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梅抚须而笑:“连山,你果然费心了。如此良辰美景,若是没有诗词相和,岂不是辜负了?”

张至榭眉毛一挑。

张家到这一辈的辈分为“至”,大哥名为楼,字高木,楼为高木所垒成;二哥名为亭,字连山,山中亭台方是绝景;自己则名榭,字曲水,水榭水榭,曲水流觞。

只是,同辈之间字一般是尊称,按照林鹤梅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

林鹤梅居然称呼二哥为连山,而且称呼的如此自然,似乎是二人之间早有渊源?

张至榭心思通透,忽然想起来张至亭乃是元宁十三年的探花郎,而林鹤梅则是元宁十四年入翰林院的,这么说两个人很可能是同年?

张至亭长张至榭不少岁,他中探花郎那一年张至榭才十岁多一点而已,原先没有什么印象。

离京之后,张至亭对于往年的事情也很少提及,张至榭也不大清楚他的同年是谁。

不过,原先以为接触不多了,没想到两个人居然在含州城重逢,也是因为科举而重逢。

一个是钦差大臣,一个是地方父母官,想必心中一定有许多感慨吧。

钦差大人既然这么说了,诗会要自然安排。

世上最令人愤懑不平的事情就是,曾经差不多的同伴忽然俯视你了。当年二人同在金銮殿沐浴皇恩,而今张至亭不得不仰人鼻息,实在可叹。

张至榭不由得为张北辰捏了一把汗,若是他这次表现不佳,在林鹤梅面前丢了张至亭的面子,下场估计不太好。

其实,每年秋闱之后的宴会都是诗会,说是吃饭,其实就是给秀才们一个机会在主考官们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以求获得青眼。

大家对此都是心知肚明,而张至亭也早有安排,准备这些**,就是给这次的诗会定了一个主题。

付考官马上附和道:“林大人说得对,正好眼前**灼灼,举子们不如以诗赋菊,吟咏一二。”

林鹤梅微微点头。

张至榭便抬高声音对着院中众人说道:“既然如此,举子们便以**入诗吧!”

付考官看林鹤梅的脸色似乎略有不高兴,便说道:“**赏来心中愉快,古往今来写**的诗却太多了,也不知道今晚含州城的举子们能写出什么新意来。”

张至榭嘴角挂着微笑,打开折扇轻轻摇着。

虽然大家不知道,为什么深秋时节寒意料峭,这个人还要拿着一把扇子扑腾,但是大家都知道,扇子合起来,一下一下地敲着左手的手心,表示张至榭在认真听别人说话;如此打开扇子摇着,就代表张至榭要开始说话了。

林鹤梅早就听闻张至亭的这个弟弟有大才,可惜无心科举,便对他存了几分好奇。在含州城中初见此人,果然是风流倜傥,自成一格,他不禁大呼可惜。

此刻张至榭似要发言,他便转头看着他;两位主考官和张至榭共事几日,早就对他的才华有察觉,便不自觉地看着他。如此,台上台下众人都看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