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传出去对大人的名声不利。”

吴少同现在已经完全站在朱玉阶这一边思考问题了。

“那我们怎么办啊?”

吴少广有些不解地问。

“是去捡!”

见朱玉阶没有阻止自己,吴少同略一思考,就开口道。

“一波乱军不知道为何内讧,自相残杀到丢盔弃甲、四散而亡,大人带我们过去捡到了许多兵器盔甲和马匹。”

吴少同看出了徐汉鼎是定远总兵府的兵了。

他就想着万一定远那边发现太平寨得到了这些盔甲兵器,也好有些说辞。

听到吴少同的说法,朱玉阶点了点头,表示了鼓励。

但他却并不认可。

他以为吴少同的想法还是太幼稚了。

你太平寨拿了人家的盔甲兵器,只说自己捡的就行了?

你当人家总兵府是傻子呢?

凭定远总兵张天禄那贪婪的心性,没有理由还会找理由灭掉一些村寨,来抢劫财物、掠夺女人呢,知道你太平寨拿了盔甲,他还会听你的解释?

他肯定会给你按一个“残杀明军、阴谋叛乱”的罪名,光明正大地催动大兵来抢来杀的啊!

“我们不那么做!”

眼看那边厮杀渐渐停止了,朱玉阶没时间给他们多解释,就立刻下命令道:“你们找一块布蒙上脸。随我直接杀出去就行。”

“是!”

所有的人一起抱拳应道。

“走!”

朱玉阶率先上马,催动了坐下白马飞奔了起来。

“吴少同在左翼,吴少广在右翼,横马刀,杀了就走!”

他亲自指点这些人骑兵战法。

“是!”

所有人一起屏气凝神,开始催动战马。

他们二十三个人组成的是骑兵常用的“箭矢阵”,朱玉阶是箭头,吴少同和吴少广在他左右偏后位置,是箭身。

这样一来,大部分压力都集中在了朱玉阶身上,能有效地保护身后骑战并不太精通的众人。

“嘚嘚,嘚嘚……”

二十多匹战马一起奔跑,那马蹄声也可以说是声震四方的。

但这都没有惊醒那些在“炸营”时候陷入狂癫、正在鏖战的士卒。

但,张天佑听到了朱玉阶的动静。

“坏了,那个杀神又来了!”

他抬头一看,就看到朱玉阶为首,后面跟着二三十骑蒙面骑兵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走!”

他和他的家丁们早就被朱玉阶给杀怕了。

在看到朱玉阶还有帮手的一瞬间,他们的反应就是赶快逃。

他也顾不上看戏了。

甚至,张天佑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就立刻向着自己的战马跑去。

爬上战马,他立刻甩起了马鞭狠抽在马的屁股上,想让战马狂奔。

可惜,朱玉阶本来就是想着先杀他的,奔袭的方向更是直对着他这个位置,又怎么会让他给跑了?

两人还有五十米的距离之时,朱玉阶就将手中那铁胆弓拉了个满弦,向张天佑射了过去。

“嗖!”

一支铁箭犹如流星一般,带着几点火星,就射在了张天佑的战马后腿上。

“唏律律”一声哀鸣,受痛的战马就一蹦之下,将张天佑给摔了下来。

“公子——”

这一摔,刚爬上战马的石平、马立成等人只好又跳了下来,去扶摔在地上起不来的张天佑。

“少广,我们一起射!”

吴少同看对方人多,怕朱玉阶一个人射箭来不及,他就呼喊同样能够骑射的吴少广一起拿起了弓箭。

朱玉阶没有管他们。

他自己沉心静气,再次拉弓,对着石平就射了过去。

“嗖!”

这一箭,直插在了石平的后背,巨大的冲击力,将铁箭没入大半不说,还让石平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摆了个狗吃屎的姿势。

“敌袭!”

“防守!”

马立成和余茂春也是有经验的老卒。

他们立刻拿出了盾牌,在他们和张天佑的身前防护起来。

周阿大则是直接抱着张天佑,将摔断了一条腿的公子,给拖上了自己的战马,想带着张天佑先跑。

可这个时候,那还来得及?

五十米的距离,在狂奔的战马腿下,也不过是三五秒罢了。

周阿大带着张天佑才跑了两步,朱玉阶战马的铁蹄就已经踏碎了马立成和余茂春立起来的盾牌。

马立成直接被战马给撞断了全身的骨头,软塌塌的,像是一滩烂肉一样躺在了雪地里。

余茂春奸猾,想要躲呢。他双腿猛蹬,连连后退,可又哪里快得过碾压而过的战马?

他被十来匹战马从身上猛踩而过,转眼间就口吐鲜血,出气多进气少了。

周阿大带着张天佑刚起步,朱玉阶就来到了他的身后。

“给我停下吧!”

他由后向前,一闪而过,手中的大刀同样是幽光一闪。

“噗!”

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周阿大只剩下了一个喷着血浆的身子,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了。

张天佑彻底吓懵了!

周阿大那无头尸体喷出来的血,直接朝着他的头脸上灌去。

他一头一脸的血水。

可是,他都不敢去擦。

“娘啊!”

“我的亲娘!”

“快走啊!”

“快走!”

他趴在战马上,搂住战马的脖子,就哭嚎着,拍打着身下战马,想要驱赶战马跑得快一点。

“嘿,小子,你还想到哪里去啊?”

“还是留下来吧!”

朱玉阶怕伤到战马,驱马和张天佑并行之后,就伸手抓住了另一匹战马的缰绳,将他逼停了下来。

战马一停,张天佑不顾断了的右腿,立刻跳下了战马,在地上跳着狂奔逃跑。

“不要,不要——”

“英雄,英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放我走吧!”

“我哥哥是定远总兵,英雄,你想要什么,只要跟我说,我都能满足你……”

“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做……”

一边跑,他还一边大声求饶着。

朱玉阶迟疑了。

“这家伙有没有别的用处?”

“要不要留下他做个在定远总兵府的暗线?”

张天佑定远总兵府游击将军和定远总兵张天禄亲弟弟的身份,确实能够接触到定远的不少军事机密。

“不行!”

“不能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