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辰也学着他的样子,抱着胳膊靠到椅背上,放慢语速低沉道::“我觉得,我的才华你更加需要。你还不求我一下?”
玉衡眉头一皱。
从泄露子书家秘密的那一刻开始,两个人之间,玉衡就已经处在被动的位置上了。
看似玉衡背倚偌大的子书家,身份不凡,值得张北辰去巴结;实际上,玉衡如此热心地希望张北辰“巴结”自己,肯定有他自己的利益需求。
张北辰挑眉:“怎么?”
玉衡哈哈大笑:“北辰兄果然不同凡响!和我正是秉性相投的,我甚是欢喜。”
张北辰嘴角一扯:“玉衡兄深藏不露,我也甚是欢喜。”
两个人在智力方面达成共识之后,又就性格方面与对方进行了深入了解,再加上张北辰以子书玉衡为桥梁搭上扬州子书家这个大家伙,这都已经是后话了。
对于一个没有实时跟进剧情的南河来说,忽然看见他们两个勾肩搭背,实在是太突然了。
后来,等她真的了解玉衡之后才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正如历史的走向有偶然性和必然性一个道理,张北辰和玉衡现在成为朋友是一种在南河促成下的偶然,可是就算没有南河牵线搭桥,两个人也会成为朋友。
这是迟早的事情。
玉衡常年作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其实内心深处也是不羁放纵得很。不了解他的人觉得他和常莫辞性格很像,事实上,他有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张北辰的镜像。
当然,比起张北辰对于行商的执念,玉衡又多了很多洒脱自在。原因很简单——在这样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家庭长大,玉衡从小就忍不住思考:考取功名和弃文行商二者比较起来到底谁好谁坏?想了二十年也没有个结果,索性不管了。
因此,不管是行商还是科举,对于玉衡来说都没有什么吸引力。他的聪明智慧和图谋不轨,好像很大程度上都只是为了取悦自己。
张北辰,常莫辞,张寻辰,子书玉衡,唐沙,陈方解,苏麟……
这一众少年郎如今聚在杏山院,穿着一样的长衫,读着一样的书,数年之后如同星子散落各地。
也许,十年之后他们会在其他的地方相遇,又也许,二十年后他们还会以其他方式发生关联。
回首往事,无不嗟叹。
在一众少年郎中,最惨的大概就是唐沙了。
虽然说是安心读书的地方,但是这话只是对公子哥儿而言。
在杏山院里,身份不同,做的事情差别非常大。
别的公子只需要读书写字、吟诗作对就好了,唐沙却还要做杂役的活计,原先只是和夜出他们一样是洒扫庭除、擦擦桌子什么的,今天还得收拾起垃圾来。
唐沙心里骂着张北辰,推着一小车垃圾往后山走,半路上却撞见了南河。
南河与张北辰告别之后,在书院里晃悠半天,觉得无所事事。
平常南河一天中总有两个时辰是待在明德堂的,如今张至榭在书院,一应例行活动都延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