大厅,就碰见下班准备回家的江淮。

看见她,江淮特别诧异,“宁栀,你这么晚来医院做什么,是手臂痛了吗?”

宁栀疑惑地看着他,“你好像特别笃定我的手臂会痛?”

江淮忙解释,“我不是特别笃定,是你这伤是为欲行受的,我特别关心。”

宁栀稍一犹豫,对他实话实说。

若是找个不认识的医生,她怕自己这一趟白跑。

或者,是花冤枉钱。

既然碰见了江淮,告诉他,还省事些。

江淮一听她说疼,便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

让宁栀跟他走。

半个小时后。

江淮带宁栀做完最后一项检查。

严肃地叮嘱她,“你先吃两天药,要是疼得越来越厉害,就立即来医院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也行。”

宁栀想到之前自己有过的猜测。

垂眸,又看了眼隐隐作痛的手臂。

“我知道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江淮挑眉,问,“什么事,你只管说。”

宁栀沉默了片刻,说,“我手臂疼的事,你不要告诉傅欲行。”

“为什么?”

江淮不解。

宁栀淡淡地道,“他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想再让他知道我的事。”

-

宁栀知道江淮的嘴不严实。

但没想到,他的嘴那么快。

她刚到家门口,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傅欲行的名字闪烁在屏幕上那一刻,她只想建议江淮辞了医生工作,转去做新闻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