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行哥,不是你示意让学校换掉的吗?”
江淮懵了。
若不是傅欲行示意的。
学校怎么敢随便就换。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和宁栀闹翻了。
学校方面,知道了。
傅欲行眼底凝起一丝不耐烦,手指停留在第三颗纽扣上。
已经解掉了两颗纽扣的精瘦胸膛上,有一道细细抓痕。
是他出差前一夜,宁栀受不住的时候给他抓的。
想到她当时泪眼朦胧的跟自己求饶的样子,他眸光暗了一分。
他挺拔身影停在浴室门口,随着气息转冷,嗓音也染上一丝冷意。
“谁告诉你她班上的桌椅换掉了的?”
“我侄子啊,我前些天把他转宁栀班上去了,他今晚回来跟我说,新桌椅被换了。”
“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想着自己都被宁栀拉黑了。
桌椅被换,也应该是她自己的骚操作。
傅欲行心口处便一阵闷堵。
“哥,等一下。”
江淮语气急切,“真的不是你让人换的?”
“我没那么闲,她换了就换了吧,你侄子想要新的,你再给他买不就行了。”
江家又不是没钱。
小气得一张新桌椅都舍不得。
江家就是铁公鸡窝。
挂了江淮的电话,傅欲行把手机扔在一旁置物架上,洗澡。
-
学校并非什么纯净之地。
宁栀班上的新桌椅被换掉的事,一个晚上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上午,宁栀在洗手间听见两个老师讨论她。
中午她在三楼小食堂吃饭,又遇到了胡莲。
对方把餐盘重重地往她面前的桌上一放。
双手撑着桌子边沿,嘲讽地盯着宁栀,“听说,傅欲行不要你了,当不了小三,连你们班的新桌椅都保不住了?”
宁栀不紧不慢地咽下嘴里的食物后,抬头对上胡莲那双傲慢又不屑的眼睛。
云淡风轻地问,“我的事,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胡莲冷笑,“当然有关系,你不好,我就好。”
宁栀翻了个白眼。
低头,继续吃饭。
胡莲却存心不让她好过,“宁栀,我还听说,你勾引傅天泽,求他上你被拒绝了,你怎么这么贱……啊……”
她最后那个字,变成了尖叫。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过来。
只见宁栀站在餐桌前,一手捏着筷子,一手端着汤碗。
碗里的鸡蛋紫菜汤,被她刚刚淋在了胡莲的头上。
胡莲那一头辫子是花了几百块钱编的。
这会儿成了鸡蛋紫菜头。
她气疯的扑向她,“宁栀,我跟你拼了。”
伸手想薅宁栀的头发。
宁栀侧身避开。
胡莲薅了个空。
又被无数双目光看着,她丢脸极了。
对宁栀丢下一句,“有本事晚上操场后面等我。”
就跑出了食堂。
下午课间的时候。
赵翩语悄悄告诉宁栀,胡莲不知走了什么路子。
又回来学校教书了。
“我中午遇见她了。”
宁栀的语气很淡。
赵翩语中午不在食堂吃饭,不知道她淋胡莲紫菜蛋花汤的事。
关心地问,“你遇见她了,她没对你说什么吧?”
“说了,我送了她一碗汤。”
宁栀抬手比了下动作。
赵翩语睁大眼,“栀栀,你淋她了?”
“……”
“你干得好,听说她找了个靠山才能又回学校的,她就是一害群之马。”
-
宁栀没想到,傅老爷子会等在她的学校门口。
坐上车,傅老爷子解释说,“你把我们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我只能到你学校外面等你。”
宁栀才想起来。
她那天不只是拉黑了傅欲行的联系方式。
也拉黑了傅家其他人的。
她不能当作傅天泽对她的伤害没有发生过。
便做不到违心的去敷衍傅家任何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宁栀神色冷淡。
傅老爷子似乎不满她对自己的不恭敬礼貌。
眉毛微拧,沉声说,“傅家好歹养了你十年,还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吗?”
宁栀抬眼对上他严厉的眼神。
她记得,最初进傅家的时候,她很害怕傅老爷子。
哪怕他一句话不说,只要盯着她,她就会心里发毛。
可现在,她跟傅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没什么好再怕的。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傅老爷子见她始终不卑不亢。
语气平静冷淡。
他有种想发火都发不出来的郁闷感,“我是为天泽跟你道歉的。”
提到傅天泽,宁栀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她无法忘记那天晚上的恐惧和绝望。
“你不用道歉,我不会接受。”
“宁栀,天泽是一时糊涂,我已经教训过他了。还好他并没有得逞,你也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宁栀觉得傅老爷子好可笑。
什么才叫实质性的伤害。
非要强了她吗?
她这几天,每晚都在做噩梦。
半夜醒来,她有时都分不清是梦,还是自己还置身在那种绝望中。
“你还有别的事吗?”
宁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说自己受到了伤害,傅老爷子也只会不以为然,觉得她大惊小怪。
“这张卡你拿着,以后离天泽和欲行远一点。”
傅老爷子把上次她拒收的那张卡又给她。
宁栀想笑。
有钱就真TM了不起吗?
动不动就拿卡砸人。
“你没必要这样。”
宁栀瞟了一眼他手里的卡。
抬眼,清眸冷冷地看着傅老爷子,“我不接受道歉,也不会要你的卡。”
说到这里。
她话音微顿了下,“但凡我有证据,我都会告到傅天泽那个畜生坐牢。”
“你有证据吗?”
傅老爷子被骂是畜生的爷爷,直接黒了老脸。
宁栀,“证据都在傅欲行手里,他不会帮我,你大可以放心。”
“欲行跟你本来就只是玩玩,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不要纠缠他。别说只是四年,就是四十年,他对你,也不会一丝半点的感情。”
宁栀垂下眼眸,遮去涌入眼底的涩意。
全世界的人都在提醒她,傅欲行对她只有恨。
可是,她跟他纠缠的四年光景里,她也曾感觉到过他的柔情蜜意。
那些个潮热的,负距离的夜晚,他也会紧紧拥着她。
有时早上在他臂弯中醒来,她看着他清隽完美的五官,会出生岁月静好的错觉。
在心里自嘲一笑。
她漠然道,“这样挺好的,我对他,也只有恨。”
宁栀下车后,傅老爷子把一直处于通话中的手机贴到耳朵边。
沉声问,“欲行,你都听到了吧。她那么恨你,你还要为了她,做出有损咱们傅家声誉和集团利益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