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至亭以为她心有不服,说:“常南河,像你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我张家完全可以休了你。之所以提出和离,是为了顾及常家的面子。”

南河只觉得好笑,这是在警告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明明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就十恶不赦了呢?

张北辰没有说话。

南河望了望张北辰,他微微皱眉,面色如常,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河索性不管张北辰,自顾自走到旁边,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了。

陈河州见南河居然擅自坐下,目中无人,觉得十分生气,想一想自家儿子马上就要与她和离了,便强行压下了这一口恶气。

张北辰俯身对南河说:“我有话对你说。”拉着南河的手就要出门。

张至亭呵斥道:“去哪里!”张北辰甩下一句:“就在门口。”就拽着南河出了门,站在走廊一边。

夜色渐浓,门口一左一右点起了两盏灯笼,照得张北辰的半张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暖黄色。

南河问:“你拽我出来做什么?”

“我有话问你。”张北辰的声音不高,仅仅只让南河一个人听见,“先前你说,你想和我和离,我搪塞过去了。今天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否还想和我和离?”

“我想则如何?我不想又如何?”

“若是你想和我和离,正好趁此机会。和离之后,我会尽力维护你的名声,不让你受闲言碎语之扰。”张北辰双手扶着南河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当然,我私心里还是希望你说不想。”

南河偏头往屋子里看了看,掌握着张府命脉的一对夫妻坐在上首,家丁、丫鬟分列两边。

稍后,常家的人还要踏进这间屋子,和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眼下的形势很严峻,连亲家都请过来了,看来你爹娘是铁了心要将我扫地出门了。这样的情况下,你有自信能保住我?”

“我没有信心。”

南河忍不住抬起膝盖顶了张北辰大腿一下:“那你说这些做什么?”

张北辰吃痛,一只手搭在南河的肩膀上,歪着半边身子揉了揉腿,直起身子来时已经是满面笑意。

“我没有信心改变我爹娘的做法,但是我可以和你一起离开张家啊。你放心,我现在有自己的宅子,还有作坊和铺子,我可以养活你的。”

这句话让南河着实愣了愣。

“你别发呆啊,你先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南河问他:“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张北辰正色道:“怎么会是开玩笑呢?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他的一双眼睛比寻常人颜色要深一些,墨灰色的瞳仁里映着晶晶亮亮的一盏灯笼,明亮得耀眼。

南河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而后扑进他的怀里。

“行啊,以后有我段南河在,一定让你成为整个含州城——不,是整个天下最厉害的商人!”

常父常母二人来了,大家都没想到后面还跟着一个常莫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