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要这江山在一天,这争斗便止不了,不是卓也会是别人。

她早知道那本书的寓意即为:里应外合。而且他又随手在第十五页折了一折,所以今天这十五的月夜便有了这好戏上演。

澈他未伤一人一卒,已测出了清芸似敌非友。而小德子不过是他的障眼法而已。

“菁儿,还不走吗?或许还要本王抱你去?”一声轻笑扰醒了佳人。

“澈,你那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啊?何以引得皇上解隙呢?”不是只有皇后好奇,她也是凡人也会好奇呀。

玄拓眨了眨眼,笑道:“真的是男人之间的秘密,父皇不是也这样说了吗。我们走吧。”

清骁打了灯笼前头带路,两个人舍了轿而步行,一路走一路赏这十五的圆月。

婉菁突想起一句诗,轻吟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下句还未续上,玄拓已接口道:“但愿人常久,千里共婵娟。”

朗朗读来,婉菁的心已酸酸,人有悲欢离合,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只想到这样,人便没来由的,心突突的狂跳。

她这一生,终究是错待了澈。

清凉的月光照了一地清幽,洒在淡紫的裙摆上,犹自添了一份光彩罩在身上,婉菁飘然若仙子下凡。

近水楼台,到得坤仪宫时,其它人等尚未到齐,家宴已设在坤仪宫的沁心殿,宣统已携了齐纹绮齐齐坐在偏殿的案榻上,正品着茶茗。

乍望着沁心殿紫檀香木的方桌上已摆好的茶点,却未见人影,婉菁忽觉心不安生,对玄拓柔声道:“澈,人还未齐,我想先出去走走,呆会儿再过来。”

玄拓凌厉的眼神一扫她平静无波的的面容,“去吧,早些回来。”

殿堂上,清骁立在他的身后,玄拓坐定在檀木方桌后,幽然望着婉菁与小玉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眉轻皱,举起手中杯,茶一口饮尽。

不知不觉间,人已渐渐到齐,只听得殿内朗笑声不绝于耳,十几位皇子早已坐定在桌前,悠扬的丝乐回**在殿前,夹杂着兄弟间的寒暄与问候,却独不见玄卓的到来。

而婉菁却也并未回来。

……

不知为什么,婉菁只要想到让她与玄卓和玄拓同处一地,她就慌张的很,很想远远的逃离,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躲在一隅。

“小玉,你在这侯着吧,我随便走走就回来了。”

说话间,婉菁人已走出了坤仪宫,脚下自然而然的前行,仿佛知道她的心般,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一处池塘,而塘边正是随风摇曳的芦苇,莹莹月光洒在芦苇上暖暖的映在水中,鳞鳞的水中倒影恍若梦幻般的美丽。

婉菁抱着膝坐在草丛中,凝望着月光下的一池碧水,神思迷离的想着心事。

想起玄卓,不期然的就想起婉璃,她要嫁给卓了吗?

太央池中,卓告诉她他要选妃了,这样说起的时候,忧伤眸子里哀伤不比她少。

当她告诉他,玄拓是君子而未染指于她时,他似乎满脸的不可置信,但是,这的确是真的,这是不可辩的事实,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