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这番话是发自肺腑还是只是说给唐沙听的。
南河想到，古代重农抑商政策下商人的社会地位普遍比较低，恐怕平常他们也受了不少委屈。
“唐沙，你先坐下吧。在我心里，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样的。行商也好，做官也罢，不都是踏踏实实做事，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吗？”
张北辰不可置信地半张着嘴。今天南河是怎么了？
“啊哈！我就说呢，慎之兄一个读书人居然跑去做生意，这么离经叛道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来配呀？果然，嫂子语出惊人，和慎之兄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南河尴尬地笑笑，低头拿起筷子准备夹一个饺子，却发现盘子都已经让唐沙吃空了。她只好放下筷子，继续微笑，吃着自己面前的半碗白玉羹。心里却有些无奈。
“你就是嘴贫！”张北辰白了唐沙一眼，“喜欢万家的点心吧？到了下午，还会有说书先生来呢，要是没有事情，点上一壶茶，配一些茶点，在这里坐上一个下午，也是惬意得很。”
唐沙哈哈一笑。
“好是好，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好茶，我喝茶可是很挑的哦。”
“你？平常很少看见你喝茶，还是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了。”
唐沙哼哼几声，张北辰不理他了，说了“再会”就带南河走了。
“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
南河回头看一看万家茶楼，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可是你好像没有付钱呐！难不成过几日唐沙还要找你报账？”
“嗯，那自然。”张北辰暗自坏笑。以唐沙的性子，他肯定会来找自己报账的，不过自己给不给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刚刚他说“花了多少钱尽管告诉自己”，可没有说一定会付给他。
他此刻倒是不担心唐沙，这小子虽然如今才十八九岁，却是从小就跟着他爹在外面跑生意的，脚踩生地，眼观生人他一点儿都不怕。
“南河，刚刚在茶楼里我似乎听见你说……”
张北辰说了一半，停下来了。他疑心自己听错了，想要回忆一下南河的话，越想越模糊。
南河等了半刻，开口问：“你说什么？”
出了茶楼，站在外面的街上就是站到车水马龙之间，耳边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张北辰觉得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刚刚好像回答了，就听着这些噪音愣了一会儿。一低头，却看见南河还在盯着自己。
“嗯？”
“你说，不管做什么事情的人都是一样的吗？”
张北辰语速很快。
南河疑惑了几秒。一时间她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过这句话了。倒不是因为这句话多么难记住，而是因为这她的意识里，职业平等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就根本没有往脑子里记。
不过张北辰一说，她就明白了。她一个现代人的观念与古代人自然不一样。另外，据她所知，常南河是不支持张北辰行商的，甚至反对，也难怪今天他这么惊讶了。
“对，我说的。”南河轻轻点头，“我以前……怎么说？”
以前？张北辰笑道：“你以前最不喜欢我行商了。”
二人并肩而行，身边行人熙熙攘攘，南河听张北辰用欢快的语调把辛酸的往事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