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皱眉,仔细的思考这件事。
过了会儿,他正准备应下来明日要树苗的事,方越开口道:“我们不需要,老板娘,我们走了一路饿了,你还是赶紧的催一催,让厨房快点上菜,我们吃饱了好早些休息,明日才能有精力继续往前走。”
老板娘愣了下,扭头又看燕回一眼,欲言又止。
燕回微微一笑看向方越,道:“那就听我师妹的,暂时不要树苗,先吃饱了饭再说。”
老板娘的笑容瞬间变得有点尴尬,连忙应了一声,去催厨房上菜。
宋喜乐和迟玉白对看一眼,各自笑了下。
迟玉白漫不经心道:“想活命,树苗还是得要的,万一咱们走不到头。好歹还能原路返回。若是连原路返回都没机会,那真就只能死在沙漠里了。”
“迟先生说的不错,不过这事儿可以明早再打算。今日还是早些吃饱了好好休息重要,来,咱们干一杯。”
宋喜乐倒满了酒,递给迟玉白一杯。
迟玉白倒也不客气,哈哈一笑,跟她碰了一下碗,两人一饮而尽。
何金成也憨憨的笑着举起碗在一旁应景,一副也跟宋喜乐干杯了的样子。
热热闹闹的吃完饭,宋喜乐边喝茶,边支着腮趴在桌子边儿看隔壁桌的两名番邦女子跳舞。
他们穿的裙子全都是大裙摆,转起来的时候像是一朵朵盛开的木槿花,美不胜收。
他们的五官很立体,眼睛又大又亮,笑起来阳光明媚,像是在酒窝里藏满了蜜糖。喝进嘴里的酒和水,似乎也因为这笑容和欢乐变得格外清甜可口。
一位年龄跟宋喜乐相仿的姑娘注意到她一直饶有兴味的在观看,上前拉住她的手臂站起身,鼓励她,教她跟他们一起跳舞。
宋喜乐没跳过,实在放不开手脚,不好意思的直摆手:“我不行,我不行的。”
那姑娘用不太顺溜的中原官话笑着跟她说道:“不怕,慢慢学,很好学的。”
实在不忍心拂了那姑娘的热情,宋喜乐也就不好意思就想推脱。
为了不让自己太过丢人,干脆拉住方越的手,让她也一起加入跳舞的队伍中。
胡琴声混合着手鼓声,还有他们听不太懂的回鹘语的歌声,在寥寥没有几户人家的旱地一带回**,格外的热闹欢悦。
正歌舞间,一阵轻快的笛声混合进来。
宋喜乐循声看过去,却见迟玉白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支竹笛,动作优雅地置于唇边,合着胡琴和鼓声的节奏吹奏,使原本的曲调更加悦耳动听。
方越咯咯笑着,旋了一圈对宋喜乐道:“喜乐,真没想到,这位迟先生会的东西好像还不少,笛子吹得可真好。”
宋喜乐挑眉,认同道:“确实没想到,我原本以为他不过是马贼寨子里一个狗头军师而已,没想到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才。”
何金成在一旁拍手合拍子,不屑的小声嘀咕:“不过吹个笛子而已,有什么可了不得。”
宋喜乐耳朵尖,听到了他的嘀咕,看向他揶揄:“说的好像你也会吹笛子一样。”
“我是不会,可是我可以学。喜乐,你喜欢不?喜欢我就学。”何金成认真的问她。
宋喜乐摇摇头,呵呵道:“你别难为自己了,你脑子不好使,别给我惹麻烦就行,还学什么吹笛。等咱们回去了,还是继续跟孙先生学写字的好。”
何金成没做声了,继续合着拍子拍手。
夜幕在歌乐声中慢慢降临。宋喜乐玩闹了太久都累了,各自回房休息。
洗漱完,宋喜乐拉开被子舒适惬意的躺在**,正准备入睡,窗口忽然起了一阵凉风。
她以为自己忘了关窗,皱眉朝窗户口看过去,起身便要去关窗。
定睛一看,才发现窗户口坐着一个人,淡水墨色的衣裳,素净的不染纤尘。衣摆上绘制着泼墨的山水修竹。身形清瘦结实,发间系同样的淡色飘带。背对着她,仙气飘飘,如同从天而降的神祗。
她怔了怔,不确定的喊了一声:“锦羿?”
锦羿轻笑一声,悠然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上次生气,再见面肯定不想理我,更不想认我。”
宋喜乐嗤笑一声,靠在床背上,懒散道:“时候不早了,你来做什么。还是麻烦帮我关一下床,外面太冷,我就不起身相送了,请自便。”
锦羿坐在原地没动,叹了一声道:“其实你仔细想想,我说的并没有什么错。你如此计较,只能说明一件事。”
“什么?”
“只能说明,你对我动了心,喜欢我。”锦羿唇角勾起一抹笑,一语戳破。
宋喜乐怔住,抿紧嘴唇倒抽口气,矢口否认:“你少胡说,我是个很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喜欢一个有妇之夫。”
锦羿好笑道:“我算哪门子的有妇之夫,八字还没一撇,说不定哪一日,说退亲就退亲了。反正我不喜欢那个人,成了亲,岂不是害了人家。”
“人家姑娘说不定很喜欢你,死都不同意退亲呢!”
“那就是她的事了,与我何干。”
“你这人,蛮不讲理。”
“我只是不喜欢勉强而已,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坦然面对。”
“那你喜欢我吗?”宋喜乐脱口而出,问的十分坦**直接。
锦羿回头看她一眼,不假思索的回答:“不喜欢。”
胸口“噌”的窜起一团怒火,宋喜乐拿起枕头就狠狠朝他砸过去,咬牙切齿道:“我可算看清你是个什么人了,不过就是个不想成家,一天到晚在外拈花惹草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锦羿迅速扭过身,一扬手轻易的将枕头接在手里,好笑道:“说我不是好东西,拈花惹草,难道你就是好东西了吗?”
“你……不光不是好东西了,还很会贫嘴。”宋喜乐被他给气的,几乎忍不住要发飙。
“嗯,本公子是喜欢贫嘴,尤其喜欢在你面前贫嘴。”锦羿手一样,将枕头抛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