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婉婷把韩浩挊得很惨,可她没下死手,所以没过几天,韩浩还能去参加杀马特与演艺圈的那场约架。
虽然那是张密设计的一个骗局,双方没能打起来,可韩浩的态度是明确的,一定要报复西门婉婷。
正如他所言:你找十条壮汉来挊我,老子也要以牙还牙。
可韩浩发现,西门婉婷身边总有几名高手,尤其是张勇范晨两名剑客。那本来是西门真森的随身扈从,怎突然跑到西门婉婷身边去了?
韩浩很快就想明白,西门婉婷已预想到被报复,所以提高警惕。韩浩嘿嘿一笑,心道:老子要报复你,岂能用与你一样手段?那样做,在楚国公面前也不好交代。
“那张密也是够坏的。他派人,去西门婉婷那边说我约她打架;又跑到我这边说西门婉婷约我打架。结果我这边找人,她那边也找人,去到履顺坊,被张密包了饺子。”
韩浩花钱大手大脚,时常带着猫三狗四的朋友玩耍,所以他身边有很多“应伯爵、谢希大”样式的人物(以后简称为“应谢之友”)。
他们本身都是官宦、富商之后,却多是家道中落。虽然没钱了,但他们依然认识很多上流人,就巴结那些上流人继续过些上流生活。只是一回到家里,或许老婆孩子过得苦哈哈的。
韩浩有一群拜把子兄弟,号称洛阳十二太保。在那群人里,韩浩年纪并不是最大的,却因为“公主驸马”和“财阀公子”的双重身份,成为那伙人的大哥。
虽然韩浩痞坏纨绔,可这厮却也是个大方人,兄弟们为他跑腿办事,也都是尽心尽力。当然,兄弟们也会从中捞点钱。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其实韩浩在圈子里有一个比较好的口碑,大家都说他很善良。
他善良?
《履顺坊十三伎命案》仿佛就在昨天,他罪恶滔天,没把他斩首已经是老天爷瞎了眼,他怎还会有善良之名?
具体因为什么,外人也不知道。但与他亲近的人大都说他善良。就连宁国侯唐典也如此说:瀚云兄是为挚密之友,可深交。
“大哥,您上次受的屈辱,让小弟心里好难受。小弟认识几名江湖人,让他们将那西门婉婷绑上,轮流挊她!”
韩浩眨眨眼,随即摇头道:“她是一名女子,怎好那样搞她,会把她搞死的。”
“可是,大哥您昨天还说……”
“我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道我的厉害就够了,毕竟她是楚国公的妹妹啊……”韩浩眼角泛起掩饰不住的邪笑:“不能动她,但她上次找来的那十条壮汉却不能轻易饶过。我们把西门婉婷抓来,吓唬她,让她把那十个人交出来。”
“大哥放心,那十条狗命,包在小弟身上!”
闻言,韩浩不笑了。
十二太保一脸茫然。
这时二太保薛义敲了敲桌子:“老十二,你随我来。”
二人来到花园僻静处,薛义背着手说:“老十二啊,你今年也有二十五了吧?”
“是啊……”
“都这般年纪了,怎还看不出个眼色?”薛义抬手折断柳枝,戳向十二太保:“韩驸马有什么爱好,你不知道吗?”
十二太保挠了挠头:“我当然知道了,可都说他是……”
薛义侧过脸,神秘兮兮地道:“有些事,是会变的。”
“哦——!”十二太保恍然大悟道:“那我明白了,谢二哥指点!”
……
老吕上蹿下跳,欧阳锟紧追不舍,可是追了一刻钟也追不上老吕,还被老吕用石头瓦块砸得狼狈。
桑腊国师不怒反笑,站住脚喊:“这位高人,我看你还是不要再跑了吧。经这番纠缠,我算看明白了。我轻功不如你,而你内力不如我。你我二人交手,怎打也是个平手。”
见欧阳锟不追了,老吕也站住脚,转过身看着欧阳锟。
欧阳锟微笑着向前走了几步,他一走,老吕就向后闪,总是保持着一招突进的距离。
欧阳锟站住脚:“鄙人欧阳锟,不知阁下高姓大名,肯否赐教?”
“吕油油。”
“哦,吕兄。”欧阳锟站得笔直,颇有气派:“吕兄肯否赏个面子,去楼里喝杯水酒?”
