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乐轻巧接住,抱在怀里抓紧了枕头布直怄气:“你要是没别的事就赶紧走,你喜欢贫嘴,刚巧我讨厌贫嘴,别在这儿惹我讨厌你!”
锦羿吐了口浊气,从腰间取出一支玉箫,淡淡道:“其实,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并不是故意在你面前贫嘴。或许你觉得我这人并不讨你喜欢,但我,似乎还挺喜欢你。”
宋喜乐愣住,狐疑盯着他的脸,道:“你突然说这么煽情的话,不会又是耍我的吧!”
“有些话,我可以玩笑,但有些话我不会随便说笑。至于你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了。”
“油嘴滑舌,我看,你的话还是完全不可信。”宋喜乐不忿的别过头道。
锦羿没再多说,将玉箫放在唇边,轻轻一吹,箫声悠悠扬扬**漾开来。
不同于笛声的轻快活泼,低沉婉转,如同少女的心事,不可与人道明。
宋喜乐抱着枕头躺好,眯起眼睛静心聆听,整个人很快沉静下来,感到难以言喻的安稳。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箫声很好听,后来箫声离她的耳朵越来越近,好像有人坐在她身边,帮她拉紧了被角。
箫声停下,锦羿温柔笑望着她熟睡的脸,轻吐一口气,跃身从窗口飞了出去。
刚落在地上,他正准备离开客栈,身后,有人沉声喝道:“站住!”
锦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竟然是迟玉白。
不以为然的歪了歪头,他漫不经心的问:“你叫我,是有什么事?”
迟玉白迈开步子朝他走近,死死盯着他质问:“方才在宋姑娘房间里弄箫之人,是你吧!”
“是我不是我,似乎与你无关。”
“自然有关!”
迟玉白语气一沉,沉声道:“既然宋姑娘将我从大牢中解救出来,我就一定会好好保护她。我不允许,她身边存在身份不明,会威胁到她安全之人。除非,你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锦羿轻笑一声:“恕不奉告,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绝不会伤害她。至于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了。”
“你以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吗?我告诉你,不可能,除非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真的很抱歉,我还是不会说。”
锦羿转身,衣袂翩然扬起,迈开步子就走。
迟玉白眼神一冷,施展内力足尖快速移动,冲到他面前,抬掌朝他打过去。
锦羿动作极快,一侧身轻易闪避开,连续几次便大幅度拉开了距离。
迟玉白本身就不是什么高手,加上锦羿的底细他不清楚,内力也深不可测,出手几次落空之后,就有点乱了方寸,难以置信道:“没想到,你竟然内力如此深厚,接近宋姑娘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喜欢她,与你何干。”
锦羿的眼神阴冷起来,干脆施展轻功跃身飞向半空,只留下最后一句话:“你以为,官府之人真就那么好说话。你在流沙寨虽然未曾助纣为虐,但身为流沙寨军师,马贼害死那么多人,烧杀抢掠,自然是终身难以离开大牢。五百两银子,哪有那么好打发。”
迟玉白本打算要追,听到这几句话,骤然停下脚步,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夜色里,半晌回不过神。
在客栈里修整了一日,隔天,宋喜乐他们准备继续向前出发。
临走之前,老板娘出门相送,好心的跟宋喜乐说道:“姑娘,前方有一个番邦小国,名叫乌克。那个国家很奇怪,总喜欢留住客人。你们若是碰上,一定小心些,最好不要去他们国家的城内做客。”
宋喜乐好奇的问:“喜欢留住客人是什么意思?老板娘可否说明白些。”
“这个,我也不好说,总之你们尽可能不要去他们国家做客便是了。”老板娘似乎不愿意多说,含糊其辞的说了这么几句,转身就回了客栈内。
镖队已经整理好,燕回拍了拍马背,提醒她:“宋姑娘,可以出发了,咱们上马吧!”
宋喜乐回过神,转脸看了眼正在自言自语跟马说话的何金成,道:“何大哥,上马,我们出发。”
何金成总是憨憨傻傻的笑着,点头应了一声,吃力的翻身上马。
宋喜乐他们也随后上马,浩浩****开始出发。
迟玉白跟在他们后边,眯起眼,从头到尾一直有意无意的盯着何金成,就跟防范敌人似的。
宋喜乐觉得纳闷儿,回头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你还是别总这样盯着了,不管他是否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和秘密,你这样盯着都没有任何意义。”
被看穿心思,迟玉白不自在的收回目光,敷衍解释:“我知道没用,也没有盯着他的意思。”
为了给他留点面子,宋喜乐没再继续说下去。
马队继续出发,很快进入沙漠地带。
两名跟在镖队最后方的弟子轮流着,一路从车上拿下一些小树苗,隔一段距离栽种一棵。
宋喜乐注意到,回头看了眼,好笑的对燕回道:“你不是说,不打算种树吗?怎么还是带了那么多小树苗?”
燕回道:“是迟先生跟我说的最好带上一些。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得相信迟先生所说的话,所以最后还是买了许多树苗。毕竟沙漠地带我不熟,我的决定未必是对的。为了所有人的安全,还是多做准备好一些,不管有用没用。”
宋喜乐了然点点头,赞赏道:“虽然你这人不算很聪明,但却是个很容易虚心受教的人。这样,就能避免很多有可能发生的错误,挺好的。”
方越回头,冲她笑眯了眼,“我大师兄自小就是这样,他没有什么过人的聪明可卖弄,但是格外的谦虚好学。这一点,连我爹都时常夸赞呢!”
宋喜乐调侃道:“在你心里眼里,你大师兄就是全天下最优秀的男儿,这个呀,就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
方越腾的红了脸,不自在收回目光,小声道:“我没有那么想。”
“有没有那么想,你自己心里有数,我才懒得多说呢!”
宋喜乐忍住好笑,转脸看了何金成一眼。
一行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在茫茫沙漠中一路前行,苦中作乐,倒也不觉得时间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