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沉璟垂眸走来, “给了点教训。”

赵栀虞扬眉,显然不信:“只是给点教训?人没死?”

按照魏沉璟的办事风格,不应该啊。

魏沉璟没出声, 等他走近,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随之而来,赵栀虞轻而易举就闻到了, 下意识拧眉:“怎么也不换身衣裳再进来?”

半年来,她鼻尖一直都是血腥味儿, 这两日好好歇一歇, 不想再闻到这样的味道。

魏沉璟轻嗅两下,什么都没闻到, 来到床旁, 掀开她盖着的被褥,道:“我换了衣裳, 可能味道还没散开,公主忍一忍吧,我先帮你换药。”

赵栀虞趴在那儿没动, 低低应了一声。

纱布围绕着身体缠绕了好几圈,想要拿下来还需她抬腰,魏沉璟知道她难受, 去对面的桌旁找来一把剪刀。

手指蹭着微热的背部勾起纱布,另一手拿着剪刀从中间剪开,里面的两层纱布被血液浸透,好在没有和血肉黏在一起,很轻易就抽了出来。

粗糙的纱布磨着赵栀虞的腹部抽了出来, 她忍不住轻哼了声, 手指下意识攥紧。

特别特别痒。

魏沉璟并未注意这些, 眼神直勾勾盯着她背部狰狞的伤口,胸腔很闷,只觉得那般惩治还是轻了,应该晾着他们,让他们感受疼痛的滋味儿,一点一点的痛死才能缓解心头之气。

他闭了闭眼,拿起药,动作轻缓地上药。

赵栀虞感受着背部的痛意,紧咬牙关,用力忍着才没有哼出声。

这次包扎比昨日快,疼痛也比昨日减轻了不少。

魏沉璟包完,放下纱布,帮她盖好被褥没有离开,走到床头蹲下,含着柔情地双眸注视着赵栀虞,“等你伤养好了,先歇一阵子,不必那么着急上战场。”

边疆有那么多将军战士,赵栀虞歇几日不会耽误什么,她这般拼搏,还让一些能力不如她的士兵觉得自愧不如,那些人见三公主这么厉害,暗地里开始提升自己,努力跟上那些精锐兵的步伐。

久而久之,士兵和从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说能一打五,好歹比之前厉害了。

赵栀虞眯着眼休息,没回他的话。

就在这时,营帐的门帘被人掀开,绿弦激动道:“公主,京城又来信了!”

在边疆这些日子,赵栀虞最盼望的便是京城的来信,她睁开眼,有些迫不及待想看信。

绿弦把信递给了魏沉璟,不是一封信,而是三封,还是头一次收到那么多信,递完信后又出去守着。

魏沉璟拆开其中一封信,展开里面薄薄的纸张。

赵栀虞:“是谁的信?”

魏沉璟:“二公主写给你的,问你在这边怎么样。”

赵栀虞闭上眼,嗓音慵懒:“就这样?”

“就这样,不过还有其他的信,分别是四殿下和皇上写给你的。”魏沉璟说着,动作利索的拆开两封信,“四殿下说四皇子妃有了身孕,皇上信中是对公主的思念。”

赵栀虞朝他伸手:“父皇的信给我。”

魏沉璟递到她手里。

赵栀虞睁眼看信,看到后面,皱起了眉:“魏沉璟,谁教你看信只看一半的?”

魏沉璟偏头:“信上还有其他内容?”

收了那么多次信,每次内容都一样,所以他下意识觉得不会说别的。

赵栀虞把信塞他怀里,“自己看。”

魏沉璟拿起信,从头开始看,这次看到了后面,越往后,眉头皱的越紧,看完一封信,神情让人琢磨不透。

信上说了烈勇侯的事,离京之前,魏沉璟做了一些谋略,其中就是针对烈勇侯,半年过去,侯府愈发衰败,就在上月,魏侯死了。

事发前,烈勇侯家的二公子,也就是魏沉璟名义上的弟弟,竟被赌坊的人找上了门,直言魏侯家二公子欠了他们五十万两银子。

魏侯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也不信他看好的儿子会在外面赌博,可他看到儿子心虚的神色,气的头昏脑胀,当着赌坊的面儿,拿起扫帚就往儿子身上打。

魏二公子长那么大,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那么丢脸,心里气不过,直接跟魏侯争执起来。

争执间,魏二公子把魏侯推到了门口的狮子石墩上,魏侯磕到了头,血流了一手。

魏二公子也愣住了。

父子俩在大街上闹,引来了许多人,赌坊的人才不管别的,他们只要钱。

围观的人很多,魏侯不是软柿子,被对方逼迫也不拿银子,赌坊的人把魏二公子揍了一顿,又进侯府一阵扫**,值钱的东西全拿走了,尚且不够抵债。

侯府就此落败,这事儿还传到了皇帝耳中。

皇帝本不想管,谁知魏侯厚着脸皮进宫面圣,想让皇帝帮忙,还说出了一堆歪理。

大概意思是,魏二是魏沉璟的亲弟弟,魏沉璟有责任帮魏二还债,而魏沉璟又是三公主的驸马,那些银两就当是找三公主借的。

皇帝被魏侯那番言论气的够呛,直接把人撵出宫。

魏侯自那之后就神神叨叨地,魏侯夫人本就只看重他的权势,看他落败,想都不想就带着私房银两走了,连儿子都没带。

魏二彻底废了,没钱还整日混赌坊。

上月,魏二还不起银子,又被之前的人找上门,挨了顿揍,魏二这缺德玩意儿把他两个庶妹给卖了!

