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哲和*跑回营地的时候,吴寒正在喂劳改喝水,梅朵和韩静脸上满是喜悦的笑意,一场恶战之后,总算有惊无险,彼此关心的人都依旧在身边。
“烧退了,休息一阵子应该就没事了!”韩静检查之后,面带笑意,向众人开心的说道。
“小丫头,叔叔我也负伤了好吗,你咋不给我瞧瞧?”*心中高兴,也随性的调侃起来。
“龙叔,瞧您生龙活虑,活蹦乱跳的样子,再过两天就好了!”韩静笑着答道。
“唉,可惜这里没条件洗脚,不然非得让你们这几个丫头轮流洗脚的侍候着!”*哈哈大笑道。
“呸呸呸,今天晚上自己换药,别再找我,你们几个也别帮他!”连续照顾*几天的梅朵,大声说道。
其他人听到相视一笑。
陈哲走到劳改面前,向他点头致谢,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改哥,你好好养伤,一切有我!”
劳改听到也轻轻的点点头,淡淡一笑。
陈哲说完,走到一边,望着劳改的背影独自沉默,他心中极度想要向劳改问清楚匕首的事,可是他没有,他知道这是所有人的疑问,但向重伤之下的劳改追问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和梅朵在周围发现了一片野果林,保证了食物来源,一行人,原地休整了近十天,不知道是因为血魄的作用,还是众人已经逐渐习惯的缘故,大家慢慢的摆脱了环境中奇怪的沉睡魔咒。连续睡了几天好觉,大家的体力和精神逐渐好转。虽然劳改受伤最重,但因为身体条件极好,所以恢复的也相当快。在这十天的时间里,大家也知道了关于吴寒在石室中的事,只是对于闻昊的去处及安危,大家都十分默契的闭口不提。所有人都在等,等劳改伤好之后,对所有问题的解释。
这天晨晓,地平线上方的天空正在褪去夜色,头顶的苍穹异常清亮,裸眼就能看到很深很远。帐篷边烧了一夜的篝火只剩下明灭点点的火星,远方的天空,慢慢的变成白色,可笼罩着他全身的仍然是一团赤红色的暖光,这光芒也把他身后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劳改站在营地边的一块岩石旁发呆,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那背影孤独得象整个世界唯一的幸存者。
陈哲被一阵轻拍扰醒,揉眼一看,发现劳改正蹲在帐篷边冲他轻轻微笑。
“改哥?你伤还没好,怎么不好好休息?”陈哲关心又诧异地问道。
“我没事了!走,我们单独聊聊吧!”劳改轻轻声说道。
陈哲一愣,劳改已经起身向远处走去,陈哲穿好衣服,钻出帐篷,快步跟上。
“等等!”两人才走出营地不过二十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严肃的喊声。
两人一愣,同时回头!
“静儿?”两人同时说道。
“有什么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要偷偷摸摸的选在这个时候?木头人!”没有丝毫的撒娇和亲腻,韩静的语气冷到刺骨。
“我…我看你们没起来,怕吵到你们!”劳改的声音极小,第一次语怯到令陈哲讶异。
韩静听完,望了一眼劳改,陈哲站在一旁,也打心底里一颤,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眼神充满无尽的怨恨和敌意,他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让韩静的眼神,凶厉至如此。
“我们认识多久了?木头人!”韩静望着远方,慢慢问道。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很轻,却仿佛有千钧之力,雷凌之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木头人三个字,一字一顿,仿佛字字诛心。
“将近十年!”劳改垂着头,轻声答道。
“十年?不短了吧!”韩静仍然语带寒意。
劳改满面愁容,沉默良久,才开口说道:“静儿,我想你对我肯定有些误会!”
“误会?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我误会你了?”韩静的声调一下高了起来。
陈哲错觉的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之中,眼前情况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连忙上前打圆场,小心说道:“静儿,你不要这么激动,改哥伤还没好,你这么针锋相对,太不在情面了!”
“我这几天,天天注意着他,就是想看他还顾不顾情面,要不要给我,给我哥,给所有人一个清清楚楚的解释!”韩静越说越激动,眼框之中,热泪翻滚。
此时营地内的其他人也被韩静的说话声惊醒,一个个走出帐篷。
“你们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吵什么呢?呀,静丫头,你怎么哭了?陈哲这二愣子,又惹你了?”*看着眼前情况,也莫名不已。
吴寒见到陈哲表情为难,劳改面带歉意沉默不语,韩静怒目侧视,连忙拉住*,又安慰着扶韩静坐下。大家面面相觑傻盯着如木头一般站着不动的劳改。
吴寒慢慢走近劳改,锃的一声拔出腰间匕首,寒芒疾闪,所有人吓了一跳。匕首停在了劳改面前。
“这是你送我的,它曾经让我欢喜,也让我见到就难过,现在也让所有人都猜不透,你要给我们个解释吧?”吴寒认真地说道。
劳改看了看匕首,温柔的接过,继续沉默。
“你应该庆幸,当初在雪山之上,我没有把它扔掉!”吴寒轻轻说道。过往在脑海中浮现,话语中满是淡淡忧伤。
“我知道,你不会!”劳改微笑着递还匕首,吴寒苦笑接过。
其他人微愣之中,劳改长叹一声说道:“这把匕首有个梦幻的名字,叫‘雪泽’,是白泽一族,送给雪族人的礼物!”
