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弄脏阿米娅的房间，博士和赫拉选在浴室里做。
一次，两次，三次——
等终于结束后，赫拉回头看了博士一眼。
“果然，这几天你忍了很久吧？”
“不用你操心。”
然而博士抚摸着赫拉的长发，说话的语气相当不客气。
“不用我操心，那你是——”赫拉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这就是你的真实性格，倒是越来越强硬了。”
“不然你想要我讨好你吗？”
只见博士轻哼一声，对着赫拉就是一巴掌，让赫拉差点情不自禁。
“好吧，我来讨好你，是我错了。”于是赫拉扶着浴室里的不锈钢横杆，看着雾气弥漫的镜子，“是我错了。”
原本沉重的道歉，就这样被赫拉随口说出来了。
又是两次之后，两人最终决定借用阿米娅的浴室，根据博士的观察，阿米娅和伊丽丝‘姐妹’两人此时手上挂满购物袋，脖子系着围巾，正在一家大商场里购物，就连阿米娅也似乎来了兴致，一路上说个不停，因此博士跟赫拉还有很多独处的时间。
浴缸中，赫拉将头发盘起，浴室里安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我错了。”赫拉再次打破沉默，“我不该参与这件事，也不该对你隐瞒，我错了。”
仿佛刚才那一句道歉不够诚意，赫拉又复述了几遍，然而博士没有回应，既没有拒绝她的道歉，也没有接受。
“你确实错了。”
许久之后，博士冷淡地开口了，然而赫拉紧张的情绪反而放松下来。
“但我不在乎对错，我只在乎代价是什么，能否接受。”博士看着在粉色瓷砖点缀下颇为温馨的浴室，“至少这几天，是我最大的收获。”
“——你在这边过得很开心。”赫拉侧脸看着博士的表情，心情复杂地说，“在伊泰，我也很少见你露出这种表情。”
“你说的没错，从这一部分开始，是我的责任，而我的错误远不止这一点。”博士没有否认，英气的脸带着一种冷峻的表情，他微微闭合的慵懒眼神能让任何女人心跳加速，“这几天在阿米娅这里，我看了一本小说，给了我一些启发。”
“小说么——”
“卡捷琳娜的书架也有很多，但这种的题材比较冷门，描写一个‘病娇’女人的故事。”博士靠在浴缸壁上，仰头看着浴室的日光灯，“无论文笔还是文体结构都和艺术文学相去甚远，但简单易懂的文字更符合时下年轻人的喜好，尤其是那个对爱人怀有‘病态爱情’的女人，让我遗憾地、无法回避地联想到幽灵鲨。”
“病娇——？”
“这是一个难以解释的词汇，你只需要知道，这并不是一种健康的心态，也是幽灵鲨她们最大的问题。”
“能解决吗？”
“我曾以为可以解决——比如我曾找她们谈话，让她们放下相互之间的敌对态度。”博士从水中捧起赫拉纤长柔软的手指，细细琢磨，“但结局你已经看到了。”
“——嗯，看到了。”
随后赫拉通过罗德岛的数据库，从泰拉网络中得到关键词‘病娇’的全部数据，然而正如博士所说，这是一个小众词汇，能得到的信息非常有限，客观来看确实不是一种健康的心态。
“如果能早点看到这本书就好了，虽然没什么用，不过‘病娇’这个词来概括确实挺合理的——潜藏病态的娇柔性情，表面上一切正常，没人知道她们心里的真实想法。”
赫拉顿了一下，向博士投去试探性的目光。
“既然知道症结所在，不能从这里着手吗？”
“这不是计算公式，没有唯一的答案。”
“但不试试怎么知道？”赫拉加强语气，“至少已经证明，姐姐说的这句话没错。”
如果不是她的鼓励让赫拉鼓起勇气，也许现在的她仍然在那间小木屋里后悔，而赫拉也决定将这句话传达给博士。
“姐姐她说的话——？你和她说了什么？”
“秘密~”
只见赫拉学者伊丽丝的动作冲博士眨了眨眼，看着这个熟悉的动作博士愣了一下，随后付之一笑，相信这句话确实是赫拉说的。
不过所谓‘试一试’，说起来简单，执行起来很难。
人心是最难琢磨的东西，也是博士唯一无法精确预判的事物，他的下一个决定根据情况可能挽回一切也可能葬送一切。
而最关键的是，博士真的已经原谅她们了吗？
这一次，还是像以前一样由他自己主动寻求和解吗？
博士知道，如果自己主动向她们伸出橄榄枝，幽灵鲨她们会不顾一切地将其紧握，并向博士保证承诺永不再犯。
然而到头来，这依然是博士在‘行动’，在‘思考’，而事实已经证明，这并不是博士自己做得好就能皆大欢喜的事情。
如果幽灵鲨她们没有真正的改变，就算博士原谅她们，接受她们，没有人能保证不会有下一次，尤其是她们自己。
浴缸里的水保持恒温，博士看着赫拉光洁纤长的脖子出神，沉默了很长时间，而赫拉则安静地坐在他面前，没有顺势推动他与少女们和解，因为她不想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哪怕她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先看一看吧。”
最终，博士还是决定保持现状，这让赫拉有些丧气，不过也听出博士语气中的迷茫少了一些。
“问题的关键不是谁向谁道歉，甚至不是一个具体的问题，要等她们想清楚，她们要的是什么，我要的是什么，只有在这方面达成一致，我们的未来才有希望——以前的我，总以为只要我做得够好就行了，她们什么都不用做，但这到底是‘两个人’的事。”
说着博士将赫拉搂紧一些。
“之前你曾说过，以前我在森林里救了你，如今轮到你来‘保护’我了——那么，在这之后我能依靠你吗？”
“只要你今后别再一脸冷静地把事情藏在心里，别再默默承担这一切，把想做的事，烦恼的事告诉我，我会用尽全力帮你。”
赫拉转过身，搂着博士的脖子，妒忌魔女绝美的脸庞靠得极尽。
“再继续做吧，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