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额前鬓发,忽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悄悄的迫近,是玄卓,婉菁转首正对上那张朝思暮想的绝美俊颜。
“菁儿,我就知道你会在这。”玄卓狂放的气息氲满了柔情,定定的凝视着婉菁的眸子眨也不眨。
“我只是不巧经过这里,所以就小坐了一下,卓,我要回去了。”沁心殿上人大概都到齐了吧。再不回去,极不不妥。
“如果我娶了婉璃,你会不会介意?”玄卓忽的说道,话题又回复如太央池。极少见面的机会,他不得不说。
……
她无语。她介意也不介意,她介意她已无法再成为她的妻。既如此,她又何必介意谁来做他的妻子呢?不是婉璃也会是别人。他,不可能无妻而终老。亦如她,她有玄拓为夫君。
“卓,如果将来他真的放手,我们还能回到最初吗?”她轻言,只觉自己是个不贞的女子,却只想为爱而做扑蛾。
“你就这么想逃离我吗?”不是她期待的玄卓的回答,而是一抹凉彻心扉的冷声,这是玄拓。
她起身,回眸而四目相对,她却淡然了,他知道了更好,“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我与你的大婚。”
“你……你……”玄拓的舌头第一次打结。虽然他早知道她与卓曾经相恋,也亲手为他们制造了在太央池的独处机会,但是由婉菁亲口说出来,他却受不了了。
他自己的无视可以,但婉菁对他的无视却让他火大了。
“我们回藕荷宫。”拉着她的衣袖转身离去,只留下玄卓一个人立在芦苇边。
今晚,你是一株薰衣草。会淡去所有的黑暗。犹记得藕荷宫前的宠溺,如今,她已不是这十五月夜的光明,她给了他如坠地狱般的痛苦。
挟持着她回到了藕荷宫内,婉菁悄无声息的坐在床侧,此刻她还是噤声不语为好。玄拓睹气的坐在雕花的木椅上望着菱窗外的轻幽的月夜,久久,亦无声。
忽而,听到殿外一阵脚步声,侍候宣统帝的小容子已至门前,“王爷,圣上听说王妃身体不适,王爷陪王妃回了藕荷宫,特别遣了小人送了些合心糕、荔枝酿、素什锦、炸春卷等各色点心给王爷和王妃品尝。”
“有劳公公了。”婉菁不自然的谢过小容子,着小玉看赏,人便退下了。
屋子里恢复如初,又是一片冷寂。
“你,好自为知。”甩了衣袖人已踱出室内,只余婉菁悠然喟叹长夜冷月。
盈盈地望着玄拓刚刚落座的长椅,忽而发现那椅下有一块揉成团的小纸团,这,难道就是傍晚从鸽脚下取下的那张吗?
婉菁好奇的起身,轻展开,读毕,却笑不出来,只有悲凉无限压在心间。
清福,明一早进宫前,先去东安街上买两个小糖人,再把西番前日送到王府里的那只纯白的小白兔带来给王妃把玩。
原来宣统笑的是玄拓竟然把这闺房的私趣用白鸽来传书,她还以为……
脸忽地红了,他居然知道她呆在宫中的无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