魏侯得知后气血攻心,直接丧命侯府。

信中寥寥几笔,概括了侯府半年来的状况。

魏沉璟盯着那封信,脸上无悲无喜,走到一架还亮着的烛台前,点燃纸张,看着下半张纸在手里慢慢烧烬,快烧到手时扔掉了纸,剩下半张在地上烧成了灰。

赵栀虞注意到他的动静,轻声问:“是你找人带魏二去赌坊的?”

魏沉璟:“嗯。”

不仅如此,他还让赌坊的人往死里坑人,他那个傻弟弟什么都不懂,自然就栽了进去,让侯府败落就是这么简单。

魏沉璟这半年一直待在边疆,谁会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呢。

赵栀虞:“魏侯夫人逃走了,你不打算对付她?”

魏沉璟:“她逃不远,不出意外,现下已经死在了土匪刀下。”

斩草除根,一个都不会放过。

赵栀虞轻笑了声,“你那两个庶妹怎么办?”

“她们从未喊过我一声兄长,也不是我妹妹。”除赵栀虞之外,魏沉璟不会对旁的人怜香惜玉,亲妹妹也不会,就是如此狠心。

赵栀虞喜欢这样的魏沉璟,做任何事都杀伐果断,不为血缘所困。

*

边疆的天愈发暖和,赵栀虞在榻上躺了一个多月,又修养小半月,背部的伤口已经长好,留下一道浅浅的粉疤,她一直在涂祛疤痕的药膏,只盼着真的能恢复如常。

歇了那么久,身体早就恢复如初,只觉得有数不尽的力量。

如今,安国已经拿下敌国十五城,还有九城就能拿下所有。

傅佑延等人一直在外没回来,每座打下的城附近都有安国扎的营帐,赵栀虞为了养伤,待在最初的营帐这边,自受伤后到现在,她都没见过傅佑延。

“公主怎么不歇着?”绿弦端着茶进来,

赵栀虞看着桌上的地图,道:“过两日,我想重回战场。”

绿弦放下手里的茶,倒了杯端到她跟前,认真道:“郎中说了,您必须修养三个月,还剩一月,很快就过去了。”

“可我身体已无大碍。”

“公主,身体如何还是郎中说的准,咱们就不要和郎中对着做好嘛?”

正巧这时魏沉璟走进营帐,问她们在说何事。

绿弦:“公主说过两日就想去战场,驸马快劝劝公主吧。”

魏沉璟摇头,非常不赞同:“你身体未好全,不能去。”

“我身体真的无碍,你若不信,我们去外面比试一下。”赵栀虞努力辩解,本以为魏沉璟会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万万没想到他叛变了!

“我现在浑身全是力量,你尽管使尽招数,看我能不能接住。”

“魏沉璟,眼下正是紧要时刻,我想亲眼见证。”

不论她怎么说,魏沉璟都当做没听到。

赵栀虞不说话了,端起茶一口闷下那杯茶,心里盘算着过两日启程的事。

夜里。

赵栀虞趴在榻上等着魏沉璟给她擦药,等了许久,湿凉的药膏始终没落到背上,感受到身后的人俯下身,随之而来的是羽毛般的亲吻,一点点落在她新长出粉疤上。

她眼睫微颤,手指蓦然紧攥被褥,清晰感觉到温热的唇触碰到背部,每一次触碰都让她止不住的轻颤。

温热的鼻息时有时无地喷洒着背部,一次比一次痒,赵栀虞有些受不了,侧身想躲过去,才动了一下,腰部就被一只手按住。

她挣扎无果,索性趴在那儿不动了。

魏沉璟见她不再动,双手放在她腰两侧,牢牢把她圈在怀里,俯身吻遍她背部,才用手指挖了些药膏往上抹,指腹轻轻在疤痕边缘打转,一下又一下,手指不自觉到了她腰部,划到了腰窝。

赵栀虞倏然颤抖,还是和刚才那样,在起身之际被按住了腰。

魏沉璟单手俺着她,另一手伸到自己领口,往外拉了拉衣领,又伸向下方解开了衣带,黝黑地双眸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哑声说了句话。

“公主的力量可用在我身上。”

赵栀虞脸颊发烫,知道他要做何事,笑骂了声:“不要脸。”

魏沉璟褪去外衣,一层又一层,赤|身接近她,眼中欲望一览无余,毫无隐忍,“只有累了,才能忘却其他事。”

许久未同房,不仅是魏沉璟,赵栀虞也有些想了,挣扎的动作早就停下,就等着他进行下一步。

作者有话说:

晚上好

开了个新vb:秋秋总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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