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还不退下。”老夫人呵斥。
“小贱人,还不退下,反了你了。”在窦夫人的打压下,窦含玉马氏母女一直就像一个小透明一样。
看这个庶女居然敢强出头,顿时,窦夫人的火压都压不住了。
窦含玉恍若未闻,她一步一步走得又急又快,仿佛急于甩脱过往那些不好的阴霾。
“你是谁?”薛桓似笑非笑的看着窦含玉,透明白的肌理,乌鸦鸦的发鬓,鹅蛋脸。
“小女窦含玉。”
“你想说什么?”薛桓漫不经心的敲击着剑柄。
“来人,把三小姐带下去。”老夫人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忤逆她。
“小女见过那贼子。”窦含玉当时就躲在一丛木槿花旁。她仿若未见几个粗壮的婆子已经围拢,成败在此一举,她,必须赌一把。
“哦,是吗?”薛桓轻佻的用剑挑起窦含玉尖尖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堵了嘴,沉塘。”老夫人面沉如水。
“说完再沉塘。”薛桓放开窦含玉。用绢子擦拭着剑身。
“薛都统,这是老身的家事。”老夫人很不满。
“老夫人见谅,我是奉镇北王的命来此。”薛桓不卑不亢。
老夫人一噎。
“说吧,三小姐。”薛桓俊美邪气的脸漫出一丝阴冷。
“小女可以把贼子的像画出来。”窦含玉摁住怦怦乱跳的心,她也怕,但她别无选择。
“好啊,就让本都统来欣赏一下三小姐的丹青妙手吧。”薛桓漠然一笑,很显然,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冰儿。”窦含玉朝着槐树后边看了一眼。就见一个畏畏缩缩的小丫头拿着一张纸和笔墨走了过来。
窦含玉把纸在石桌上铺开,略微一思索,很快就画了起来。半盏茶功夫,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就跃然于纸上。
薛桓认真的看了一眼,这是一个丢进人堆也找不出的人。
“就这?”薛桓看着窦含玉。
“回都统,我闻到了那贼子的气味儿。”窦含玉有一种特殊的功能,那就是十步之内能分辨出来各种各样的气味儿,这也是她和姨娘的保命法则。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露出底牌。
“三小姐居然能嗅出男人味儿,有点意思。”薛桓一本正经的一席话顿时让一群玄衣卫哈哈大笑起来。
窦含玉又羞又气,俏脸红的滴血。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沉塘。”老夫人勃然大怒,窦夫人则是一脸幸灾乐祸。
“等等,三小姐的命我保了。”这样一个异类,玄衣卫正稀缺。
“薛都统,窦家的家规家训老身不能违拗,对不起了。”老夫人再也不想多看这个离经叛道的孙女一眼。
“老夫人有所不知,王爷正在招募奇人,如果三小姐言过其实,本都统自然会亲自了结了她。走吧,三小姐。”薛桓看了一眼窦含玉的布衣素裙,再看看老夫人和窦夫人,堂堂尚书府小姐居然穿的连个下人也不如。
“薛都统,小女有个不情之请……”窦含玉迟疑不定。
“既然是不情之请,就请免开尊口。”薛桓纵身一跃上了马背。窦含玉强忍着羞辱,没敢再提。
“三小姐,没有多余的马匹,你自己跟着走吧。”薛桓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窦含玉。
窦含玉点点头。
窦含笙临窗看着垂头丧气跟在玄衣卫后边的窦含玉,这个庶小姐,她们之前没有接触过。
“怎么了?这是谁?”梁璟看着被人指指点点的窦含玉。
“呵,这也是窦家小姐。”
“看样子也非同凡响。”敢和杀人不见血的玄衣卫搅和在一起,又岂是省油的灯?
“或许吧,谁知道呢?”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荆钗布裙的窦含玉,窦含笙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将冰儿和马氏处死。”窦夫人看着面沉如水的老夫人,狠厉的盯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小贱人,你休想逃出本夫人的手掌心。
“是,夫人。”
“冰儿处死,马氏留着。”老夫人横了一眼同样臭名远扬的儿媳妇,只知道拈酸吃醋的无知妇人。
窦夫人也很快想通关节。于是乎,一条人命就在须臾之间被葬送了。
“你在想窦家小姐?”师徒二人饱餐一顿后,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不,我在想卢湛。”
“什么?”梁璟挑眉。
“我在想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会怎么对付我们,师傅,要不我们改个称呼吧,我叫你哥怎么样?”
“不行,像什么话?”梁璟一口回绝。“那叫什么,大叔?”
“我有那么老?”梁璟不乐意了。
“师傅一点都不老。”不但不老,反倒风采卓然。
“叫我梁大哥吧。”梁璟想了想。
“好。”只要不叫师傅就行。
“卢少卿,给本王一个解释。”大理寺大堂上摆放这两具遗体,萧炎面色愠怒。
“王爷,下官也不知怎么回事?”卢湛一脸风尘仆仆。
“卢湛,不要挑衅本王的耐心。”
“卢少卿,你就实话实说了吧。”余茂慢悠悠的火上添油。他一直觊觎大理寺少卿之职。无奈他出身卑微,只能在玄衣卫的一亩三分地作威作福。
“余统领,你想本官说什么?”卢湛不动声色。
“说什么卢少卿心知肚明。”余茂故意卖关子。
“余统领,你就别为难卢少卿了。”薛桓带着两颗头颅走了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形容狼狈的窦含玉。
“她是谁?”镇北王扫了一眼窦含玉。
“回王爷,这是窦家小姐。”
“荒谬。”镇北王呵斥。
“爷息怒,这个窦小姐据说有特异功能。”薛桓姑祖母是镇北王亲祖母,两家是亲戚,所以,薛桓称呼上更随意。
“薛都统,这是怎么回事儿?”卢湛一头雾水。
“卢少卿有所不知,他们的尸体在你那栋荒废的宅子里。”薛桓和卢湛没有利益冲突。
“是吗?本官竟然不知道玄衣卫居然会大摇大摆的进入鄙宅。”
“这是重点吗?”余茂又说话了。
“那什么是重点?”卢湛气定神闲。
“重点就是你宅子里有条暗道,卢少卿。”余茂故意拉长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