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礼:“……”
最后,郭明仪再总结一下,顺便撒娇一次:“哥哥,我真的很无聊,杏山院里就只有我一个女孩子,都没有人陪我玩儿,我就想把摇光留下来陪我聊聊天,逗逗趣,哥,行不行嘛?”
郭明礼:行吧,你赢了。
“既然如此……摇光就暂住半梅轩吧。子书玉山,你身边还有一个书童,照顾你如果不够,可以从杏山院杂役里调人。还有张北辰,你不要惹是生非就好。”
有大小姐护着,郭明礼对南河的存在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南河问郭明仪,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骗你吗?
郭明仪想了想说:“我看人一向很准,你不是坏人,且气质极佳聪颖过人,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就算有些事情你没有对我说实话,想必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南河笑了:“我看人或许不太准,可是此刻我可以确定,你是一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后来某一天南河问起郭明仪,那天为何正好就赶过来了。
郭明仪回答道:“我碰见松墨了,他说,他家少爷又被堂长叫去了,不知道怎么样,请我去看看。我怕我哥生气了真的把北辰少爷赶出去,毕竟书院少了北辰少爷这半年真的怪无聊的,我就过去看看,没想到正好留下你。”
南河点点头。忽然明白那天郭明仪带走自己的时候,为什么态度强硬的张北辰忽然服了软;又想起在郭明礼面前,为何张北辰要故意做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来,原来他早就设计好了,把郭明仪当做助力。
是否留南河在杏山院,他张北辰说了不算,他越是要留下南河,郭明礼越是不高兴,越是要赶南河走;可是,堂长最疼爱的妹妹郭明仪闹起来还是很有用的。
听说郭明仪兄妹二人的母亲早就去世了,也不知道郭先生是什么样的性格,教出一双性格完全不同而各有特色的儿女。
郭先生已经六十岁了,头发灰白,面目庄肃,讲课的时候声音低沉而厚重,引人入胜。
南河有次听过一段时间,他在讲《左传》,讲得很好,春秋大义皆他在唇齿之间。不过南河只是路过,并没有久留,听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了。倒是松墨,一直站在窗外,南河觉得既然看见了,总是要个打招呼的。
松墨本来专心听课的,看见南河就多看了两眼,行了礼。南河走过来看他拿着纸笔在记录什么,竟是默写的课文。
“你这里写的似乎不对。”南河伸手点着他纸上的“奕奕”二字说道,“这一句‘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中的‘泄泄’二字,应该是这样写的。”
南河替他写下“泄”字。
她居然听得懂?松墨略微困惑地皱眉:“多谢少夫人指教。”
南河笑一笑而已。
郭先生听见鸟鸣,抬头看看外面的树,这个时节还有鸟儿。目光落下来的时候,与南河对视,他朝着南河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