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在新的生活中,默默想念

“箫诚,你就不后悔么?要知道在我点头之前,你们可是不能有半点儿联系的啊······”

“不后悔。”

“这么坚持?”

“是。”

“我给个理由。”

“不甘心。”

“哎·······儿子,我算是服你了,你就真是非他不可么?你可别忘了,是他甩了你的。”

“不是非他不可,但我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原来是这样······那,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女人浅笑,似乎无意“啊,对了,我听说现在上大学也有很多课余时间,所以我托上海的老友给你找了个玩具设计公司的工作,忙不忙倒是我不清楚,只是我希望你能在课余时间里,好好的充实自己,免得太闲了,净胡思乱想。”

“妈,我学校很忙。”箫诚皱眉。

“儿子,工作和交换生一样,已经是定好的了,所以,这不是选择题。再说了,这种时候,你还要和我讲条件么?要知道,如果你想得到什么东西,那就该付出些代价,换句话说,如果你想让那我点头的那一天早一点儿到来,那你最好就借此向我证明你真的能行。”

********花花分割线**************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最终落在上海这片魔幻之都上。

二饼被箫诚一路带着来到上海,习惯安静的小猫此刻很明显还不能适应这样的吵杂,一出机场,空气里闷热的气浪即刻扑面而来,这对于习惯东北清爽天气的箫诚来说,简直跟整天呆在蒸汽房里一样。

太阳下的温度不知道有多少,可是饶是听天气预报,也知道这样的天有多难熬。

额角微微出汗,箫诚拿着母亲给的地址和一份提前准备好的上海地图,拎着宠物箱,拖着拉杆箱伸手拦出租车。

上车关门,车内车外可谓冰火两重天,车里强烈的冷气愣是把人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箫诚皱眉,之后把地址递给司机师傅,没想到那个司机看过之后,竟然诧异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之后问他是不是第一次来上海。

箫诚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只得点头,那司机笑笑,说“你该去地铁站,不然,到这个地方,不堵车,三百五都打不住。”

箫诚上一次来上海是在七八岁的时候,所以现在早就对于这个城市没了什么印象。二爷想了一下,继而诚恳的向师傅把路线打听了一下,要说传言不可全信,都说上海人排外,但事实上,那师傅倒是很热情的,四十几岁的男人拿着地图,帮箫诚指点,估计这位也是老司机了,一路上什么地方换车都门儿清,末了,人家还对他笑笑说“年轻人,路上小心,不知道的就多打听打听。”

普通话不是很好,但沟通还没问题,箫诚下车后连连道谢,然后带着二饼拿着手头的东西开始寻找地铁站。

正值中午,天热的仿佛连空气都要烧着了一样,箫诚好不容易找到地铁站,对着密密麻麻的地铁表傻看了半天才找到要去的地方,按站点买了票拿着东西上了车。

车上有座位,箫诚坐下之后才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赶上交通高峰时期,不然,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伸手抹掉额上的汗水,转头再看二饼,小猫已经热得平趴在宠物箱里了。箫诚见状忍不住把一根手指伸进去拨了拨她的耳朵。

“小家伙儿,还好吧?”

二饼低低的朝着箫诚喵呜了一声,之后就像泄气了一样,耷拉着脑袋再没了声响。

上车,下车,买票,换车,再上车,再下车,再买票,从地铁换到公交,最后,再换上破旧的老车,一路颠簸,从最初的高楼大厦到常见的居民区,再后来,是一片片的厂房。

这期间箫诚吃了一次街边摊,打听了好几次路,可惜上海本地人说话语速快,又是方言,他听不懂,而他听得懂的英文上海本地人说不来,外国人在这里倒是随处可见,但自己要去的地方很偏,几乎是这座城市的最边缘,他们又不知道路,自然帮不上什么帮,至于少数能听得懂的还知道路的人又无暇为他停留。没办法,这个城市速度太快,时间甚至比金钱还珍贵,于是箫诚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张嘴,做着他最不擅长的沟通,一开始几乎没人理他,因为他这人脸太冷,直到后来一个老大妈为此抱怨,说的什么箫诚没太听清,但大概意思倒是明白了一点儿,无非是在说他不懂礼貌,明明是问路的,又不是谁欠他钱,而这一次的代价就是箫诚坐车坐错了方向。

等到真的找到地址上的站点下了车,天不但全黑了,就连他整个人都像被打散了一样,疲惫不堪早已不能形容这一刻的感受。

衣袋里叮叮当当的揣着一堆钢镚,拎着不多的行李,箫诚终于找到了那家工厂,离得老远,他就看见一个梳短发穿着宽松背心大短裤的人站在院门口。

看得出那人早已不耐烦,箫诚赶紧拎着东西往前跑了几步,可惜在这种天气里,坐了一天的车,又走了大半天的路,这早就让他有心加速,腿上也使不出力气了。

了临了,将要跑到的时候小腿竟然抽筋了。

“对不起,”箫诚忍着疼跛脚往前走了几步,看了大概身段直接客道:“哥们儿,让你在这儿等了挺久的吧,真不好意思。”

“你叫谁哥们儿啊!”脆生生的女音,不算好听,却足够让人尴尬。

“哎!你往哪儿看那!耍流氓啊!”女孩儿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想要捂住胸口,可是箫诚长这么大哪被女孩儿这么说过自己,所以窝了一天的火气终于悄声爆发,“捂什么捂,又没有!”

