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慧说出要以死证明清白这种话后，顾迦洛仍然一点都不慌。
她旁观徐慧的一举一动，淡定地冷声道。
“那你就这么做吧。”
徐慧微微一滞。
也就是在她这思索要如何反应的间隙里，顾迦洛又说了句。
“不必怀疑，其实我这次过来，就是要逼你去死。”
徐慧嘴唇抖动了一下。
“你要我死？”
顾迦洛一只手支着下巴，表情慵懒而戏谑。
“对啊。
“为了沈律，我想让你去死。”
徐慧神情木然，看向那站在自己身后的警察。
顾迦洛突然打了个响指，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别看了。要收买几个警察，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他只是来保护我的，至于这间屋子里的对话，他是绝对不会往外传的。”
那警察天生扑克脸，面无表情，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徐慧眼眸深暗，欲言又止。
顾迦洛的姿态很放松，还有心情把玩自己的手指。
“打点警局上下也是花了不少钱的。
“但只要能达成目的，钱不钱的无所谓呢。”
徐慧擦了擦眼泪，难以理解地问她。
“洛洛，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迦洛轻笑了声，“你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吗？我才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她停顿了几秒，目光紧锁着徐慧。
而后，她手撑着桌面，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影子投下的阴影落在徐慧面前。
两个人一站一坐。
顾迦洛俯下身子，与徐慧保持着平视，可眼神又透着居高临下的傲然。
对视中，她表情冷冽，眼尾浮现淡淡猩红，看着有些病态。
徐慧定定地望着她，听到她幽幽地重复了一遍。
“徐医生，我想要你去死。”
徐慧心口一窒，呼吸不过来似的，屏气凝神地盯着她。
“为什么……”她喉咙微哑。
顾迦洛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
那笑声听上去很平常，可配合着当下的气氛，令人直起鸡皮疙瘩。
笑声戛然而止，紧随其后的就是顾迦洛那无情的言语。
“这个时候还问为什么，你也太傻了吧。
“徐医生，你知道我太多秘密了！”
说到此处，顾迦洛忽然凑近，距离徐慧只有短短几厘米，近到徐慧反而看不清她脸上的细微表情。
徐慧瞳孔微缩，不自觉地眯起眼来。
顾迦洛则眼带笑意，语气冷沉地说道。
“我真的很失望。原本以为你是我忠实的追随者，会成为我的信徒。
“没成想，你竟然有别的心思，想要研究我。
“光是这一点，就让我容不下你！”
徐慧双手微握成拳状。
“洛洛，你竟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研究你，并不影响我们的关系。
“我只是在把你变得更好……”
听到这熟悉的话，顾迦洛脸色骤冷。
“更好的意思就是，我现在还不够好。
“像你这样的普通人，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
徐慧心头乱跳。
“我不是……”
顾迦洛打断她的话，用一种非常鄙夷的眼神扫视她。
“也是。像你这种平庸的书呆子，怎么能看懂我呢？
“我很满意我自己。
“我也找到了我的同伴，比如白矜泽。
“我们才是一类人，才是一个世界的。
“而你，徐慧，你只是个妄想狂，还试图融入我们的圈子。”
徐慧目光中拂过一丝愕然。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顾迦洛的视线冷冰冰的。
“当然。
“我很清楚你这样的人有多讨厌。
“我想，我那亲生父亲不喜欢你，是因为你很傻吧。
“你如果调查过他，就应该知道他很聪明。
“妈咪虽然也是普通人，可她比你聪明。
“所以我们才是一家人，是你怎么都跨越不了的阶级。
“你以为P个图，就跟我们是一样高级的人类，太可笑了……”
徐慧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那图片不是我P的。”
她仍旧否认。
可这否认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坚定自信。
她的注意力都在顾迦洛身上。
没料到，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洛洛已经成长了。
但即便到这个程度，徐慧仍然心存怀疑。
“洛洛，你喜欢上沈律了。
“你做这些，是为了他……”
顾迦洛听到这话，又坐了回去。
她两只手捧着自己的脸，表情十分幸福。
“是啊，我喜欢他。
“喜欢极了。
“徐医生，我愿意为他去死呢。
“和他在一起真是太正确了，他让我觉得，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她情绪到位，仿佛完全陷入爱情中，心里装不下别的。
然而下一秒，她的表情又变得相当鄙夷。
所有的甜蜜感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屑。
“徐医生说的，是这种喜欢吗？”
不等徐慧回答，她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口，继续说道。
“之前在医院天台，我不是已经表演过为他跳楼的戏码吗？
“那次我就是装的，可你还是傻傻地相信了。
“你自诩聪明，怎么就不长记性？”
徐慧微微皱眉，“难道你不喜欢沈律吗？”
顾迦洛不容置疑地回道。
“他是我更为忠实的追随者，比徐医生你还要可信。
“因此，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他。”
徐慧听到这儿，大致明白了她的想法。
顾迦洛眼神凉薄，“徐慧，你被我踢出局了。你这样愚蠢无知的低等人，不配跟我有联系。”
徐慧的情绪虽算不上激动，却已然不似之前那样镇定自若。
她压抑着愤懑，提醒顾迦洛。
“沈律帮不了你，他只会阻碍你成长！我才是能帮到你的人！你为了他舍弃我，这是最错误的决定！”
顾迦洛反应冷漠，竖起两根手指，慢悠悠地说道。
“多说无益。
“我给你两个选择，刀片或者药。
“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
“到时候我会买通狱警，安排你上路。”
她的表情一点不像是在演戏。
徐慧分不清真假，脑子里一片混乱。
顾迦洛还在她面前说。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像你这种普通人的命，没了也不可惜。
“为了我而死，是一件光荣的事。
“至于你所说的人类进化研究项目，十几年都没有一点进展，证明你无能，根本没有这个本事。那你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高级的事业，就应该有高等人来完成。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研究我们？
“快点选吧，徐医生……”
“别说了！”徐慧终究是失去了自控力，眼神变得十分可怕。
“我不是低等人！我跟你，我们是一样的！”
顾迦洛双眼微眯。
“你说什么？”
此时，隔壁房间里的人也都面露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