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春宫。
“臣妾拜见皇后。”杜贵妃一袭石榴红的衣裙,容光焕发,她来看笑话来了。
“免礼,你来干嘛?”窦含秋还不知道母亲已经成了名人。
“瞧姐姐说的,深宫寂寞,妹妹来陪你唠唠嗑。”杜贵妃笑颜如花,施施然坐下来,她暗暗打量着窦皇后,倒是一副好相貌,可惜母亲竟然是一个贱货。
“我和你没什么好唠的。”窦皇后端庄典雅,冷若冰霜。
“姐姐,妹妹是心疼你,陛下已经有日子没来看你了吧?”
“你来究竟有什么事?”窦皇后身子不爽利,不想啰里啰嗦。
“姐姐,你还不知道吧,外面出了一桩稀奇事儿。”
窦皇后看着杜贵妃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哦,说说看,什么事?”窦皇后表面上漫不经心的,实则心里七上八下。
“有一家贵妇人被贼人侮辱,就连画像也画在城门口,啧啧啧,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平时一副玉洁冰清的模样,实际上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就连体己也拿出去给了贼子,你说可不可笑?”杜贵妃越说越兴奋。
“住嘴,一国贵妃跟个长舌妇一样。”
“哟,姐姐这是怎么了?这女人哪个不是长舌妇?我记得之前姐姐曾经也羞辱过镇北王的未婚妻,后来,人家羞愧难当,远远的嫁走了,怎么?就准姐姐大放厥词,不让妹妹畅所欲言了?”镇北王前未婚妻是杜贵妃的表妹,这口恶气她一直憋着呢。
“此一时彼一时。”
“姐姐激动什么?莫非这个贵妇是姐姐亲戚,”杜贵妃咯咯娇笑到。
“放肆,杜贵妃,不要以为我不敢处罚你。再敢胡言乱语,我让人掌你嘴。”窦皇后色厉内荏呵斥。
“呦呦呦,我好怕哦。算了,姐姐心情不好,我就不打扰你了。昨儿晚上,陛下折腾了我半宿,我还得回去补觉觉呢。”杜贵妃大笑着离开。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娘娘……”杜贵妃袅袅娜娜的背影刺得窦皇后眼睛生疼,她捂住胸口,哇的一下呕出一口鲜血,一下子滑下凤座。
“快,传太医,娘娘呕血了。”
“卢少卿,你最好给本王一个说法。”
大理寺,萧炎怒火万丈的看着卢湛。
“王爷,臣深感遗憾,没想到,此贼如此可恶。”卢湛俊美的脸上一片凝重,这简直就是公开挑衅朝廷法度。
“限你三天破案。”萧炎阴鸷的下令。
“臣明白。可是,此贼如此肆无忌惮,恐怕是有恃无恐啊。”卢湛心里讥讽一笑,面上却是一片难色。
“一个小毛贼都对付不了,要你们大理寺何用?”
“王爷,要不然由你们玄衣卫出面?”
萧炎冷冰冰的睃了一眼卢湛。
卢湛镇定自若。
“就由余茂带几个人配合你们大理寺。不要让本王再失望了。”萧炎大氅卷起一阵疾风,须臾之间,已经远去。
“公子,我真想一刀宰了他。”林江狠厉的盯着萧炎远去的背影。
“闭嘴。”卢湛呵斥。
“我是为公子抱不平。”
“什么平不平的,这么些年,不都这么过来了吗?”卢湛不以为意。
萧炎杀父弑兄,权倾朝野,打压忠良,指鹿为马,就连陛下也不放在眼里。一桩桩一件件可谓是罄竹难书。可是,又能怎么样,权利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谁又能奈何?
“大人,有消息了。我们的人已经发现了窦家失窃的首饰。”下属急匆匆走进来。
“带上来。”
这个被抓是地下交易场的掌柜,平平无奇的长相。
“你见过那贼子?”
“见过。”
“你会画画吗?”卢湛问。
“小民略微识得几个字儿,哪会画画。”掌柜叫苦不迭。
“你来说,我来画。”
卢湛一气呵成,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像跃然于纸上。
“太像了。大人。”掌柜的连连称奇。
“带上家小,立刻马上滚。”卢湛挥挥手。
“大人的恩德,小民没齿难忘。”掌柜的明白,这是大人在让他赶快跑。
“废什么话,快滚。”林江不轻不重的踹了掌柜的屁股一脚。
“呃呃呃,小民滚了。”掌柜的连滚带爬离开。
“林江,照这个画像抓人。”卢湛看着这张画像,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说不出来的怪异。
“是,大人。”
“兄弟们,跟我走。”想到这个蟊贼让大人蒙羞,林江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林兄弟,王爷让我跟你一起。”余茂有些傲慢的也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林江暗恨,这是抢功劳来了。
“夫人,咱们失手了?”夜幕降临,窦夫人的院子里一片黑灯瞎火,周嬷嬷惴惴不安的禀报到,她不想这个时候触霉头,但又不敢不说。
“滚。滚滚滚。”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窦夫人已经疯魔了。
“是,夫人。”
“等等,怎么个失手法儿?”
“夫人有所不知,咱们的人到那儿的时候,那小贱人已经逃了。”
“什么?”窦夫人噌一下站了起来,顿觉大事不妙。难不成这个小贱人已经知道了。
“夫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
“夫人,要是那小贱人已经和裴家相认……”
“不不不,不会。”窦夫人已经慌得不知所措,这么多年顺风顺水已经让她忘了这种惊慌失措的滋味儿。
“管好你自己,想想你的家人。”当年,周嬷嬷是直接参与者。
“奴婢记住了。”周嬷嬷家小的性命一直握在窦夫人手里,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娘娘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还有镇北王。当年,自己对镇北王很好。想到这,窦夫人心里又安稳点了。
同样神思恍惚的还有裴夫人。
“老爷,事情可有眉目了?”心神不定了一整天的裴夫人问刚到家的裴渊。
她也去了青山寺,可惜人去楼空。这更让裴夫人心惊胆战起来,害怕那姑娘已经遭了不测。
“夫人,此事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这没凭没证的……”裴渊眉峰紧蹙。
“对了,夫人,囡囡可有什么胎记这一类的。”
“胎记?”裴夫人努力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就难办了。”裴渊心里更烦躁了。一方面,他希望女儿平安无事,另外一方面又担心这个孩子真是天煞孤星,克六亲,要是认回来会让家宅不宁。
“爹娘,我想起来了,女儿见过那姑娘。”裴琪一脸热心肠的走了进来。得知窦含笙失踪,裴琪放心了。
“哦,琪儿,你快说说,你姐长什么样?”裴夫人急切的抓住女儿。
“娘,你抓疼我了,而且,她是不是我姐姐还不一定呢。不过,我倒是想起来了,上巳节踏青,在烟霞山,浔阳郡主的狗就是被她毒死的。”裴琪有些烦躁的扒拉开母亲。
“什么?她一个闺阁少女怎么会这些旁门左道的玩意儿?琪儿,你没骗娘吧?”裴夫人一惊。
“娘,事发哪天,烟霞山赏花的络绎不绝,女儿可不会胡乱编排。”裴琪暗自冷笑一声。果然,那个贱人在娘心里不一样。娘疼小弟,愧疚大姐,那她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