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像是一个运货的镖局，不想是个商行。”
“对呀，这和我想的可差远了。若是可以自己造纸，情况就不一样了。”
“对啊。可是你刚才说了，缺少工匠，作坊很难办得起来。”
“要想自己造纸自己卖，我们首先要有一个林子，种了树才有木材。然后我们可以用长出来的树木造纸，最后在再出去。不过，我们真要做起来，这个顺序是完全倒过来的，哎，就是得先开店，再造纸，再用自己的木头造纸，我们没有纸的时候要找别人买纸，我们没有木头的时候要找别人买木头。哎，我说不太清楚，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南河将刚刚写的字卷起来放到一边去，镇纸一推抹平下面一页的宣纸，拿起毛笔蘸墨开始写字。
原料（树林）——生产（纸业手工作坊）——销售（商行店铺）
刚刚练字南河是竖排、自上而下写字的，等把毛笔和宣纸当成了做笔记的地方，南河下意识地改成横排、从左向右的。张北辰按照她写字的顺序看，虽然别扭，倒也没有阅读障碍。
当然，这也是因为南河为了方便张北辰看懂，写了繁体字。原文如下：
原料（樹林）——生產（紙業手工作坊）——銷售（店鋪）
南河想了想，在“生产（纸业手工作坊）”的下面加上“购买成品”，打了个箭头指向“销售（店铺）”。
她又在“原料（树林）”的下面写上“购买原料”，打了个箭头指向了“销售（店铺）”。
她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是前期可以买纸、卖纸。先开店，开店的时候利用购买的纸打开市场，让含州城的人习惯买纸，尤其是世家子弟之外的普通学子；而后购买木材自己造纸，形成自己的特色产品，扩大知名度，吸引来自世家的学子买我们的纸张。最后，再盘一片自己的树林，供应生产，形成自上而下的一条完整的纸张产业链。”
张北辰挠了挠头：“我大概算是听懂了，我就是这个道理。不过……你为何要这样横着写字？”
“横着方便。我写的随意了些，你应该可以看明白吧？”
张北辰点点头。
“我知道其中的顺序，和别人讲的时候却说不清楚，你这样写出来成了前后三步，一步一步来，既可以顺着说，又可以倒着推，的确是一目了然。”
南河笑了笑。
古代不重视商业，因此这方面的知识不成系统，她一个中文系的学生掌握的这些最简单的经济学知识已经可以装一装大佬了。
“不过……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希望我和你合作吗？”
张北辰谄媚地朝南河一笑：“我这是想要请你出山。”
“嗯？”
出山？南河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数学学渣，在经济方面知之甚少，居然有一天被人“请出山”。
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道理。南河笑了笑，想来也觉得未尝不可。她怎么说也是出生于商业世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