劳改说得很淡定,其他人都吃惊的睁大双眼。
“白泽一族送给雪族人?这…这…这你是哪来的?”*惊愕得结巴着问道。
劳改没有立即回答,他缓慢的转身,望着正升起的日出,那颗蹦出地平线的星球,将无数星光聚成光影铺满大地。
“知道那三只雪曜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吗?”劳改轻声问道。
陈哲突然想到当日所见,立即答道:“那天你应该有和它们交流,我看到你喉咙奇怪的振动,你在和它们说话?”
“不错,我告诉它们说,我是仅存的雪族人!”劳改转身,严肃而缓慢的说道。
“你是雪族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地惊问道,韩静眼中的惊讶更甚于其他人。
“你怎么不和传说中的一样,你应该穿着冰棱衣啊?”*惊问。
劳改无奈苦笑,答道:“我虽然是雪族人,但对雪族的过往其实并不了解,我想冰棱衣并不是每个雪族人都有的,但我确实是雪族人!”
“他娘的,我有些懵了,你怎么会是雪族人?还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寻找命盘?这都是什么情况?”
“关于我是雪族人一事,说来话长,我可能一直处于婴儿状态,在冰雪之中沉睡了几百年,才被人发现救起。这把匕首是当时发现我的人在我身边找到的,也就是我现在的养父母。这把匕首中封印了一段信息,在我成年之后才被接受到。我想应该是我的生父母留下的,从留下信息的情况来看,当时处于十分紧急的情况,所以我从匕首中的获得的信息也只是些残缺的记忆碎片。从我知道我是雪族人的那天起,我就开始寻找白泽一族托付给我们的命盘,同时调查灭我全族的凶手。”
劳改说到最后,有些激动的紧咬牙关。
除了韩静,所有人都惊叹不已。韩静听完,开口问道:“你寻找命盘是为什么?”
“从我调查的信息中,我了解到通过命盘,我可以找到失踪的白泽一族,我希望通过白泽一族的帮助,能帮我救回已逝的族人,同时替我找到当年的凶手,报全族的血海深仇!”劳改一字一顿,认真解释道。
“你确定雪族人只剩了你一人?”韩静再次问道,虽然仍然面无表情,语气却温和了许多。
劳改再次沉默!
“这么多年,你就没有想过去寻找,是否还有其他雪族人活着吗?”韩静再次变得激动起来,其他人都诧异着望着二人。
“有,在寻找命盘的过程中,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可能和我一样的雪族人!”劳改沉声说道。他慢慢抬起头,望着韩静的眼神中,充满温情。
“是谁?”韩静眼中,热泪欲滴,轻声问道。
“其实我也能闻到魂引花的花香,因为能闻到魂引花的花香,是雪族人的天性标志!”劳改平静答道。
“啊?陈哲是雪族人?吴小欣不是说过他不是吗?”梅朵第一时间想到陈哲,惊问道。
吴寒、陈哲和*却同时望着韩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是谁?”两道泪痕已悄无声息的滑过清秀的脸颊,韩静似乎明知答案却非要他亲口说出。
“第二封信!”劳改长叹一声,缓缓说出。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你什么都知道!”韩静盯着劳改,温和的眼神再次转为愤怒。
劳改满脸无奈,苦笑着说道:“其实我最初并不肯定,我想你能闻到魂引花香,可能只是个巧合,后来遇到吻蚓时,它在攻击你时突然停止,我确定你身上也带着雪族人的特别印记,你身上所保留的雪族人的驽兽之能还很强大,因为雪族人是女人训养异兽,再后来我发现了你送给陈哲的玉牌等等,我心中越来越肯定了你是雪族人的事实。我曾曾暗查你父母的日记,我发现第二本日记最后一页不见了,那时我就猜测应该是韩祈偷偷藏起了。韩祈失踪后,当第二封信出现时,他定下了一个奇怪的一年之期。以我对韩祈的了解,我想他肯定是想在自己遭遇不测后,告诉你,关于你的真正身世。所以我才会一直想要问你第二封信的内容。而你一直排斥我,我想应该是韩祈早对我的身份起了疑心,所以在信中叮嘱你小心我。不过他并不知道,我也是雪族人,而且…而且,我应该是你的亲哥哥!我一直不说,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否作好了准备去接受,而且还没有找到当年的凶手,我不想你再遇危险。”
泪水再也止不住,奔涌而出,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哭,只是沉闷痛苦的抽泣。
劳改慢慢走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两行热泪肆意流下。
其他人感慨多过惊讶,吴寒也热泪盈框,她一直不明白的事,她终于明白了,她释然了,一切只是因为她是他妹妹,是雪族仅存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