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言匆匆忙忙下了车,混迹人流里,还觉得有些不安。

她窜过一条车流,就近绕到离别前买东西的月台,走过青石子路,遇上几个熟人寒暄了一阵。

笑意灿然地对上一个瘦削的身影,她以为是阳旭。可那单薄的肩膀,随风舞动,她不禁微笑着转过身。

“小姑娘,买什么啊?”买东西的老婆婆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她想了想,递上整整齐齐的几张零钱:“买两根冰棍儿。”

天气还有些热,咬着一口冰棍,一股惬意自舌尖传遍全身。她眯着眼,盯着另一根,终究有些发呆,她慢慢地嚼着。

第二根,不再是凉爽,而是冰嘴。冰的她快要落下眼泪,最终她毫无忌惮地洒下晶莹的眼泪,珍珠一般滚落,无人问津。

当她走出好远,一种被跟踪的怪异思想作祟一般使得她不禁回眸一瞧。路口的三角梅依旧招摇的依靠在风中,白白的连衣裙女孩走在街角下,后边跟着一个高高的男孩微笑着,径直走向岁月的尽头。

她一笑,眼前只能看见一个蜘蛛一般生着细长腿的男孩背影,如红叶一般明丽的一笔。男孩脖颈处露出的白皙,就像是银鱼腹部的色泽,温润而有独特的魔力。

一种熟悉,仿佛植根于骨血之中,令她动容。故乡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都沾染上一份可爱与可亲。

她推开熟悉的门,母亲朝她一笑。

她拥入母亲的怀里,激动地笑着,忍住眼角地动容。

桌上已经摆好了满满的一桌菜,父亲还未回来。

“最近怎样呢,一个人去学校一切还习惯吗?”母亲慈爱地看着她。

她靠在母亲的怀里,甜甜地笑着,目光柔和地如一汪春水。“妈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就跟野草一般过得别提多好了。”

“学业呢?”母亲乐呵呵地为她倒茶。

她痴痴笑着:“还行,你就放心吧。”

门外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狗叫。母亲立马起身看了看眼前的局促,朝外面仰脸:“你爸回来了。”

“合着这声狗叫是爸爸回来的信号。”她一笑。

“对啊,你林叔叔送了你爸一只金毛,你爸没空就时常出去遛狗玩。”

她一笑:“不会咬人吧。我这刚回来,小狗肯定不认得我。要不我躲躲。”

母亲拉住她:“不会的。这狗可听话了,进了家门的就不会再咬了。”

“行,那我出去给爸一个惊喜。”她笑意灿烂地跑出去。

又听得门外狗叫夹杂着父亲的呵斥声,她风风火火地跑出去。

“怎么了,爸?”她话音还未落下,觉得空气有些沉静。

金毛肆意地叫嚣着,父亲的眉头拧在一起,不像是对于狗的厌烦。她的目光毫不费力地看到了远处的男孩,妥帖的覆盖在头顶的松软短发,明亮的眼睛,口袋里露出墨镜的一角,背包鼓鼓囊囊的。

她一愣,父亲的脸色越发阴沉。

“小言,这男孩说是你同学?”

“啊……”她吐吐舌头,这问题如同仿佛被问及年龄……这要从何说起。

夜晚的星辰总是那么灿烂,在这个小镇的宁静黄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