声音不大,可对方还是听清楚了,于是转手一根还没吃完的冰糕棍儿便打在他的头上,之后那个女孩儿转身就往院子里走。

箫诚无处发火,也无力发火,窝着一身气跟在她的身后,哦,对了,他还得忍着小腿抽筋的疼痛。

走了没几步,前面的人想是对他的速度过于无语,于是又折了回来,抢了他的宠物笼子看了看,然后丢下一句“富家子弟,就知道玩儿猫逗狗,连个路都走不明白,难怪这么大了还要人来接,当没断奶呢!”

话不好听,可之后这女孩儿倒是放慢了脚步,而且抱着笼子的手也很平稳。三拐两拐,越过大批的厂房,来到一片破旧的楼房边上,小姑娘终于站定。顺手拿过箫诚的箱子,一个人就要往上走。

箫诚本来想拉住她,说自己可以拿上去,可是人家一转手把宠物箱交给她,然后扔给他一句“省省吧你,明天一早要早起,不然上班会迟到的。”

箫诚疑惑,他看着厂房离这里不过两百米,这样的距离比在学校从寝室到食堂都近,就算要早起,又会早到哪儿去,可是转念间,已经走到楼梯拐角的小姑娘就把他这个希望拍没了。她说“我说小子,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在这里工作吧,我可告诉你,咱们只是因为这里房租便宜,所以租住在这儿的,真正的工作地点离这里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再加上前后要走的路,我们至少需要两个小时,所以,麻烦你不要太天真可以么!还有,请你尽快学会上海话,要不然,我可没时间像今天这样跟你瞎耽误工夫。”

想法一再被拍掉,箫诚这会儿倒也没什么意见了。拎着宠物箱走上破旧的楼梯,满目都是破碎的墙皮,上面的涂鸦一层盖过一层,楼上楼下时不时跑过三五个孩子,唧唧咋咋的吵闹着路过箫诚身边,他们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然后用稚嫩的嗓音跟前面接他的女孩儿大声说话。

叽里咕噜侬来侬去的,语速比城区里的那些人还快,箫诚照旧听不懂,但从孩子们的眼神里,他看得出这些孩子在起哄,大概是觉得这女孩儿带了男人回来。

弄堂似的建筑结构,空间被隔得很小,房子的隔音应该也不是很好,所以很快,就有女人从自家的门里探出头,从楼梯的一角开始打量箫诚,然后再用一脸暧昧把他送走。

说实话,这样的目光对于箫诚来说真的很难忍受,大城市出来的孩子要说有一点最要命的就是他们相比于邻人的热情,更习惯来自来于防盗门之后的冷漠。

一路上到三楼,那个女孩儿终于站定,然后把行李丢在一个小门的门口回头冲着箫诚嚷嚷。

“哎!走快点儿啊!你看你,再慢几步,楼下四伯养的乌龟都能跑过你了!”

早知尊严此时早已不值分文,但箫诚还是快走了几步。

“我跟你说,从这里到那里。”女孩儿瞟他一眼顺手划出一个弧度“看好了,一共八间。住的都是咱自己人,虽然天南海北哪儿的人都有,但既然在一家单位,那按理说咱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住在这里,咱也是有规矩的,刚才一路过来,你也瞧见了,这墙薄,所以不许带女人回来,要不然大半夜闹猫谁都受不了,还有,你那猫已经做干净了吧?要是没做赶紧找地方做去,咱这儿不是不让养,可要是猫叫春,到时候万一让哪个好心人给掐死了,你可别闹事儿,要知道,在这儿,管你那是什么名种猫可都是没人负责的·······最后,你这么大个子就别杵在那儿了,赶紧拎东西进去吧,公司每天七点半刷卡。我们每天五点半出发不等人,你要是晚了,就这地方估计就是有钱也打不着车。”小姑娘说完一脸看戏的样子盯着箫诚,之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嘿,记住了啊,我叫李清荷,今天来接你,你可是欠了我的大人情,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这人没那么刁,只要你以后好好工作,每天请我吃个西瓜,那就行了。至于你叫什么嘛,我现在没心情知道,所以你就等明天见到大家的时候再统一说吧,记得啊,在这儿没空调,晚上也有三十几度,所以你要是实在睡不着,就数星星吧,回见。”

说完,小姑娘又扔给他一把钥匙,然后大方的拍拍屁股直接走人,箫诚看着她噔噔地跑下楼,跟着一路的人说了一路的话,当然有脸上颜色好看的,也有不冷不热的。二爷摇摇头,用钥匙开了们,拎着东西进了自己的房间,悉悉索索的找到电灯开关,好不容易点亮了,他这才看清屋里的样子。

