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渊背着昏昏欲睡的仙儿接着在虚空行走,身上的气息逐渐和虚空融合在一起,如果认真观察年轻道人,就会发现他似乎和整片虚空融合在一起。

这就是道门常说的天人合一的境界,身与天地合,感悟天地至理。

虽然现在在虚空之中,没有天和地的概念,但是年轻道人身上空间之力和虚空逐渐接近,慢慢有了新的感悟。

修炼无岁月,夜渊和仙儿不知道在虚空待了多长时间,只是感觉有些乏了。

夜渊向往常一样以空间之力变成触手接触虚空,感悟虚空。

身上的华夏神州人族气运之力突然出现波动,这让夜渊瞬间提起心神,这是这么回事,在虚空之中居然会让气运之力出现波动。

夜渊心中也有些好奇,观察体内盘踞着的气运之龙,眼底浮现诧异惊愕。

这是,有人在呼唤他的真名,以国师之名,北辰?!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气运之龙传来的意思就是这样的。

此刻气运之龙从夜渊体内游走而出,在虚空之中盘旋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腾飞而去。

年轻道人思考一番后,还是跟随体内气运之力的牵引,这一路上夜渊并没一忘记用掩藏气息的符箓将气息掩盖。

之前他就不曾掩藏自己的气息,导致他们在路过一只虚空巨兽的地盘而被追杀。

要不是夜渊强行将自己体内的永夜神力激活,将虚空巨兽逼退,不然他和仙儿早已经成为那只虚空巨兽的排泄物了。

吃一堑长一智,人总是在失败中反思自己的失误和错误,然后改进,这要是为什么人可以从短短数十万年成为人间的主宰。

气运之龙在某处停下,年轻道人小心翼翼探查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后,这才靠近过去。

这里充满着古老的气息,这是一个巨大的祭坛,一位穿着古朴衣着,站在层层石头做成的台阶上,做着一个个代表祭祀的舞蹈,他的口中念着古老而又庄严的古语。

夜渊本来是看不到的,可是不知为何这道虚影居然映射进他的识海里面,原先听不懂的古语在一瞬间的功夫他就明白,就好像他与生俱来便学会的语言一般。

然后夜渊看到祭坛之上走出一个至少四十五岁的中年男子,他**着上身,身体上遍布伤痕,看得出来对方是一名经历过无数战场的战士。

他眼中饱含泪水,来到祭坛之上,突然跪下,手掌朝上放在大地上,额头磕下,满脸的痛苦之色。

“上下帝啊,你们所说的希望到底在哪里?”

“那夜空之中最亮的北辰啊!快快显现吧,人族,商的子民,再也撑不下去了啊......”

“被放逐的山海异兽,诸天万族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而我们却和人间越来越远。”

“上下帝啊,北辰啊,我们的出路到底在哪里?我们还能否在这片大地上生存下去?”

他不断叩首,他用的语言是神代消失以前的古语,不知道为何能够听懂的夜渊,神色动容,他想到自己已经离开人间那么久,人间是否也如同这些远离故土的殷商的子民一样艰苦。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却是,诸天万族居然和山海异兽一起降临,而且越来越频繁。

难道是因为殷商子民所在之地也属于人间的一部分而降临吗?

昔日神代到底发生什么,让人皇帝辛将整片殷商故土从人间分离出放逐虚空之中?

而在这个时候,中年男子最后重重叩首,额头早已经被血液覆盖,手掌死死攥住,声音哽咽道:“难道说,真的要用血祭和人祀才能换来最后的回应吗?”

再度开启血祭和人祀?结合之前的话语,不难推断出,他们现在处于一个极其封闭的环境,且文明依旧维持当初从人间分离出来的时代。

夜渊有心想要帮忙,可是他现在也被困在虚空之中,没有办法帮助他们。

气运之龙似乎察觉到夜渊的想法,围着夜渊飞了几圈,然后引导夜渊来到祭坛顶点。

——

半日前。

朝歌城中。

“你说什么!?”

安宇怒视着这个和他并肩作战的好友兼战友,他完全不敢相信,那些话那些意见居然都是这位好友说出口的。

而身披盔甲,手持青铜长矛的男人沉默了下,却语气沉静地道:“就是这样,安宇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

“现在只有血祭人祀,将那北辰唤来......”

“你开什么玩笑,武唐,什么叫做没有办法了,什么叫做只能血祭人祀了!啊你告诉我,我们现在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安宇赤红着双眼怒视武唐。

“安宇,你难道还不明白吗!现在朝歌已经撑不住下一次进攻了,朝歌城破,我们人族,殷商的子民都要成为那些山海异兽,诸天万族的血食,奴隶!”

武唐一双眼睛不惧安宇眼中迸射出的杀气与其对视,缓声道:“最近百年,先是山海经上的异兽一个个出现,现在又出现诸天一个个不凡的种族,我们的领土逐渐缩小,他们和祂们的力量一点变化都没有,而我们呢?我们呢?”

武唐没有让安宇回答而是自己回答:“我们却是一点点变弱,在一场场战役中变弱。”

“这些年来,我们人族还有谁能够修行到高位?”

“现在的我们连祖先留下的地宫都打不开,每一代每一代的修行资质和进度都在不断衰弱,天骄和强者都死在战场上。就算我们用狩猎到的异兽,异族的血液去祭祀,但是得到的回应却不断变弱,很明显,我们的神在抛弃我们。”

“哪怕我们成功地挡住下一次进攻,将朝歌保护下来,可是那个时候我们之中还会有谁活着,是你,还是我,还是那些弱小的城民?就算我们挡下一次次进攻,可总有一天我们连最弱小的种族和异兽都杀不死,到那个时候,就不是死这些人而是整个族群!”

“与其发生这样的事,那倒不如有这一批人换取剩下人活下来的希望,换取朝歌的繁衍。”

安宇道:“舍弃一小部分人,换取大部分人生的希望,说得好听!”

“那谁愿意去送死,去当祭品,是你还是我,又或者是其他人?”

“你难道想要让本来就处于悬崖边下的朝歌城再往悬崖走一步!?你难道是想要我们殷商族人自相残杀?!提出这样的办法,然后逼着其他人去送死,这就是你的办法?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死在异族,异兽手上,与战友一同在战场上赴死,一起拼杀在最后一滴血,也不愿意......”

武唐回答道:“那我去死。"

安宇瞬间语塞,他看着武唐,那表情绝不是随口一说,他是真的决定去当血祭,人祀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