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霜听完他的话,陷入了沉思。夏婆婆会武功她是知道的,而卢乙只是一个普通的御用酿酒师,他不可能会武功。也就不可能杀夏婆婆,可是她又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毒杀。
可是,金向山告诉她的过程中,只提到了桌子上有杯茶,并没有提到别的。看来她要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也必须去夏婆婆家里,好好查验一番。但是她不能让金向山知道,毕竟他们两个现在已经生了嫌隙。
思及此,夏小霜认真的道,“你说的这些也有道理。可就算是这样,也不代表卢乙没有嫌疑。既然有人指证他。那就说明他肯定有作案嫌疑。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的。我可以暂且不与你和离,但是你要答应我,要尽快调查出杀害干娘的凶手。”
“若最后调查到凶手是卢乙的话,你绝对不能偏袒他。你一定要公事公办,把这件事上报给朝廷,一定要还我干娘一个公道。”
金向山见夏小霜的态度有所缓和,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来。他向前走了两步,准备抱住夏小霜,却被她躲开了。
“夫人,你这是何意?”金向山满脸不解。
夏小霜冷冷的看着金向山,声音不带丝毫温度,“从今日起,咱们两个分房睡。我睡这间房,你要么去书房,要么就去客房。反正不能与我睡在一起,什么时候你把杀害干娘的凶手抓住了,你什么时候再搬回来。”
金向山闻言,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他满眼哀怨的看着夏小霜,试探性的问道,“小霜,你非得这么对我吗?咱们两个同床共枕20几年,我早就习惯你睡在我身边了。你让我搬去别处,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金向山,你不要得寸进尺”,夏小霜依旧冷着脸,没有给金向山留机会,“今日我就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分房睡,要么和离。”
金向山一听这话,立马乖乖的认怂了。他可不想把夏小霜气走,自己好不容易把她哄好了,可不能让她再生气了。万一她真要搬出去,那到时候自己肯定会后悔死的。
金向山态度软了下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夫人,这是说哪里话?我怎么可能与你和离?夫人说分房睡就分房睡,为夫一切都听夫人的。只要夫人不生气,让为夫做什么都行。”
夏小霜听完他的话,心里暖暖的,刚才的委屈也消散了。
“好了。别站在那里贫嘴了,快收拾床褥去客房,我上街去买点东西,在我回来之前,你必须搬出这个房间。”说完,夏小霜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金向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快步跟了出去。
他叫来了金丕,让他跟着夏小霜出门去了。随后他便去了大牢。
他进了大牢以后,径直去找卢乙了。可是他进了牢房,发现卢乙的额头受了伤。
金向山当即就愤怒了,转过头来看着那两个狱卒,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卢乙见金向山质问那两个狱卒,不忍心让他们背锅,便自己承担了罪责,“大人,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去撞墙的,您就不要怪他们了。”
金向山闻言,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要撞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卢飞雪去哪里了?”
卢乙见金向山提起了卢飞雪,眼光有些闪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金向山见卢乙不说话,就知道他们父女两个谈的不愉快,若是谈的愉快,卢飞雪早就找他去了。而卢乙也不至于撞墙。
金向山无奈的叹了口气,遂道,“卢乙,我不知道你们父女两个说了什么。但是我觉得你的方式有些太过激烈。关于你是杀人凶手这件事,我还需要详细调查。但是今日我不会再问你,今夜你好好想想。明日我再审问你。希望明日我来的时候,你能够跟我说实话。”说完,金向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牢房。
临走之前,金向山交代狱卒,准备一些止痛药,让他们给卢乙换上。
两刻钟后,卢乙的头上缠了两部纱圈,整个人靠在了牢房的墙上。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是把卢雪儿逼走了,可是他知道,卢雪儿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他只是希望这件事能快点结束,能够快点找到那个幕后黑手,这样他的女儿才会平安。
卢乙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抬着头,心里默默的为卢雪儿祈祷。
不久,便入夜了。到了子时,大牢里显得静悄悄的。而卢乙也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
他并没有完全睡着,只是半睡半醒之间。他不敢放松警惕,他总觉得今夜肯定会有人来杀他,虽然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真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只是浅睡着,并没有熟睡。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真的听到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而且那声音越来越近,就说明那个人,正朝着他的牢房走来。
来人正是毛正,他已经把外面的狱卒解决了,进来就是为了杀掉卢乙的。
他走到了卢乙的牢房门前,直接用剑劈开了锁。随后便走进了牢房。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熟睡的卢乙,嘴角出现了一抹嗜血的笑。眼神也开始变得冰冷,举起手,就把长剑直直的朝着卢乙的心口处刺去。
卢乙感觉到动静,转了一圈,躲开了毛正刺过来的长剑。
卢乙当即就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毛正,心里愤怒不已。
“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你指使祥嫂污蔑我的?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想方设法的害死我?”卢乙冷冷的质问道。
毛正并没有理他,而是再次拿起长剑,又向卢乙刺了过去。
卢乙见他不说话,而是把长剑又刺了过来。便知道自己问什么也问不出来,倒不如先找来救兵把他擒住,这样自己也可以知道是谁在背后害他?
