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我决定行商的时候,准备离开杏山院之前,和郭先生聊过一次。他虽然觉得行商不算是好事,说我聪慧过人,不考科举可惜了。但是他也说,人各有所长,行行出状元,既然我有自己的追求,没必要把我拘在杏山院里。”

他亲自送张北辰下山,期待着这个学生谱写出不一样的人生篇章。

半年之后,张北辰因为南河生产而回家,又被抓回杏山院,张北辰表示很无奈,郭先生也很无奈。

现在张北辰离开杏山院,而且也不打算进入官场,以后的路怎么走,郭先生表示拭目以待。

“郭先生还蛮开明的。”南河拿起刚刚写好的字,此刻墨汁已经干了,她想到郭先生因为毛笔字写得好就十分器重自己,在这个人人喊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郭先生却没有因为自己是女子而否认自己的才华,反而十分赞赏,的确是个开明人。

张北辰在一旁坐下来。

“我从雍州带回来的人可远不止你认识的那两三个,总共有十六人,算上跑过来投靠我的唐沙一共是十七个人。这些人个个都是精英,而且各自擅长的东西都不太一样。有他们在,我随时组建起一个新的商行。”

南河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本着会话合作原则,遂点点头:“他们从雍州大老远跟过来一心追随你,且不谈才干如何,这份忠心已经足够你看重了。”

“的确,无价之宝易求,忠实之士难得。我们打算建立一个新的纸行,在含州城内,以售卖纸张为主,最好是能有自己的作坊供给货品,亦可购进其他文房宝贝,做书生的生意。”

南河依然点点头。形成自产自销的链条,消费人群是书生。

含州城的造纸业产业基础太差,没有工匠。古代匠人都是有固定的户籍,不是说去别的地方请就可以的。

南河点点头,等了一会儿,张北辰却不再往下说了。她转头一看,张北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心里一虚,问:“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张北辰笑着站起身,扶着南河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水。

南河诚惶诚恐地接过水杯,望着张北辰。

“我今天去见了唐沙,他告诉我,你在杏山上做了还魂纸?你这可厉害得很,我想着我们作坊要办起来……”

南河连连摇头:“我只是闲来无事随便弄的,还魂纸的制作很简单,做出来的纸张勉勉强强可以用,但是质量实属下乘,恐怕卖不出去。”

“我没说让你做还魂纸给我卖呀,你不要紧张。”张北辰看着南河惊慌失措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那你是说?”

“你给了我一个主意。我想做生意就做的大一点,虽然说行商行商,不行则无商。但是含州城中的世家都可以派人去扬州那边购进纸张,如果我们仅仅是买纸、卖纸,那和世家的作为也差不多,很难找到容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