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礼环视一周,大家都在等他的回答。刚刚一时不察,竟然让张北辰反驳了回来,又不能让他再如此跋扈,失了礼教,实在不成体统。他只好放缓了语气。
“杏山院并非草菅人命。然而读书人贵礼、崇学,修身养德,引锥刺股,要的就是一处清净之所。你找人自然无妨,可扰了书院清净实在不妥。”郭明礼瞥见松墨,感觉有点眼熟,那不是他的书童吗?
“慎之,你的书童不是安好无恙吗?”
张北辰理直气壮:“我在替子书玉山找书童。堂长也不会因为人家是新来的就欺负他吧?”
看张北辰脸色不善,心里暗叹一口气,说道:“那书童安危最重要,我再吩咐人去附近的山林里看看。其余人,都散了吧。”
书生们散去,一边走一边仍然忍不住窃窃私语。
有人说张北辰来了真好呀,早上一出争执大戏,中午一出寻人大戏,书院好生热闹呀!
有人说同样是张家出来的,为啥张寻辰如此热爱学习,而张北辰从来不想读书呢?
有人说州牧大人已经要被这个逆子气死了。
又有人说,张大人实在无奈,他要是有一个像张寻辰一样的儿子肯定很高兴。
张寻辰倚在门前看了一会儿热闹,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回房去了,吩咐春山关上了门。
拿起书琢磨一会儿,张寻辰嗅到一点不对劲的味道。
“堂兄在找谁?”
春山答:“一个书童。”
“书童丢了?”张寻辰心里疑惑,以前倒是从来没有看见张北辰对松墨如此在意,“不对,我方才好像看见松墨与堂兄说话了,怎么此刻就不见了?”
春山犹豫片刻。
“回少爷的话,失踪的不是松墨,是子书家的书童。”
张寻辰原先对这件事也不太关心,不过就是随口问一问。张北辰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他做的出格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件。
不过这件事情蹊跷得很,张家向来与子书家联系不紧密,子书公子因病居家多年,张北辰离家也是去雍州,和子书家有密切交往的可能性不大。
何况,早上明德堂前张北辰与子书玉山对峙的场景,不像交情多深的样子,子书玉山的书童对张北辰一脸戒备。
张北辰没有理由替子书家操这个心。
张寻辰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堂兄为何要寻找子书家的书童?”
因为……
“那个自称是子书家书童,名叫摇光的人,从面相容貌来看,应该就是居风院少夫人。”
“什么?!”张寻辰猛地站起来,“南河为何会在书院?还……还成了子书家的书童?”
“少爷,这件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原先子书公子说身子弱,带了两个书童来,一个是白天明德堂门口那个,另外一个就是居风院的少夫人。昨天晚上,那个玉衡带着她去了半杨轩,与我们同住,她早早就睡了,也没有多说什么。早上玉衡与我、松墨一起过来的时候,她一个人留在屋子里,没想到中午就不见人影了。”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