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家老太爷独居在后面的院子颇显清冷,茯朔跟茯苓说过,自茯惑死后,他老人家便伤透心甚少出来,老夫人也早早的去世了。
到那院子便能感受到清冷孤寂,一个人老人独居在此真的是只有等着死了。
茯苓还有些心理准备,她想着不顾娘的意愿拆散有情人的父亲不一定多好,没想到见到茯老太爷的时候她愣了。
瘦弱的老人一点精气神都没有静静的坐在院中的躺椅上。
“爹,您看孩儿带谁来了。”茯朔放低了声音对着茯老太爷道。
茯老太爷慢悠悠的扭头,模样是一点都不感兴趣,不过待看清楚茯朔身边的人,他立马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一脸的激动。
走到茯苓的面前,他已然是老泪纵横了。
“惑儿啊惑儿,是爹对不起你,爹错了……”
茯朔怕吓到了茯苓当即挡了一下。
“爹,您看清楚,这不是小妹。”
“明明就是我的惑儿回来了,你当我老眼昏花了?”茯老太爷不甚满意的骂了一句。
“外公,我不是您的惑儿。”
茯苓开口否认道,虽然她之前想过这个老太爷是什么样的,可天下父母心,他如今过得是真凄凉。
“外公,你叫我外公?”
茯老太爷只是精神头不大好并不是迷糊了当下看清楚了这个姑娘真的不是他的女儿,不过他也疑惑,这姑娘叫他外公年纪对不上。
“你到底是谁?”
“爹,这是小妹的女儿啊,她叫茯苓。”
“不,不是,她不是。”茯老太爷摇摇头。
年纪对不上,又怎么可能是惑儿的女儿。
茯苓也想到了这一点只好捡着重要的跟他们解释了一下。
说出了那么多重要的事情,茯老太爷立马认定了是他的外孙女没错了,可惜这孩子苦难多。
茯家人知道她的身份之后都很怜惜她,茯遇就惊呆了,怎么他带回来的好心姐姐变成了他真正的姐姐!
关怀备至的话语到了深夜才停下来,茯苓能想到娘亲在家时的情形,她应该是很受宠爱的,当年被拆散也是有原因在里面的。
最大的原因就是上一代天玄门门主造成的,也就是她的师祖。
他是一个很固执的人,把穆冽逐出师门之后没想过还有回转的余地,又想断了茯惑跟他的感情把茯惑许配给了石寒,他的决断如何能忍受被人破坏。
穆冽带走了茯惑,后面茯家人去的时候他便说了穆冽很多不好的话,这就导致了茯家人打心底对穆冽的印象就不好,怎么能同意女儿被那样的人带走。
茯苓在茯遇的带领下去了娘以前住的地方。
那地方恰巧就是白天路过满是香气的地方,里面点着琉璃灯,灯光柔和。
进去时她看到了满地的火红色花朵,开得格外的好看,这花她见过,是在禁地中,跟爹种的一片花海一模一样的花。
这花在如此寒冷的地方都可以盛开?
“这花叫什么名字?”
“这花叫荧惑花,是姑姑是喜欢的花,因为花里带着她的名字。”
荧惑花?难怪爹会在禁地里面种上一大片每次对着花海他的神色都格外的温柔。
“姐姐,那便是姑姑以前住的房间了,你自己进去吧。”
茯遇从小就对着姑姑的画像看,所以就算没有见过姑姑却还是能一眼认出跟姑姑很相似的茯苓姐姐。
“嗯”
房间里面没有一丝灰尘全是外面的花香味,她先是到处看了看,没能跟娘相处太久,她边想好好看看她之前住过的地方。
待了好久之后茯苓得出了一个结论,娘是一个温婉又开朗的女子。
在这里,她能感觉到跟娘贴的很近。
随后她才开始找手札,找遍了整个房间,她都快失望了,不过好在是娘亲保佑她最后她在一个架子上的木盒里找到了手札。
一本带着药香厚厚的札记。
一点点仔细翻看下去,茯苓总算是找到了关于景时弦身上所中之毒的记载。
症状相符合的幻镜噬心。
此毒在娘亲的笔记下记得格外的少,寥寥几句,说是极其霸道难解的毒。
幻镜噬心,此毒由无数剧毒之物混合在了一种蛊虫的身上,可以说是剧毒与蛊毒的结合,其歹毒难解可谓是最神秘的毒药。
下面有记载的方法,前面几种跟爹说的差不多,后面几种就是难以找到的了,最后的药引子……
茯苓看完了之后眉心一直未放松过。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无奈的笑了笑,情绪复杂。
毒是能解了,不过她得要付出一些代价。
不过对于说她来说,这点代价是心甘情愿的。
来茯家就是为了找手札,找到了之后茯苓停留的这几天就找了一些没有收集齐的药材。
离开时茯家人对她很是不舍,不停说着让她多回来看看。
茯苓一一应下便返回了丹鸠宗。
耽搁了那么多的时间,回去的时候已是年底了。
穆冽和石寒都盼着她快些回来团聚,也刚好赶上了过年。
她很久没有回去秋家庄了,这次就让师傅还有爹随她一起回去,刚好穆冽也想感谢一下秋家人,女儿终究不是他一人的。
到了秋家,穆冽很是客气,大家会儿一道过了年。
年刚过,景时弦和宣一就来了,还带了很多的大箱子过来,是宣一要下聘礼了,他磨了那么久,少主好不容易答应了,这下聘礼自然要快。
宣一和秋小米这一对有情人下聘礼定日子这件事很顺畅的就过了。
上元节,茯苓生辰,她由着景时弦带她去逛灯会。
“今年的灯会好看吗?”
茯苓披着斗篷走在前面,听到景时弦的声音停下来点点头道:“好看,很好看。”
最重要的是因为跟谁一起看的。
“那你可愿每年同我一道看灯会,年年复此?”
景时弦的这句话都是斟酌再三才敢问出来的。
宣一都下了聘了,他便由此而感,不想在等下去。
茯苓愣了愣,他这是再向自己求亲的意思吗?
“……当然愿意。”
茯苓轻轻回了一句,可并不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