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该刹那,张三丫的目光不由自主抬头,不由自主,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而该刹那,她在他眼里没有看见算计和深沉,那眸子里的哀求,让人沉溺的深情,让她分外心惊。

张三丫此时转过念头,莫非阿英已经知道了现在这个荣华夫人的身子由自己掌控?

如果知道自己是一个随时可以换一个躯体继续活下去的异类,那么,他会怎么看自己?

他会杀死自己?或者留着自己,以获取更的秘密?或者……他真的只是满腔深情为了自己?

人在经历得多了以后,渐渐的,对周围的人都不再有多少信任,唯一相信的,也只是自己。

该刹那,张三丫不过心念一转罢了,阿英自是不知道她的想法。

阿英等了又等,依然没有等来张三丫说话,他有些焦急了,忽然发出沙哑又有些痛苦的声音来,道,“她会原谅我吗?”

张三丫好像从噩梦里惊醒,低垂了眉眼,淡淡的道,“太子殿下着相了,她原谅不原谅,于太子殿下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毕竟,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早已得到,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两全其美,再精美的盘子裂了缝隙,便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盆子了!

阿英听了她的话,却好像所有的希望和生机都已经被浇灭,在他身边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永远解不开的悲哀。

阿英勇他那张漂亮的面孔,悲哀的眸子一动不动看着她,道,“是这样吗?你真的这样想?那些曾经的柔情蜜意,海誓山盟,竟一点也不重要了吗?”

张三丫听见她自己清晰又淡漠的声音,道,“太子殿下,你这些话不适合对臣妾说,毕竟臣妾不是太子殿下所言的那个人。”

阿英听她说出这番话,心里越发难过,面上原本的深情收起,只剩下冷酷,道,“是孤唐突了。”

说完话,他转头走了。

他脚步走得很快,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她的眼前,张三丫觉得自己这一次好像终于要失去他了,好像两个藕断丝连,还带着对对方无限幻想的人,终于要和对方再也不相见了。

心里的撕裂的疼痛还在,只是她知道,她和他,最好的结局也不过各自不相干看着对方好好的罢了。

熟悉的陌生人,大概就是这样的。

因为动过心,她不想他过得不好,因为受伤过,她需要远离他。

彼此做最熟悉的陌生人,彼此都好好的,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张三丫以为这就是结局,而如果她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否会后悔今日发生的事情。

在阿英离开以后,张三丫也没有心情欣赏附近的美景了,当即,便决定回宫休息。

而在她刚刚走出凉亭的时候,她一抬头,下一刻,一双带着桀骜不训,嗜血残忍的眸子的男人,忽然出现在她不远处。

男人穿着一件侍卫的服装,一看就是皇宫里的侍卫,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奸夫。

这男人在看向张三丫的时候,眼里是带着怒气的,好像在生气张三丫的不懂事,不听话似的。

张三丫在看见这个男人的刹那,心里是狂跳的,不过片刻,她就平静了。

反正她是下定决心和这个男人有多远就离多远,此时,自是装作一副不认识这个男人的模样。

男人在前方的大道上对着张三丫行礼,道,“属下见过娘娘!”

张三丫本来想走另外一条道路,本来不想理睬他,不想这人忽然尖声请安,她撇了撇嘴角,只得道,“平身吧。”

张三丫说完这句话,便打算带着身边的宫女太监离开,不想这人却并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打算。

男人道,“娘娘,数日不见,娘娘又清减了,娘娘可是在为陛下操持?娘娘,你也要多多保重身子骨啊,万万不要让关系娘娘的人忧心才是。”

张三丫听了这话,嘴角讥讽之色一闪而过,片刻,她若无其事的道,“这位侍卫倒是很关心本宫!”

“属下不敢!”

张三丫道,“既然不敢,还上前唐突本宫?来人,给本宫把唐突本宫的此人掌嘴十下。”

张三丫这话一吩咐,一旁的那奸夫立即傻眼了。

“你……你……你敢?”

