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个大耳刮子你要不要?”
听说唐翡想腾空东厢南屋,王珣立刻翻脸,把手绢丢到唐翡脸上,指骂道:“拿一块破手绢就想贿赂我,你是不是想瞎了心?住北屋怎了,别人都能住,就你住不得?你比别人尊贵?怎的,你被王爷收用了?你是小美人了?”
王珣个子高,手上有些功夫,伸手就抓住唐翡脖领,狠狠抓住,听到衣线被撕碎的声音,瞪视骂道:“别以为王爷给你几件好衣服,你就是大丫鬟了。我在郡主身边熬十八年,风里来雨里去,生死不离,才有个三尺宽的小暗阁,连窗户都没有。你才给郡主跑腿几年,就想有独间?我看你是不要个死脸!我警告你,再提过分请求,我就大耳刮子抽你!”
多年来,王珣一直都是这样骂丫鬟的。
从大家认识她那天开始,她就是一副“狂躁症”的样子,所以唐翡早就习惯了。
今天唐翡也是有备而来,见王珣果然火了,她也不慌,而是一如往常平和口气。
“王姐姐休恼,咱可没说要自己住。”唐翡把手绢捡起来,抖了抖:“东厢南屋里放的那些东西,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看过多次的。裂开的马鞍、瘸腿的凳子,磨破的凉席,不逐一说了,反正都是些坏物件。算来,那一大堆能卖几个钱?不如这样,我们几个丫鬟凑钱把那些东西买了,然后我们再搬进去住。”
王珣瞪视:“那是郡主的房子,是你想住就能住的吗?!”
唐翡道:“这不是正与姐姐商量的嘛,若姐姐同意了,再去跟郡主说声。”
说话间,唐翡又把那块方巾塞进王珣兜里,却被王珣一巴掌推开:“我还要出去送信,没时间理你这事。若你在东厢住得难受,你就去别的屋里问问。若别的屋里收你,你就去那边住着,休来烦我!”
王珣一阵风的走了,只留下唐翡尴尬站在门口。
这时唐翠走了过来,小声道:“就说不能成,你非要招惹她。”
唐翠担心唐翡再去找郡主,于是又道:“她这边都不行,更别去郡主那里再找挨骂。另外你可别听她的去别的屋里问。若你问了,毛病可就大了。”
唐翡轻哼一声:“她这句话可是没安好心的,郡主最恨什么我心里有数。现在各妃不住在一个院子里,我若去别人屋里,就算是背叛,郡主岂能容我?”
唐翠道:“郡主怀孕时,是王珣代替郡主检查各厂。后来王珣被老黄踢一脚,趴在**几个月,就换成你去检查。结果郡主发现你比她好用,从那以后这位置就被你占了。等她伤养好了,也只是负责送信之类的简单活儿。我估计她心里记恨着你呢。所以她这些话就是在撒邪火,你可别往心里去。”
唐翡皱眉:“以前只觉得王珣火气大,嘴巴刁,没觉得她是有坏心眼儿的。可现在她也变了?”
唐翠也皱着眉头。
这时又见王珣跑了回来,指着唐翡吼道:“我告诉你,若你真去别的屋,以后你就别回来!”
说完她又走了,比刚才更急。
见状唐翠苦笑道:“其实她还是老样子。”
……
这又是王爷不在家的一天,全府上下以王妃马首是瞻。唐王妃偶尔也会前后院转转,看看个屋里状况。即便王爷不在家,这帮女人也不能翻天,若是敢把野男人招惹来,腿打折,驱逐出去。
王妃在诸院安排小丫鬟,就是一群小间谍,盯着这帮女人。
今个傍晚,王妃来大花园水榭坐坐,与孔婷闲聊几句便要走。这时唐翡与郡主说,要去冯瑜屋里坐坐。唐灵儿没吭声地走了,这就算是答应。
唐翡去到小道观,与冯瑜打招呼,说要坐坐。
冯瑜细声道:“呦,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还知道来看看我,我还当你以为我死了呢。”
冯瑜正抱着小白,守着她的小菜园。
刚才小白惹祸,拔了几棵菜苗,惹得冯瑜老大不高兴,把小狗揍了几巴掌,此时小哈巴狗正不知所措,眼神惊悖。
唐翡咬了咬牙:“你可真是不招人待见的,我来看你,还看错了不成?”
“那你空手来的?”
