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第27章别了,我的大学
我在自己的毕业留念册的第一页上贴上了一张五寸的彩色照片。然后在照片旁写了下面两首诗:
“自画像之一
“我不可能比这好
也不可能比这更糟糕
所有想努力的地方我都曾勤勤恳恳
所有做过的事都没有达到预期要求“
“自画象之二
“执拗地行进在寒冷的夜里
如一株孤独的火苗燃烧
象所有的生命
所有苦难的心
不屈的生命愤怒地在各个方向上伸展
踏碎每一条路径
我在追求什么?!
已发生的都在这蓄满记忆的夜里
并且再不作声
如今我是到了哪里?
只再不回头再也不
在忌讳的时刻不能不说未来
我一脚又一脚把通向它的门踢开”
我们班的同学-男生和女生在我的留言册上都给我留言也留下家庭地址。有一些留言令我感动:
“睿智而深沉的眼睛里似乎贮满了全部的生命,再加上一颗敏感的心。于是幽深的诗章便接连飞出。于是一切都成了赏玩的风景。
祝老天有眼!
战金祥“
“赠四弟:
潇洒地来,留下万般潇洒
潇洒地去,祝弟一生潇洒
袁炳芹“
“诗,是你的生活。你的生活中充满了诗
曲建“
“属于你的无人可以代替-保持自己!
祝你如意
刘世宏“
“你高高地孤独地站着
冷傲的长发时而低垂时而飞扬
因苦觅而冷峻了的双颊
只留下一双凝神思索的眼睛
田秀美”
“一身正气一身胆
留取诗魂照汗青
愿孤傲的灵魂早日找到自己的归宿
祝一生平安
唐建军“
“你已经做了一个最好的你,正如你所说。不知何日能走出孤独,不知哪片彩虹能抹去你眼睛里美丽的忧伤。
别时,唯有祝福万千
王湘玉“
“寂寞的鸵鸟
总是一个人
在无边的旷野上
执着地向前飞跑
-献给诗人的心
杨秀玲“
“别王君:
也许正是那一种与众不同,才使你更显潇洒。所知不多,祝你一路顺风!
苏雪峰“
“别老同学:
风采别样的你,潇洒。
与众不同的你,桀骜不驯。
深沉的你,挥洒自如的你,难忘记。
祝福万千
巩文涛“
“您是一只无边天宇间翱翔的大鹏,孤独而骄傲,自由自在,无牵无挂。
愿飞的更高更远。
曹玉梅“
“从刚进大学不久,就知道你是个诗人,然后就用诗人的标准看你。四年里,君确实洒脱****,一副超然神情。尤其君之方音,常让我联想到自己的故乡。邹县乃亚圣出处,距我们枣庄很近,相信我们能常见面。相信君之未来一定会充满诗情画意!
李艳苓91年6月“
“诗人:
你选择了一条艰险的路。幸而坚强的心会支持你走下去,路上风景自会美丽。一路过去,自有鲜花为你开放!
李蔚“
别了,我的大学!
