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考着,赵津南看到一个年轻人带着一队官兵来了。
“本官灵山卫千户赵津南,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赵津南上前示好,万一给你抓起来定个擅离职守,你咋玩,态度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年轻人身披战甲,身后人有些披甲,有些没有,虽是披甲,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略显贫苦。
“原来是赵将军,本人鹿岛守将毛永喜,不知赵将军不在卫所驻守,来我鹿岛所为何事。”
年轻人笑了笑,开口打招呼,眼睛却巡视了赵津南身后的兵丁,这些士兵整齐划一,虽没有披甲,但一看就知道是精锐,杀伐之气弥漫。
“原来是毛将军,本官想着带手下儿郎见见世面,顺便做做买卖,来到此地,奉上些许粮草,当些见面礼,不知将军可否引荐毛帅,到了毛帅地盘,自然是要拜访的,此后或许能为东江诸位将领多多运粮,以解东江缺粮之危局,而且本官也有些许情报想报于毛帅。”
赵津南有他的计划,不过明显不是眼前尚可喜能做主的。
尚可喜一听,当即大喜。
“赵将军此事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不然,若是见了毛帅,治罪于我,我也是吃不消的。”
赵津南拱手道,真话假话,客套话,什么时候说什么话,那是一种修为。
“如此,赵将军跟我来,我交代一下,便带将军去拜见毛帅,失陪。”
说完便离去,似乎是布置什么防御,而赵津南也搬运下不少粮草。
这时候,对于东江镇来说粮草可是很稀缺的,东江镇军民过的也是很贫苦,朝廷欠粮欠饷还发不全,户部拨下粮草,还没出门就已经漂没两三成,路上再漂没两三成,到东江镇也就剩个三四成已经不错了。
各层官员上下其手,一众官员倒是吃饱了,可是苦了底层民众,况且东江镇养活的不只是军队,还有大量民众,可想而知。
很快,也就半个时辰左右,尚可喜便回来了,拱手告了声罪,久等,便带着赵津南前往皮岛拜见毛文龙。
毕竟是出身水师,天色见黑,他们一行人也到达皮岛,尚可喜去通报,时间也很快。
毛文龙此刻正在发愁,战争打起来,就没得安稳,粮草就没了稳定来源,可是吃不饱士兵就没法打仗,听到义子前来通报,毛文龙也没多计较,便准备接待赵津南一行。
看着一脸憔悴的毛文龙,赵津南心中不断感慨,毕竟是上了年纪啊。
“山东灵山卫千户赵津南拜见毛帅。”赵津南没犹豫,单膝跪地,便是拜了下去。
“赵将军请起。”毛文龙打量了一番赵津南后便开口说道,人既然来了,事你得办,跑不了,人家既然这么有礼数,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事还得靠眼前之人。
“谢毛帅。”赵津南缓缓起身,现在一旁,他只是个五品千户,可不敢在毛文龙这一品总兵官面前不敬。
“听永喜说,赵将军可以支援东江以粮草,不知是真是假啊。”毛文龙心中很激动,但眼前毕竟只是个千户,难道自降身份吗?可能性不大。
“回毛帅的话,末将手下家丁也有许多辽东之人,也曾听闻他们说起过,毛帅在此东江之地牵制鞑子,使得鞑子首尾不能相顾,实在是圣上之福,社稷之幸啊,来此地本想带着手下家丁见见世面,但到了此地,岂有不拜会毛帅之礼,倒是毛帅如此平易近人,倒是出乎末将意料。”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三七二十一赵津南一记马屁拍上去,好不好使再说。
“哈哈,赵将军是如此想的吗?”毛文龙顿时大喜。
“下官和江南地区也有一些生意来往,此行便是租借他们的大船,下官可以经常来往捎带粮草,为平夷做出一份贡献,但是毕竟也有限,江南地区正在发展海上贸易,下官可以做中人,为两地解决困难。”
赵津南不断的说道。
“此地略显贫穷,实难有出手之物。”毛文龙略显失望,东江缺乏的是大量的粮草,单凭一人之力毕竟有限。
“毛帅此言差矣,辽东海边是可以晒盐的,毛帅位高权重,开辟几处盐田,海岛晒盐,如此一来,则江东粮草危局可解,而下官就是以盐起家,知晓一雪花盐制作之法,深知其中之利。”
赵津南款款而谈,对于毛文龙他还是很敬佩的,对于鞑子,金钱鼠尾,他可没什么好感。
“如此甚妙,赵将军如将此法献出,必有重谢。”毛文龙一拍大腿,激动不已,粮草解决了,他就可以练强兵,收复失地,封侯有望。
“毛帅,此为应有之义,不过,对于南方这个人情下官也是需要还的,他们需要造船,深山老林之木,松木杉木最为妥当,购置粮草,则需要毛帅为下官提供三成盐交换。”
赵津南开出了他的条件,此刻就是做买卖了,他不相信毛文龙能坐的住。
“此为应有之义,三成盐换粮草也是必须,总不能让你吃亏,传出去我这老脸还往哪放,至于深山老木,这个好办,闲着没事搞搞就是一大批,这个不值钱。”
毛文龙摆摆手,示意小事一桩,相比钱粮来源,他很关心的是盐,有了盐,那就相当于有了粮草。
“毛帅,此事明日勘探准备一番再说不迟,下官决定有些军情还是得提醒一下毛帅。”
赵津南拱了拱手,有些事情得提前做准备,拖延一下鞑子入关也好。
“军情?”毛文龙眉头挑了一下,似乎很意外。
“是的毛帅,此刻奴酋努尔哈赤病重,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而且上位的估计是黄台吉无疑,相比而言,努尔哈赤动不动就屠杀汉民,这皇台吉可是很重视汉臣的,对于俘虏的汉民也算是温和手段,此人心智之深,极难对付。”
赵津南继续说道,神色有些低沉,他可不认为能对付皇台吉这样的人。
“此事有几分可信”毛文龙有些吃惊,皇台吉,那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八九不离十,奴酋病重倒是已经几乎可以确定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死在路上了至于黄台吉,几乎也可以确定下来了,代善名声不行,莽古尔泰有勇无谋,而其他人上位的话镇不住,皇台吉上位几成必然。”
赵津南凝重的说道。
“如此的话倒是一个收复失地的好时机,赵将军旅途劳累,今日就先到此吧,我还得召集各部将领,商议一下此事。”
“那末将就告辞了。”赵津南眼珠子一转,顿时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