“喏,给你个手绢,新买的哩。”
“呦,你还真的给我买东西,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说话间冯瑜让小丫鬟李晓去屋里把首饰盒拿来,说要送唐翡一件。唐翡三番推迟,冯瑜还是让李晓去拿。
待李晓走了,冯瑜嘀咕道:“这矮脚的不知是什么毛病,整天板着个脸,让她干点什么,就好像欠她钱似的。别不是因为咱这卑贱身份连累了她,若果然如此,干脆让她走算了。别在我屋里呆着,耽误人家远大前程。”
唐翡苦笑道:“就你这张嘴,人家还能留在你屋里就不错的了。若是换是我,早就不伺候你。李晓算是那批丫鬟里最好的了,而且还会些拳脚。就因她好,王爷才把她送你屋里。你瞅瞅,你自己没养好,还怪别人?”
冯瑜道:“合着你是来教训我的?”
唐翡无奈道:“好了,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唐翡今天过来,看上去就是来诉苦的。冯瑜道,我这小观虽然小,却是三层,只住着两个人,倒也显得空,若你不嫌弃,可以过来住着。
唐翡叹气道:哪敢私自做主离开郡主府,惹恼了郡主,以后就甭再让郡主看到。
冯瑜说,那你还来找我作甚?难不成是想让我跟王爷说的?呦,那你可高看我了,咱在王爷面前算个什么呢?未必有你说话管用。现在王殿东边小东楼,好大个屋子却只住着三个老奴。那里宽敞,若你提出来,或许王爷能答应。
……
王爷现在真的是很辛苦,为了寻找这一百亿,算是出了大力。尊贵的亲王殿下登上匪山,见到惨烈一幕。不是虢州司马黄彪剿匪惨烈,而是因为土匪自己打起来了。
一百亿,这是什么概念?土匪们哪见过这么多钱。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钱,以为是甲胄武器之类的铁器,所以很重,车辙很深。结果把东西拉到山上,打开箱子一看,就傻了眼。
黄彪抓到一些伤号,据伤号表述,他们一共一百八十个人,磕头拜把子,结为兄弟。说要干大事业,推翻梁朝,所以才要抢劫这票铠甲。可刚磕完头不到三天,就因为这几箱子钱翻脸,二寨主拔刀就把大寨主的脑袋给切了,然后两伙人就玩了命。
打得这个惨就甭提了。
大寨主死了以后,他手底下也就几个兄弟还想着给他报仇,可他们寡不敌众,很快就被二寨主一伙人打跑了。这时二寨主说,有这么多钱,咱们招兵买马,一定能推翻梁朝。
可七寨主道:有这么多钱,我们还推翻梁朝干什么?不如给兄弟们每人分一个亿,各个都是大富豪,站着房躺着地,养活几十口女人,一多快活?何必再打打杀杀?
结果两伙人争执不下,又打起来了。
二次开战,惨烈程度更甚从前。
就在这时虢州司马黄彪带着一百府兵杀上山来。土匪们见势不妙,各自扛着一些钱跑路。
银钱沉重,一个人能扛一百斤,他还能跑起来,就算他是条汉子。
结果当黄彪上山,还剩下93亿钱。秦王大喜,给黄彪连升三级,任命他为京畿道副监察使,黄彪跪地称谢。
秦王号召各州县继续剿匪,后来又追回3亿钱,还差4亿一时找不到。
把追缴任务交给虢州刺史,秦王打道回府。
“哈,运气还算不错。”
把钱送去户部银仓,秦王好心情地回到家。
当时已是傍晚,王妃提前得知消息,心情也很不错,正在与孩子们玩耍。
唐灵儿一如往常,只爱儿子,不喜女儿,赵糖酥孤零零坐在一旁,看着娘哄赵祯。
刚才赵祯抢赵糖酥手里的玩偶,没能成功,便坐在榻上嚎啕大哭,现在玩具被娘抢了去,塞进赵祯手里,可赵祯依然嚎啕,把玩偶丢到榻下去了。
苏御一皱眉:“抢不来就哭,恁地没出息。休要管他。”
说话间,苏御抱起女儿。
唐灵儿道:“刚才你还高高兴兴,怎一看到儿子就心气儿不顺?”
苏御故作愤慨貌:“看他那丑样子,我就想一脚把他踢飞出去。”
唐灵儿火了,抬脚去蹬苏御:“那你踢一个给我看看!”
见郡主火了,苏御抱着赵糖酥跑了。
浓眉大眼,大耳朝怀的赵糖酥,才两周岁,四毛岁,似乎已经看懂人情,她觉得这一幕很有趣,在苏御怀里蹬腿大笑。咯咯之声清脆悦耳,当爹的心都化了。
就在苏御抱着孩子溜达时,忽听隔壁唐立府上有呼喊声,喊声急切,老黄已爬上墙,探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