最后那两个字声音极轻。

张三丫心说,自己有什么不敢的?就是因为要保持和这人的距离,此时才要对此人有这样一番刁难呢,这样,即便将来传出什么不好的绯闻,别人也不会怀疑自己,只当眼前此人是冤枉自己的而已。

这样想着,她便越发的冷漠的看向眼前的奸夫。

在张三丫身后,因张三丫最近很得皇帝青睐,一旁两个太监二话不说,便走过去按住这奸夫,且开始对奸夫掌嘴。

奸夫眸子血红,显然恨到极点,不过,他张了张嘴唇,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张三丫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的不甘。

张三丫心里狂跳,越发有一种这件事没问的感觉。

不过她想着这次自己的突然发难,自己应是明面上和此人有了过节,别的人根本猜测不出自己和此人有什么关系,如此,自己倒是不用过于担心此人出什么花招。

毕竟,这里是皇宫大院,此人不过一个小小侍卫,此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等把那侍卫掌嘴一顿,回到寝宫,张三丫这才漫不经心的问身边的宫女道,“对了,刚才在大道上唐突本宫的侍卫是谁?”

那宫女听了这话,小心翼翼看了张三丫一眼,道,“夫人,那人姓宇文,传言,此人是前朝宇文一族的仆从,因在陛下登基以前,他的家族是出过大力的,所以很得陛下看中。”

张三丫听了这话,身子骨有些摇摇欲坠,脸色也跟着变了。

她刚才一直觉得怪怪的,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她就说那空间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原来,即便她逃离了萧皇后这个身份,空间依然没有放过她,她依然沦为历史的棋子,会被剧情所愚弄。

这宇文,不是别人,不正是后面斩杀阿英,纳她为妃的那个宇文吗?

即便她换了一个身子,原来,不论如何,她还是和这些人有所纠缠。

张三丫此时疯狂安慰自己,不会的,一切只是巧合,只要自己不愿意,肯定不会成为那个处处被人强迫,一生漂流颠簸的女人。

而且现在,自己是先帝的宠妃陈夫人,可不是什么萧皇后啊。

在张三丫不断的自我安慰之中,很快,夜晚来临。

这一天晚上,皇帝处理完公务以后,即使夜深了,还是来到了陈夫人的寝宫。

皇帝来以后,张三丫不敢怠慢,只能小心翼翼服侍着。

她一直担心皇帝提男女之间那方面的请求,毕竟她现在可是皇帝名正言顺的小老婆啊。

好在皇帝过来的时候,显然已经疲倦,在张三丫服侍他吃饭洗漱以后,等张三丫给他细细按摩,他渐渐的,便睡了过去。

张三丫在皇帝贴身太监的帮忙下皇帝扶到了**休息,她是不想和皇帝同床的,毕竟辈分差在那里,她过不去自己那一关,想了一下,她便前去浴室洗澡去了。

等洗完澡,她打算以不能打搅皇帝休息为理由,就在外间值夜间休息。

因张三丫要沐浴,一句话吩咐下去,不过片刻,下人就把沐浴的水准备好了。

张三丫不习惯让人服侍,便让宫人都退下了,只她一个人舒服躺在了浴缸里。

浴室的水温很好,不知不觉,她在玫瑰花瓣的雾熏下,整个人变得昏昏欲睡。

而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她一个激灵,下一刻,一下睁开了眼睛。

在她眼前,一张放大的脸正一瞬不瞬,带着几分邪魅的看着她。

她待要张嘴,男人有些恶意的声音传来,道,“夫人,我知道你右边屁股上有一颗黑痣,信不信你这一嚷,我便不打自招?皇帝那老不死的还在**躺着吧?你说他一旦知道他宠爱的小玩意在他眼皮子低下偷人会如何对你?”

张三丫听了这话,简直气得吐血,道,“宇文公子,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你嚷出来,男人你不怕皇帝先弄死你?”

宇文道,“娘娘,我怕什么呢?陛下正在重要我父亲打压某些人呢,他即使震怒,为了笼络我父亲,一时半会,肯定不会对付我的族人,而等他死了,我的家族就更加稳固了。倒是夫人你,孤零零一个女人,又没有得力的家族,等发生这样的事情,夫人以为会有什么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