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辰决定了,这一辈子他要一心一意对南河。不,这还不够,他还要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未来的日子多么值得期待啊。他们有了一双儿女,将来,他要教儿子射箭骑马,还要教女儿骑马射箭,南河可以教他们读书写字。

南河这样有才华,这样善良,这样聪明,这样善解人意,她教出来的孩子应该不会差的。

这样一想,刚刚还觉得有点讨厌的两个小家伙忽然没有那么讨厌了呢。张北辰都开始期待他们长大后的样子了。

张北辰没有高兴多久。

他忽然察觉到南河的手一颤,转头去看,只觉得她的脸比刚才更加惨白了几分,似乎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张北辰皱眉,仔细检查着自己遗漏的细节,忽然发现已经沾了血迹的被褥自南河下身开始,一点点被血迹浸透。

血崩了。

“南河?南河?!”

她的意识已经迷糊了,任凭张北辰如何呼喊都没有反应。

“南河……来人啊!来人啊!”

意外来得令人猝不及防,经过了这一夜大家以为没事了,都大意了,一点准备都没有——即使是有准备,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是没法子的。

稳婆进房中来忙活半天,最后也只能告诉张北辰:“救不回来了。”

彼时,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刺眼的阳光透过雕花门照进屋子里来,照着南河渐渐冰冷的躯体。

张北辰似乎没有听到稳婆说话,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侧身坐在床沿下的踏板上,牵着南河的手,将脸颊靠在她的手上,轻轻摩挲着。

身子已经完全僵硬,他却不敢动。他怕自己一松开南河的手,她就会化成烟雾,风一吹就散了,无迹可寻。

常莫辞进门来,只看了一眼就坠下泪来。他最在乎的姐姐,面色惨白地躺在**,柳青色的被子盖在身上,下半段几乎被鲜血浸透了。床外的这只手搭在被子外面,被张北辰紧紧握住。

他几乎要站不稳,也不忍再看第二眼,背过身去。

跟在常莫辞身后进屋来的还有郭明仪,常莫辞轻轻将她拉进怀里,捂住她的眼睛:“明仪,不要看。”

孩子出生之后,车邻院就安排了人去迩楚院给张至榭送了信,他高高兴兴地来了。原本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思,没想到一踏进车邻院的门,之后的大半个月都没有踏实睡觉的时间。

南河去世第一日,张至榭心情颇为复杂,可他几乎没有调整心情的时间。上午去找人赶制了牌位,陈设了灵堂,置办了棺材;下午趁着张北辰晕过去,赶紧让南河入棺。

南河去世第二日,张北辰醒来,便守在棺材旁边,白天靠着棺材发呆,晚上靠着棺材睡觉。车邻院中还要办丧事酒席,来往客人都是张至榭招待。

好在来的人大都只是吃个饭,还有唐沙等十几个人帮着自己,酒席虽然有些仓促,也不至于乱七八糟。

偶尔有一两个哭得背过气的,比如苏灼华,再如常母,张至榭还得安慰。常莫辞状态也一直不是很好,但好歹能够帮着安慰一下常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