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迩楚院的客人不少,女子却不多,鲜少像今天这样,竟在迩楚院看见两个女孩子。
张至榭嘴角含笑。
“真是不巧,我本以为只有北辰一人,只备了两个茶杯。所以留一人就好,你们三个合计合计,是谁来呢?”
苏灼华嘴角一撇。
“三叔这是不欢迎的意思么?既然如此,我和南姐姐还是先回去吧。”
她拉住南河的左手就要离开。南河被她的动作带得身体向左一偏,然而张北辰伸手一揽,左臂搭在她的肩上,右手从身前伸过来抓握住南河的右手,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三叔你是不知道啊,灼华对您的茶艺惦念已久,今天非得要跟着来看一看。我和南河反正住在居风院,来去就几步路,方便得很,改天也是一样。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就让给灼华了,我带南河先回去。”
苏灼华道:“你胡说什么呢?”
“难道刚刚是别人吵着要来找三叔的?不是亲叔胜似亲叔啊,好歹拿出点诚意来。”
苏灼华十分窘迫。倒是张至榭轻轻一笑,道:“倒也可以。”
南河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在合起来整苏灼华呢。张北辰是因为方才苏灼华逆了他的意思一定要跟着,张至榭好像实在没有什么理由,自从他们三个进门就开始耍他们,实在无聊。
苏灼华拉着南河的手,在她手心轻轻一捏。
南河此刻就被张北辰揽在怀里,却伸出一只手拉着苏灼华,被张至榭远远看着。他们三个人不觉得什么,南河自己都觉得尴尬。
她望向水榭处,先问三叔的好,而后奉承几句。
“刚刚进了迩楚院便觉得三叔不同于常人,颇有许由、巢父遗风。三叔愿意花这么巧的心思将这个院子改造得如此诗意,折廊常驻花,曲水可流觞,可见您生活还是注重雅趣的。”
哈,这个常南河以前可没有这么伶牙俐齿呢。平常十分端庄娴雅,很少出居风院的门,张至榭几乎只有在春节、中秋之时张家的宴会上才能看见她,就陪着张北辰站起来说几句贺词,沉默寡言得很。偶尔和张北辰一起来迩楚院喝茶,她也喜欢默默坐在一旁。
后来北辰离开家,她被诊出怀有身孕,便更不怎么出门,整日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希望全世界都不要记得还有一个被丈夫抛弃的人。
后来她回常府了,不久就听说她得了失心疯,张至榭那时觉得实在可怜,没想到前两日看见她,倒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此刻看来,似乎还变得开朗机灵不少。
“说的不错。”
嗯,没错,他就是这般有生活雅趣的人呀。
“不过,南河倒还有一点事情不太明白。平常茶具少则一壶配四杯,不知道如此讲究的三叔怎么只拿了两个杯子出来?”
张至榭一愣,而后笑了。
“都进来喝茶吧,是我为老不尊了。”
张北辰与苏灼华其实都有一点迷糊。张北辰知道他三叔的习惯,每次喝茶一套茶具都要拿齐,所以刚刚他一听就知道张至榭在开玩笑,可是这个习惯南河应该不知道吧?苏灼华就更加不明白,生活有雅趣与不会拿两个茶杯好像没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吧?
南河的爷爷段仁是个懂茶的人,平时每天都要泡点茶,有时会一边品茶一边读书,有时候就什么都不做,只品茶,老爷子都能乐呵半天。
南河从小就跟着爷爷,耳濡目染,茶道知识也懂一点。她进门一听张至榭的话,就知道他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