六七平大小,里面有一只张小木桌,缺角的,有一张单人床,铁焊的,上面的床板是用很多木板拼成的,宽窄不一,凹凸不平。屋子是水泥的地面,可是大概年久失修,所以显得坑坑洼洼,有些地方用石子填了,但还是很不平整,一看就是凑合着用的。至于值得庆幸的么,那就该是这房间的窗户了,朝阳的,很大,几乎占了对面墙的二分之一,虽说玻璃都是泥呼呼的,但总算都是全和的。

箫诚累了一天,现在顾不得房间狭小闷热,也顾不得收拾行李,他首先把猫从宠物笼子里放了出来。

二饼也是熬了一天,期间除了喝了一点儿水,几乎什么都没吃,这会儿显然有些害怕这样从奢侈掉到贫困的环境,所以钻出笼子之后她就直接跳到了箫诚的腿上,然后用水蒙蒙的大眼睛看着他,那样子既可怜又委屈。箫诚无奈,只得把它抱到肩头好生安慰。

“对不起,让你跟我一起来受苦了。”

二饼低低的咕噜了一声,之后很怕热的跳出箫诚的手臂,自己跑到窗户边上蹲着纳凉去了。

晚饭还没着落,箫诚摸了摸口袋,一身疲惫加上天热,真是一丁点儿胃口都没有。

拖着身子下了楼,三拐两拐围着楼找了两圈才看到一个歪歪扭扭的牌子,上面标着日杂的字眼。

箫诚走进店里,一米八几的个子给里面打蒲扇的老太太吓了一跳。不过看着有人来买东西,又连忙上来打招呼,只可惜她对着箫诚说了半天,箫诚也只听明白了那一句“新来的吧?”再多的,浓重的上海口音他是真的没辙了。

想起伸手不打笑脸人,箫诚只得撑着一张黑面堂朝老太太笑笑。

货架子上东西很杂,从洗涤到吃喝,放得很密,但还算有规律,箫诚在屋子里绕了一圈,林林总总的拿了一堆,最后还意外的竟然发现了猫粮,然后把东西拿到老太太面前,看着她一边憋着嘴算账,一边把东西装进大红大紫的塑料带里。

因为箫诚挑的都是全国都有的牌子货,所以价格也不会离谱,交了钱,二爷拎着东西一路回到自己的小窝。

二饼这会儿缓过来一点儿了,所以见箫诚回来便立刻跑了过来。箫诚知道她是饿了,于是赶紧从塑料袋里拿出猫粮,拆开之后又翻出新买的钢饭盒,拿着饭盒盖子倒给她吃,可是小猫竟然左闻右闻就不是吃,箫诚疑惑,蹲下身看了看,又找出袋子看了看,这才发现这东西是三年前的,早就过期了。

没办法,箫诚只好又找出香肠拆给二饼吃。小猫多多少少的吃了几口东西,找了个地方就打滚睡觉去了。

箫诚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只拿了一个薄薄的毛巾被,可是谁知道在这里根本用不上这玩意。三十几度的天,没空调没风扇,真是扒层皮都不见得会凉快,所以二爷索性关着膀子直接躺在了木板上。

没有电视,电脑他也没带来。箫诚仰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心里想今天还是遇到了好人的,要不是机场那个师傅给自己指了路,真的让人家送自己到这里,恐怕把包里所有的现金都给人家也不够。

光是坐公交就花了将近二十块,真不知道这里物价会贵到什么程度。自己临走的时候,母亲一共就给了自己两千块钱,而钱包里的信用卡还是大哥偷偷塞给自己的,说出门在外,有钱总是方便些。至于背包里的那个何家给的信封,里面虽然有很多钱,但是那是不能动的,不然这根救命稻草可能就用不上了。

顺手翻出新的手机,箫诚下意识的按着何柏原来的电话号码,然后听着里面不断地重复您所拨打的号码已经注销······

说不上失落的挂掉电话,箫诚把手臂挡在眼睛上,真是的,明知道不会结果,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试探还在期盼着什么。

(花花:见到新人了,于是**漾,于是更了许多字,于是开心,于是开心的让箫诚郁闷,于是······大家都来冒水吧,花花更文就有动力啦,啊哈哈哈·······李清荷是最后一个女角色了,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不说,大家等着看,她很有“意思”的,对箫诚哦······

添几句:故事写到这里,花花要跟大家说,非常抱歉,花花到过中国很多地方,就是没去过上海·····泪。所以,这里不会出现上海话,我也尽量不写上海的地名,免得出更多差错影响大家心情,虽然已经恶补了,但还是很遗憾的当了土包子····箫诚上的是复旦,交换生啊····有没的这回事儿大家就当杜撰,不过俺们大学倒是有交换生去了广州,香港,德国,日本神马的······于是乎,发现这方面纰漏的同学请不要拍我,因为这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