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曹玉钗之后,苏御心中泛起“盗墓”的念头。
不过后来觉得这个想法太疯狂,便又作罢。
在街上站了一会儿,让自己冷静下来。
觉得自己靠近皇权更近了一些。如此机密的事,是否应该告诉唐振一声呢。
如果告诉,唐振是否会一狠心,挊死曹玉钗?
如果不告诉,他是否会挊死我?
唐振不应该知道皇室内部的大机密吧?
如果他知道呢?
苏御突然觉得头疼。
“如果唐振知道,而曹玉钗知道唐振知道,那么她才敢跟我说这些话……”脑子里灵光一闪:“这样说来才更合理一些。”
苏御觉得唐振有可能知道,换句话说,如果自己不去告诉唐振,那么自己可能就要死。
“唐振是个大人物,眼界高远,善于放长线钓大鱼。即便他知道曹玉钗是皇室的暗桩,他也未必一定要曹玉钗的命。可如果他知道我瞒着他,那可就相当于背叛。到时候我的小命可就没了。这场赌局我输不起。”
想到这里,苏御大踏步向国公府走去。
上次唐振说过,如果有急事可以直接敲门。
这次苏御来到国公府,大步而来,与恬静打了声招呼,恬静刚拿出一块竹制号码牌,就见苏御摆了摆手道:“急事,速办。”
随后苏御当着一群排队之人的面,敲响房门,听说苏御来找,唐振允入。
苏御来到屋里,直言一切,甚至把自己要查人头的事都直接告诉唐振。
唐振扼腕,目瞪而视,半晌才苦笑一声:“你连我也查?”
苏御笑道:“不放些大饵出去,也钓不到大鱼来。”
唐振无奈地摇摇头,指道:“你竟然猜太后没死,你可真敢想。你这么大胆子,我甚至怀疑你会跑到洪陵去一探究竟。”
苏御放下手里一切事务,坐到苏御面前,直视道:“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短短半年时间,你把能接触到机密,差不多都摸了个遍。我可以告诉你,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苏御觉得自己来得很对。
唐振又道:“既然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妨告诉你。在我们唐府里有几个人,他们是皇室安插在清化坊里的暗桩。他们集体拥有一个代号叫‘曹无敌’。你可能想不到,恬静也是‘曹无敌’之一。”
“嗯?”
“恬静曾经去陈太后那里告我,差点要了我的命。”
“那十八哥还留她?”
“也差点要了你的命。”
“我?她要我的命干什么?”
“你的剑!”唐振凝眉:“你刚来唐府的时候,身上背着的那柄剑呢?”
苏御挠了挠头:“让我送给李左使了。”
唐振拉沉脸:“李左使在哪呢?”
苏御心一沉:“嗯……”
“别骗我了。你就是李左使!”
苏御心中一凛,暗骂一句:“我靠!这你都知道?”
唐振笑了笑:“你刚来清化坊不久,就穿着一套白袍,大半夜的蹦来蹦去。这事儿把林剑闹得几个月都没睡好觉。有白影出现,林剑还以为清化坊来了高手刺客。可他到处布置,却依然都让你躲了过去。
不过你活动多了,林剑还是能把你的活动范围缩小。发现你好像是绕着郡主府和东大仓在行动。不过即便如此,依然无法确定白影就是你。最后要不是胡荣告诉他,到现在他可能还睡不着觉呢。”
唐振拍了拍苏御的肩膀:“不要怕,谁还能没点秘密呢。别说你,即便是史进冲也有。为了能娶到唐娇,他可没少跟我玩心眼。可惜他的那点花花肠子,在我看来都写他脸上了。”
苏御惭愧地笑了笑。
唐振坐得笔直:“红黑神教一直都想要陈太后的命。凭借神教的疯狂,如果全部高手集体冲击皇宫。对陈太后来说真的有些危险。不过之前陈太后以为红黑神教已经完了。却没想到雁悲鸣竟然还活着,而你还背着落英剑大摇大摆地冲进洛阳城。当时太后以为红黑神教再度出现是我安排的。其实这还真是一个巧合。”
苏御突然想起第一天见到史进冲的时候,史进冲手里拿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苏御,骑白马,身高七尺九寸,十九岁,背三尺剑。”
这真的是巧合吗?
不过当时苏御是真的不知道“落英剑”如此厉害,一柄剑进城,会引起这么多的后果。
想来后怕,差点让谭沁儿给害死…
原来自己的身份早就暴露了。是哪一次被胡荣发现了呢?
自己每次行动的时候,对胡荣都格外小心,这老貂寺藏哪去了?
莫非,那次小嬛枕边错位的铜钱儿是胡荣挪的?
我还一直以为是林逍…
当初烛台刻字…
不对,那时候胡荣不在郡主府里!
这些事情发生过之后,胡荣才被唐灵儿重新请回来的……
见苏御有些溜号,唐振敲了敲桌子:“曹玉钗是暗桩,其实我也是刚知道不久。这还是皇帝亲口告诉我的。我想曹玉钗也知道。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敢试探你。结果你们两个互相试探,倒是探了底儿掉。”
唐振笑了笑,背着手在屋里踱步:“我倒是觉得…,你最好要给曹玉钗造成一个假象,你并没有把这些话告诉我。从今以后,你要继续向皇室靠拢。另外以后再打听到什么事,不必如此着急告诉我。我对你非常信任。”
苏御站起身道:“明白。”
离开国公府时感觉一身轻松,可是细细琢磨,又感觉越来越不是滋味。虽然自己在不断解决问题,可怎么感觉脑子里的问号越来越多呢。自己好像被罩在一张黑暗大网之中,而自己只是在一点一点揭开神秘一角。
三叔搞得神神秘秘的,他说有秘密要告诉我,那些秘密是什么呢?
唐振要我制造没有把事情告诉他的假象,然后让我继续靠近皇室。表面上看,这样更容易获得皇室的信任,甚至能再进一步。可真的这样做了,在皇帝皇后和曹玉钗看来,我岂不是成了唐氏的叛徒?
到底是谁要刺杀唐宁,皇室暗桩会不会知道呢?会不会是皇室暗桩干的?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是不是自己把方向弄错了,反而把事情搞复杂了?
可是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难不成,这些都藏在三叔的秘密里?”苏御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突然一甩袖子:“不管了,找个地方放松放松再说。好几天没去看谭沁儿那小妮子,今天非揪她耳朵让她求饶不可!”
“死妮子,差点害死我!”一边走一边咒骂,脑子里还在想:“难怪林隼见到我时总是那样一副奇怪表情…,上次钱夫人遇刺,我去大公子府坐坐,我不在场时他不说话,我一到场他就扯嗓子嚷嚷,说什么剑客距离太远,武功高有又有何用。莫非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他想让他的儿子住进郡主小楼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