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肆年不解地看着我,很明显,他不懂我的意思,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让他再考虑考虑。

我煞有其事地说:“霍先生,你可是头部受伤了,还是中度脑震**,以我所见,不管怎么说,今晚你最好哪都别去,好好地休息休息吧!现在时间真的不早了!”

我是在关心霍肆年。

而且我对霍肆年的关心写满真心。

还有就是,今天时间确实不早了。

霍肆年在听到我提议后,并没有思考太久,他轻而易举地接纳了我的提议,缓缓地点头道:“可以,我可以听你的,今晚我不会离开这里。”

我当即满脸开心地看向霍肆年,“太好了。”

时南宴道:“既然霍先生今晚没有离开的打算,那我再给你用点药吧,用了药可以让你尽快恢复。”

霍肆年没有理会时南宴。

我兴冲冲地答应道:“好好好,大哥辛苦你了,霍先生的身体就麻烦你了。”

时南宴轻轻抬头看向我,他态度冷淡地道:“我是你的亲大哥,我知道你在意什么,我也知道你想做什么,和我你不用这么客气。”

我害羞地低下头说:“嗯嗯,我知道了。”

时南宴道:“你继续陪着霍先生吧,我去配药,我大概需要十分钟。”

我再次乖巧地回应说:“好的,我知道了,我们等你。”

时南宴没有留念地转身就走。

我看着霍肆年问:“你现在的头是不是特别晕?”

霍肆年抬手按压着太阳穴道:“不怎么晕,但是很沉,我的脑子里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我连忙过去扶住霍肆年的肩膀道:“快点躺下快点躺下,虽然我没有脑震**的经历,听着就很难受,霍先生,你可快点躺平休息吧!”

霍肆年在我手里还算听话,我让他躺下,他便一点点地躺下。

他平躺着望着我。

我坐在他身边,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笑意。

过了一会,时南宴亲自端着药过来了。

他挂好点滴瓶,并且为霍肆年注射,之后他亲自调了点滴的流速道:“好了,霍先生,接下来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霍肆年对时南宴的态度很冷淡。

时南宴在他眼里几乎等于透明。

霍肆年的眼里全是我。

我不悦地说:“让你休息你就好好休息呀,干嘛一直盯着我嘛!”

霍肆年道:“我怕你突然消失。”

我意外地问:“啊?”

霍肆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将灵魂深处的感触搬到了台面上,他眼神微微冷了冷。

我在短暂的惊讶后露出了温柔的笑颜说:“霍先生,你放心,我不会跑,我会一直守着你。”

霍肆年一秒变得冷若冰霜。

他道:“不用那么麻烦,你去休息。”

我张嘴便想拒绝。

我这里还没开口,时南宴那里拿出大哥的姿态道:“霍先生都开恩让你休息了,你就乖乖地去休息吧,都快凌晨四点了,你也忙了一天,不累吗?”

霍肆年和时南宴一起向我施压,我只能听话地起身,然后我依依不舍地说:“霍先生,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随时都能过来陪你。”

霍肆年点点头:“嗯。”

我独自一人离开病房。

病房里面只剩下霍肆年与时南宴。

霍肆年被迫威胁时南宴吗?

以我对霍肆年的了解,他威胁时南宴的概率并不大。

不过我都出来了,就是霍肆年会对时南宴动手,我也管不到。

况且时南宴也不是什么智商不够用的草包,即便霍肆年对他动手,他肯定可以游刃有余地处理。

今天忙了整整一天。

我也是真的累了。

因此我到霍肆年隔壁病房后,很快便进入了睡梦。

等我再次睁眼,天已经完全大亮,拿起手机看时间,早上七点五十。

我立马弹起来,匆匆忙忙地收拾自己,继而我火急火燎地去找霍肆年。

霍肆年住处门口依旧守着两个保镖。

他们看到我后,依旧齐声问好,“时小姐好。”

我忙里忙慌地干笑了笑,然后我推开大门。

“时小姐好。”我进屋后,迎面而来的是秦励。

秦励朝我走过来道:“霍先生已经等了你好一会了。”

我这才抬眼去寻找霍肆年。

霍肆年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黑色西装,头上伤口处包扎也焕然一新。

昨晚刚到医院时,时南宴紧急替他处理流血的头部伤口,包扎很粗糙也很有医疗效果,看着像是在戴孝。

此时此刻那圈缠着霍肆年脑袋的纱布不见了,唯有伤口处贴着外伤贴,颜色和发色差不多,需要定睛看,才能发现他头部有伤。

霍肆年坐在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欧式白色圆桌前。

一共两把椅子,他坐着一个,还有一个在他对面位置,桌子上则摆着中西合璧的早餐。

霍肆年确实在等我。

我受宠若惊地轻走向他,“霍先生……”

霍肆年问:“昨晚睡的好吗?”

他问的无比自然,仿佛这样的清晨时光曾经出现过无数次。

我轻声回答说:“我睡得很好很踏实,霍先生呢?”

他道:“我睡得特别不好。”

我诧异地张嘴问:“啊?”

霍肆年招呼道:“你先坐下,我们边吃边聊。”

我听话地坐下,他伸出长臂,亲自为我盛了半碗粥。

我看着他照顾我的绅士举动问:“是头晕不舒服吗?”

霍肆年依旧无比自然地回答道:“不是,是睡梦中一直有断断续续的画面。”

我刚刚拿起白瓷勺子,听到他的话,我手上动作微微一僵,继而我故作镇定地道:“什么画面?与我有关吗?”

霍肆年如实回答道:“我希望我梦里的那些画面全部都是你。”

我茫然地问:“霍先生,你什么意思嘛?”

霍肆年道:“我梦到有个女人为了我不顾一切,为了我她独自忍受大火焚烧,火光耀眼,她始终紧紧护着我,不管我如何抗拒,她都不肯抛弃我。”

“这样啊,你这个梦好奇怪哦。”我说话的时候语气各种可爱,少女感十足。

与此同时,我的内心世界跌宕起伏。

在霍诗雅的物理治疗后,霍肆年的记忆有了复苏迹象,他想起的不是我们的三年生活,而是更久远的往事。

记得当初霍肆年只是短暂的失去意识,在火猛烈燃烧的时候,他如同回光返照般地恢复了清醒。

然后他看着我,吼着让我离开,还向我说了遗言般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