卢乙又快速的闪身,躲开了他的长剑,同时开始大喊,“有刺客啊。救命啊。抓刺客,……。”
毛正见卢乙开始喊叫,眼神更加嗜血,他没有犹豫,再次拿长剑刺了过去。
卢乙这次被他逼到了角落里,已经退无可退。最后,生生的挨了那一剑。
毛正刺中了他的心口,卢乙的心口处瞬间有鲜血涌出。他死死的瞪着毛正,可是很快,他就感觉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软软倒了下去。
毛正见他倒下去了,又加大了力气,长剑又往下走了一寸。卢乙的心口瞬间被鲜血染红,嘴角也露出了血。
毛正见他昏死过去,没有犹豫,直接把长剑拔了出来,插回了剑鞘。
“卢乙,要怪就怪你那个女儿,谁让她没事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今日我就当为民除害,再见。”说完,毛正便准备离去。
可是他刚走了两步,他的腿就被人抓住了,他转过头来看向抓着他的人,发现竟然是卢乙。
他使劲的想要甩开卢乙的手,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卢乙就是不松开。
卢乙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直接双手拽住了毛正,把他拖倒在地。
卢乙直接拽下了他腰间的一块令牌,紧紧的握在了手中。随后便口吐鲜血,闭上了眼睛。
毛正见卢乙闭上了眼睛,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他一把甩开了卢乙的手,快速的离开了牢房。
他根本不敢在这里多待,因为他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到时候会被堂主抛弃,而毛冉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他很是慌张,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腰间的令牌已经不见了。
次日辰时,金向山便早早的来到了大牢。
他准备好好审问一下卢乙,看看他今日会不会说实话?毕竟,他根本不相信卢乙是凶手。
可是他刚进大牢,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有两个狱卒心口都有血,两个人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脸色很苍白。
金向山的心咯噔一下,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夹杂着担忧,紧张,恐惧,还有一种绝望感。
忽的,金向山想起了卢乙与叶效。
他先去了卢乙的牢房,以为他不会出事时,没想到他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他心口的周围都是血迹,可以判断出他昨夜就已经没了呼吸。
金向山有些错愕,他实在是没想到,卢乙竟然会遭此劫难?他一时间心绪交加,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金向山赶紧去找了叶效,让人跟着他回了叶氏医馆,另外又派人去了卢家酒馆,让他们叫卢雪儿过来。
金向山无奈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县衙是他的地盘,他不仅没有看护好犯人,还让自己损兵折将,甚至于让犯人惨死。他瞬间觉得自己好没用。
就在他痛苦为难的时候,耳边却响起了一阵温柔的女声,“不要伤心了。你是最棒的,既然卢乙已经去了,那你尽快找个日子把他埋起来才好啊。”
金向山听到这温柔的女声,心里悲喜交加。喜的是夏小霜原谅他了,悲的是卢乙莫名其妙的在大牢里遇害,他肯定脱不了干系。若是被下面的人知道,拿这个事情来威胁他,那他真的就得不偿失了。
她赶紧走出了牢房,来到了夏小霜的面前。
“夫人,你怎么过来了?”金向山着急的问道。
夏小双看着他面色惨白,有些责怪的说道,“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打算隐瞒我卢乙已经遇害的事实。金向山,你可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金向山闻言,变得紧张起来。他一把握住了夏小双的手,紧张的解释道,“小霜,我是今早特意过来审问卢乙的,想问问他昨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没想到他会遇害。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卢飞雪了,相信她很快就可以赶过来。”
“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夏小霜有些愤怒,“你怎么能派人去通知卢飞雪呢?她要是知道卢乙遇害了,还会轻易饶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