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躲。毕竟今天我有些冲动。”林良的内心翻腾起这样多的想法,可是最后他也只是这样回答了。
在林良看来,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要有具体的答案。不是我对你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可讲的。你总是我语言方面的,意外。
“对不起。”如风对林良说了道歉。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真的,我真的害怕听见这三个字。”林良望着如风,嘴角下弯。
记忆里如风每一次和自己说对不起,每一次和自己开口道歉,都是为的拒绝。拒绝自己,拒绝自己的感情。
“不管你要不要听,我还是要说的。”如风的眼睛里此时**漾起了许多的歉意。
她顿了顿,说到:“林良,就算是你今天对我所做的在我看来很不应该,可是我终究不能给你巴掌的。真的很抱歉。”
“如果我原谅了你,你能不能原谅我今天的莽撞?”林良有些迫不及待。
如风直视着他,好久,点了点头:“林良,其实在我看来,谈不上什么原谅还是不原谅的。真的。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也知道你对我有好感。可是我们不可能的。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味地拒绝我?我做的不好还是说……你已经有了……心爱的男子?”这是林良一直想要问出的问题。
如风笑了,在她听见林良这样的话时,她笑了。不过,嘴角扬起的弧度,在林良看来怎么都是苦涩的。
“林良,我不是好女子,我也不会成为好的女朋友,我更不可能会成为你合格的妻子。我的人生已经这样的糟糕了。我不想着把你也拉进这无休无止的绝望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如风低沉的语调在林良看来,冰冷的像是一滩死水。
“可是我愿意啊。我愿意被你拉进你觉着毫无希望的生活里。你知道的就算我现在在上海生活的很有面子的,可是我真实的身份还是一个孤儿。就算我的养父母对我再好,那终究不是我亲生的父母,所以说我从一开始,我在一出生就体会到了世间的寒冷。我那么早的就被生活嫌弃过,我还怕因为和你在一起而再一次地被生活抛弃吗?我不怕的。真的,如风,我不怕的。”
这些话,在我们听着,真的很是温暖。可是,在如风那儿,似乎就不是有着很好的效果了。
“爱情在我看来是猥琐的生活创造出的又一个折磨人的刑具。我不想给你用刑,我也不想给自己套上枷锁。”
“不是这样的,如风,你听我说真的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你的过往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是我希望你能清楚的知道,我不是轻视感情的男子。真的,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男子。”林良想着极力扳回在他看来的如风的错误思想,只是这始终有些勉为其难。
“你们不都是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吗?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不确定你会一直这样对我好下去。况且,你那样优秀,凭什么老天就让你对我死心塌地呢?真正配的上你的,大有人在。”
当然了,这句话的后面紧接着还有一句,不过如风抿了抿嘴唇,没有讲出来。那句话是:就比如说秦逸,彩织公司的副总。和你聊得来的那位。
如风这边没有把旁人牵扯进来,只是林良听见如风这样讲,他忍不住开口询问了:“配上我的人大有人在,那配的上你的呢?是不是我配不上你?还是说在你心里,能配的上你的是支峰,而不是我林良。”
“林良,你在讲什么啊。”如风的声音猛然间提高了八度,她很是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话说出来之后,自己转念一想,林良可能是见自己从支峰的房间里出来,心生介意了吧。
“这真是我的心里话。在我看来,你在支峰面前,比我面前还要更亲切,更喜欢诶。就算你不喜欢我,可是我喜欢你,我就是很生气啊。”
本来是很严肃的话题,林良也是很生气地讲出来的。可是如风在一旁听着就是这样的好笑。感觉林良这个时候像个孩子似的,好像是自己最喜欢的食物被别的小朋友分区一半似的。
眉头皱起,嘴巴撅的比什么时候都厉害。
躲在房间里的支峰,在听见林良的话之后,才知道:哦,原来这小子吃自己的醋了。
支峰不由地苦笑了出声。意识到林良和如风都不知道自己猫在这儿偷听,支峰便赶忙用手把自己的嘴巴使劲捂了一下,好像是这样子做,能够不让客厅里的如风和林良听见似的。
你还别说,这样子好像确实蛮有效果的,因为支峰再一次小心地透过那窄窄的门缝看他们的时候,他俩的眼睛并没有看向自己这边。林良依旧是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如风,至于如风呢?别看支峰没有在他们眼前,可是如风的嘴巴张了又闭的动作,支峰还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在如风还没有讲任何话之前,支峰想:你想要说什么呢?在林良提到我们俩关系比你和他还要亲切的时候,你会讲什么呢?是要否认吗?还是讲一些别的东西。而这别的东西,才是你要对我说的,属于你的心里话。
林良,还有支峰,如风看得见的眼神,还有自己看不见的眼神,此时都在专注着自己的表情。如风最后,无奈地笑了笑。
在林良看来,这样的很是无奈的笑容是在暗示自己:你想多了吧。是这样吗?
在支峰看来,这样的无可奈何的笑声是在暗示自己:支峰和我只是一般朋友。是这样吗?
