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辰嘟囔着应了一声。
侍女稍稍提高了声音:“少爷?”
张北辰干脆不答应了。
大家都起床了,怎么偏偏他还睡懒觉?简欢她们就不辛苦吗?南河还没有穿鞋子,只穿着袜子踩在踏板上,大约是起床气还没有消,遂抬起脚照着张北辰的大腿踢了一脚。
“张北辰,你起不起?”
张北辰“哎哟”一声,气呼呼地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南河瞪他一眼,自己穿好了鞋子,坐到梳妆台前,简欢为她梳妆。
张北辰一坐起来,两个侍女迅速上去将他从**扶下来,其中一个侍女替他整理披在肩上的头发,另一个拿起衣服要替他穿上。他拿过衣服,抬手止住了侍女的动作:“我自己来吧。”
居风院这位大少爷一向不喜欢下人近身服侍,穿衣洗澡都是亲力亲为,侍女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便退到一边,乖巧地站着。
简欢一双巧手几下盘绕,就在南河头上盘出一个单螺髻来。这个发型典雅却又简单,既适合今天的场合,又不会因为太繁杂而影响行动。
“少夫人,您看怎么样?”
南河坐着打瞌睡,此刻惊醒了,连忙说:“好看,太好看了。”
简欢扶着她站起身。
张北辰一转眼,便看呆了。
南河一袭杏黄色的衣服,配着单螺髻上点缀的小巧金饰珠花,整个人明丽得如同春天的一枝花信,袅袅娜娜。
他不禁喟叹一声。
南河抬眼,看见张北辰一身缃色锦袍。她先注意到了棕茶色的腰封,和缃色的衣服正是浓淡相宜。又是带腰封的衣服,显得他腰细腿长,实在是不能细看。南河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目光却正好和张北辰撞上。
南河先发制人,故作生气道:“你看我看什么?还不去将你这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收拾一下。”
张北辰说:“好,我这就去。”走了两步却又折回来,倾身在南河耳边说道:“我看你,是因为你今天好看。”
南河低头微笑,不语。
新娘子起得比南河和张北辰还早,一群人围着,立志要将她装扮成世界上最好看的姑娘。
南河到的时候,夏姨娘正举着凤冠要为张书辰戴上,珠钗摇颤,看得南河的心也跟着摇颤。
新娘子见到南河,朝她微微点头致意:“嫂子,早安。”
南河说:“你今天真好看。”
书辰掩嘴颔首,又怕凤冠掉了不敢将头低下去,正是将低未低的姿态,笑得娇媚。她的脸上涂了一些胭脂,好似女儿家羞红了两颊。
此刻,天已然亮了,是一个晴好的天,晨光照得屋里一片暖意。
府里人来来往往,忙碌有序。
陈河州在外面检查了陪嫁的东西,总共二十四担,从被褥、鞋子到镜匣、首饰一应俱全,已经安排好了四十八位大汉抬过去。
她再来看看新娘子装扮好了没有。
“雨下了许多天,一直不见大晴,偏偏今日出了太阳,这是老天爷在庆贺我们家书辰出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