老吕摆手道:“你少跟我整那些没有用的,想骗我过去,门也没有。这招已被老黄用臭了。另外我告诉你,你的内力在中原不算最高。你和你的徒弟,在擂台上说话要放尊重一点,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否则惹恼他们过来揍你,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欧阳锟惭愧笑道:“其实鄙人从未说过那些狂话,都是书报社的记者们给鄙人胡乱吹嘘罢了。而本门弟子,也只有叱罗刹口误,曾经说过一句狂话。而那也是记者们授意的结果。我已经训斥过他。若因此得罪吕兄,鄙人在这里给吕兄道歉。”
见欧阳锟这人还不错,老吕放松了些:“先前我跟你说要二百万,现在我觉得有些不合适了。”
“为何?”
“你们擂台布告上写着,打败你给二百万,打败你的徒弟给十万。可现在你我只能打个平手,我再要那么多钱就有些不要脸了。不如这样,你给我十万。”
“哈哈哈!”欧阳锟大笑道:“十万?若能与吕兄做个朋友,区区十万岂能拿得出手?我给你二百万,算是江湖救急了。”
欧阳锟来中原以武会友,老吕看出他的诚意,答应与他喝酒。
他二人的共同语言只在武学相关的话题上,相谈甚欢。通过与老吕的交谈得知,程万奴隐于皇王家,无两和尚隐于深山古刹,比他们年轻的一辈高手中,也有内力超过欧阳锟的。
欧阳锟双目放光:“吕兄肯否带鄙人去见见那几位高人?”
“呃……,这个么……”老吕挠挠头,突然气馁:“年轻一辈中,我认识两个比你高的,但一个我找不到,一个去北面了。”
“北面?”
“当兵,随队去北面打仗。”
“是哪位将军?”
“不是将军,是个马夫。”
“马夫?!”
……
帅账内,秦王披着黑裘,灯下看着各方面送来的统计结果。
经龙山一战,梁军阵亡四万余,还有四千重伤员,不时送来“重伤不治”的名单。
由于有些队伍超编,所以现在秦王手下还有七万多人,和两千多俘虏。
再看看敌军,辽皇耶律崇光二十万大军,龙山军被消灭之后,他还剩下最少十三万。也就是说,依然保持着几乎二倍的兵力优势。
燕州城公孙雄八万对萧览十六万,古北口两万对哈勒凡四万,到处都是以少打多。
想到这里,秦王眉头紧缩,不禁叹了口气:“若有神策第八师、玄甲第一师、飞虎第五师、虎贲第九师任意一个在,倒还有得打。”
这一晚上秦王没睡好,时常噩梦。梦中回到洛阳,来到灯红酒绿处,见韩浩、赵玲珑、欧阳镜一群人跑去万花楼,与大总鸨朱雀嬉戏打闹。可梦境一转,又来到战场上,那场恶战浮现眼前。
敌军向梁军帅旗冲锋,一大群骑兵轰隆隆闯过来,与梁军对撞一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有的人刚一见面,就被长矛串了糖葫芦;有的人被铁甲战马挤碎了脑袋,眼球崩出。那场面惊心动魄,害得秦王梦中惊醒。
再睡去,梦见郡主在家里给孩子缝制衣衫,口中还不停念叨,说儿子赵祯比以前更白了些。这时突然接到一封阵亡通知书,说秦王已战死。郡主抱着孩子嚎啕大哭,又惹得苏御梦中醒来,眼眶湿润。
“真他吗丧气。”不睡了,坐起来骂了一句:“竟梦见自己的阵亡通知书。呵。”
军帐内,三个老幕僚和衣而眠,还有老黄倒在门口打呼噜。军营里不让饮酒,可把他难受坏了,现在只剩下睡觉这一个爱好。
门口有站岗的卫兵,不时还能听到守夜巡逻兵路过这里,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射箭声,那几架床弩还在发射。
外面大雾弥漫,让这个夜显得更黑。
见秦王醒来,又有秘书郎进帐送来“重伤不治”名单,三百多个人没能熬过这个晚上。
回想梦境中韩浩之流纸醉金迷的生活,再看看这张名单上的名字。突然悲从心来。这些死去的人,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谁的父亲?但他们都有同一个名字“穷人”。
虽然苏御贵为摄政王也来打仗,可待遇怎能一样。若真的打输了,换上汗血宝马一跑,敌人也追不上。可那些穷人家的孩子,哪个能逃得过骑兵追杀。
“好大的雾啊,放个屁都能崩出花儿来!”老黄醒了,站在帅帐门口感叹一句。
天亮了,具体说是雾白了。能见度极低,也就五米左右。如此大的雾,让人感觉生在云里。
秦王正在问幕僚:可否趁大雾偷袭敌军?
这时有斥候跑了进来:“报大帅,匪军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