如果,上述的猜测成立,总归有一人暗笑,一人难过吧。如果如风表示的真的是这样的意思,那么,林良总该要把那颗整日里在爱情面前忐忑不安的心从嗓子处放回肚子里吧。只是,如果如风真的是这样想的,支峰心里难免要难过了。
虽然是支峰,还有如风,在我们看来,甚至是在他们的潜意识里都是以朋友的身份自居的。可是,这人哪,总归是有非分想法的。当然了,你们先别着急否认我的这一说法,我说的这个非分之法不是难登大雅之堂的,而是说男子对优秀女子或是不一般女子的好感。如风和支峰,也算是朝夕相处,再加上支峰的恶搞,他们俩也算是整日里打打闹闹的。在我看来,我不知道如风是怎么想的,毕竟在我看来她的心就好比是最寒冷的季节里清晨漫天弥散的大雾,难以捕捉。可是,支峰的小心思我还是能猜出个一二的,相信你们也能感觉到这样单纯的实在不能让人成为男子的人心里的想法:和如风这样的朝夕相处,总是会有好感的。而且,很是关键的是如果不是在意如风,在林良抱紧如风的时候,支峰怎么会心里不爽呢。
说真的,如果不是和林良这层哥们儿情的牵绊,如果不是“朋友妻不可欺”这样明显的警戒线作为限制,如果不是支峰在自我控制着,如果不是支峰在和如风开玩笑,在她面前恶搞的时候还有意拉远着距离,像如风这样的给人感觉很不一般的女子,支峰自己都打保票自己和如风的关系指定比现在还要熟络。
有这么一瞬间,支峰想:林良,你这小子,就庆幸是我的哥们儿吧,不然就如风这样不一般的女子,我怎么也要和你一同争一争。
这想法,**裸地在支峰的脑海里蹦出来之后,不对,应该说是“终于”蹦出来之后,支峰自己都吓了一跳。
虽然是没有跳起来。
呆在客厅的如风站了起来,她对林良说:“林良,你向我表白不止一次了,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把你定义为‘追求者’,至于支峰呢,我把关系定义为‘朋友’。我不介意友情,向来就是,所以友情怎么好,怎么深厚,这都没有触及到我的承受点,可是爱情不是这样的,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我承认自己是有意疏远你,因为我害怕自己对你一旦过于亲密,反而让你觉得自己有希望,这样到最后,伤害的还是你,我不想这样。”
“可是,你已经在折磨着我了。”林良直接回了如风的话,声音低沉了下去,像是苦苦不得志的悲伤的诗人。
“林良,你不要这样子。我们做朋友好不好?我们是蓝颜知己,这样的话你就不会这样觉得难过了。”如风的语气也低沉了下去,她接着又补了一句:“我也就不用觉得这样难过了。”
林良使劲地摇了摇头,接着他把脑袋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
肩膀没有**,如风想,这应该是没有哭泣吧。可是,如风不知道要怎样安慰他了。自己想要蹲下身子,轻轻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或者是轻轻地靠近他的耳朵,对他说“别难过了”,可是自己做不到。
似乎自己总是这样的让人心寒。那些埋藏在自己身体里的绝望,自己不想着用它们来让别人难过,只是总是事与愿违。
支峰听见了如风说的所有的话,在自己被她定义为“朋友”时,支峰心里是有些不爽的。总感觉在自己潜意识里说“朋友”还算过的去,只是这深层次的是不是需要更加亲近一步呢。
搞不明白。支峰一时间也颇为烦恼。他干脆就蹲在了地板上,两条细长的腿,无辜般的随意弯曲着。
同一时间里,一个女子,牵动着两个男子的心。她本是绝望的,这个我们一早便知,至于他们两个,像是世间所有的男子似的,备受着情感的纠纠葛葛。只是,我不知道的是生活这个伟大的编剧能不能给他们的爱情路各自安上一个曲终人和的美好的结局。
后天。当然了,这是以林良之前的口吻说的,后天。
后天,到了聚餐的日子。
我都不知道呢,自己怎么会这样的说出一句:后天,到了聚餐的日子。这样的句子,如果你能听见我说这话的声音,你一定会觉得我这样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要死掉似的。
其实,比要死掉还要恐怖的是你还在活着,活在血淋淋的事实下。
这,是替如风说的。
因为,聚会的开始,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
一大早,支峰就挨个敲了门,林良的,如风的。敲门的时候,这个支峰嘴里还念念有词:“大人,起床了,今天要开庭啊。开庭有好吃的啊。”
你不要认为支峰这样的调侃,是因为心情好。说真的,今天的聚餐在他心里始终是心生芥蒂的。从昨天自己就开始打怵,心里想起明天要聚餐就很是不情愿。感觉自己要面临多么重大的事情似的。其实这也不怪支峰有这样的想法。就说是我们吧,在我们有一件事情特别不愿意做的时候,在我们有某个人特别不想见的时候,处于各种原因,情非得已你还是要见面,这个时候我们都是会心里不痛快的。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硬是被生活这把锤子敲进了本该安静如初的时光里,敲出了很大的裂缝。
心存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