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留假名字糊弄人家?”
张至榭字曲水,勉强和“流觞”二字有点联系。但是,倘若人家姑娘用这个名字去找人,可真是大海捞针,寻不到了。
“大户人家的小姐,哪个不是有名有姓?那小姑娘说她叫小桃,很明显,她也没有对我说真话呀!”
张北辰无奈:“三叔,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跟人家小姑娘一般见识?”
“我不是同她计较。只是你不觉得,两个人都不留下真实名姓很诗意吗?”
张北辰:“……”
他这个三叔平常奇奇怪怪的书看的太多,看起来通透无比,洒脱的很,实际上有的时候有些傻气。
尤其是在前几年,刚刚弱冠,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张至榭非常喜欢用不求功名来标榜自己的清高。
为了追求诗中那种诗意生活,他有时候可能会做出一些本末倒置的可笑事情,比如过于重视自己的穿着。
再如,现在这样。
“那后来呢?你们两个还有交集吗?”
“那天晚上,我陪小桃一起看花灯,猜字谜,陪她玩到尽心才罢休。后来,她家里的仆人找来,将她带回去了。”
“这就结束了?”
实际上,张至榭在讲述的过程中省略了很多细节,总之,携手同游两个时辰之后,他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而这一个晚上的相处,在彼此心中留下了好的第一印象,也为后来他们的感情埋下了发芽的种子。
这些小细节就没有必要向其他人讲述了,何况张北辰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侄子。
“那天回去之后,我以为我们两个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第而年的元宵灯会,我们竟然又重逢了。”
小女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个子冒得很快,张至榭根据身形实在认不出来,差点就要和他擦肩而过了。
小桃叫住了他。
“流觞哥哥?”
张至榭回头,一眼就看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戴着一个红狐狸的面具,穿着一件茶花红的兔毛小袄,下面配了一件浅紫色的长裙。
面具看起来有点眼熟。
“你是……小桃?”
“对呀!你还记得我哩!”
张至榭浅浅一笑,道:“一年未见,你都长这么高了。”
小桃笑着摸摸自己的面具:“是呀!我担心你认不出我来,特地戴了和去年一样的面具。”
张至榭左右看看,小桃依然是孤身一人,身后没有跟着仆从。
“怎么,今年你家里人允许你出来看花灯了吗?”
“没有啊。”小桃发出银铃一般清爽的笑声,“我自己偷偷溜出来的。我想着万一还能看见你呢,果然让我看见了!”
有缘千里来相会,张至榭忽然想到这句话,他从前觉得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没想到居然在自己身上验证了。
小桃仰头问他:“去年我说想去清溪河边看一看水灯,你说时间太晚了,不肯带我去。今年时间尚早,流觞哥哥,我们一起去放水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