17步入社会
据我所知,好像同学们都在为毕业分配四处活动,找人找关系。我们宿舍的魏志鲁,他的在部队当兵的哥哥给了他两千块钱,准备找关系用。我们同校政治系的一个老乡,回家的时候见临村一家办丧事很气派,省里、县里、镇里都开着轿车参加丧事。他一打听,才知道那家有一个在中央组织部任科长的。于是他就到了北京,背了两个西瓜,找到那个人。那人就给他写了张纸条。他拿着那张纸条到了省组织部。省组织部的人就打电话给济宁地区的组织部。他于是就去济宁地区的组织部。结果济宁地区的组织部把他分配到济宁市委党校。
对于我来说,家里没有什么能行的人,也没有在外工作的亲戚。我该怎么办呢。就怕分配到农村中学,这是最担心的,在1991年,城乡差别还很大,农村的人难得有带着户口在城里工作的机会。我们这些大学生好多是从农村考上的,考上大学的时候,户口就从农村迁到了大学。脱离了农村了,谁还想再被分配回去呢。我们山东师范大学是山东省最好的师范大学,好歹也是个本科生。91年社会上很缺大学生。本科还是很被人看得起的学历。按常理、按逻辑、还是凭往年的分配情况,山东师范大学的本科生是不会分配到农村去的。但听说也有万一的情况,这次****会不会影响分配呢。我曾经在****后的教育学生班会上,当着系书记的面给讲话的女辅导员拍屁股表示不满过,弄得辅导员哭了,系书记发了火。想到这我不禁害怕起来。
我想到了我们初中的班主任边老师,听说他从我们张庄镇的初中调进了邹县县城的邹县技工学校。他一定找到了某个关系才调成工作的。
1990年暑假,也就是在我将要大学毕业的前一年,我买了几斤苹果,找到了边老师的家。我曾经是初中年级每次考试的第一名,当了三年的班长,是他最好的学生。他见了我很高兴。我们谈了一会话。我问边老师:“如果我被分配到农村,您能找人再调到城里吗?”他说到时候再说吧。
1991年四月,我在山师听说我们高中母校的校长刘洪恩来山师招老师了,他见了其他邹县的将要毕业的学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见我。我于是就写信给刘洪恩校长,表达我想去母校工作的意愿。后来我还亲自到邹县的母校找到刘洪恩,他说我记下你的名字吧。后来,山师老乡马明问我的毕业去向。我说想去一中母校。他说他舅舅与刘洪恩关系不错,而且刘洪恩也认识马明。我就拜托马明再给刘洪恩校长说说。后来,马明说:“刘校长让你给他写封信。”我说我写过信了呀。于是我没有再写信。
等到我去邹城市教育局拿分配通知书的时候,拿到通知书一看,上面写着让我到邹城市三中报到,我的头顿时蒙了。三中在北宿镇。还是分配到了农村呀!我的心情就一直郁闷了。我于是又买了一箱子苹果去找边老师,边老师说我给你问问。等了一段时间。边老师说,分配下去就不好再弄了。说这话时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背对着我说。听说他是认识教育局人事科的科长的呀。我坐在那里,身体瘫了一样。一会就见边老师踢了他三岁的儿子建雪一脚。建雪就哭了。边老师的对象下来楼,抱起建雪,惊讶地看着边老师。我就起身告辞了。
边老师说,办这样的事情,要么有打腰的人,要么就拼钱送礼。这两样我都没有。
后来就想起了老家对门在输油管道当医生的李家大哥,听说他老丈人是老红军。于是我就买了两个西瓜去找他,他见到我,说了没有两句话,就到办公室水池处干呕。我想是我糟糕的表情令人作呕吧。他后来领着我去县党校,找到一个党校的人。那人说党校不要人。
前面说过,当我在三伏的大热天骑着自行车到处奔波时,遇见了张鹏两次。她爸爸在教育局任中学教研组组长。问她能帮忙不?她说她爸爸那点小官帮不上忙。
有几个关系我压根忘记了。一个是张家,当时张百灿任邹县检查院院长,张正田任公安局局长。母亲说,他们俩都与我父亲在邹东山区区队一起抗战打日本。母亲还说,那时侯我父亲任区队长,张正田跟着我父亲当勤务员。当时我没有想到这老关系。而且张百灿三儿媳的娘家在我们村。后来,当我在农村过了一年后,张百灿三儿的小舅子领着我去找他姐夫,他姐夫说他教育局没有认识的人。母亲说想见见张百灿,张百灿的三儿说他爹退了。不让见,给挡了。另外一个关系就是我高中同班同学胡勇,她爸爸可是副县长,而且分管教育。当我在农村过了六年后,我才在李旭的提醒下找到胡勇。是她父亲把我调进城。还有一个关系,那就是我高中同班同学赵小元。她的爸爸是兖矿集团的董事长。
我就这样的命,一切都耽误了。直到我2002年发病住了几次精神病院后,才结婚生女,才算安定下来。结婚时候我已经四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