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美术,就是产生于劳动者之中的,属于他们自己的艺术。它是劳动群众在生产劳动、社会活动之余,为满足精神生活的需要而自己创作的,并在劳动群众当中应用和流传的一种朴素的、自由的表意形式。它不是以作品的构成方式、技法材料作为分类的,诸如绘画、建筑、工艺的一个门类,而是人类创造的各种艺术形式在民间的形态。[1]
“民间”之“民”从广义上讲是指中华民族的亿万劳动者,从狭义上讲是指社会最基层的庶民百姓,即普通的平民百姓。
纵观中国美术史,在人类的最初时期,可以追溯到原始社会,勤劳智慧的人民创造了无数属于劳动者自身的灿烂文化。在此期间,艺术不存在所谓“民间”“宫廷”“文人士大夫”的区别。随着阶级社会的产生,艺术被冠以不同阶层的名称,如民间美术、宫廷美术、文人士大夫美术、宗教美术以及现代社会出现的实用美术、学院派美术等。而“民间美术”是相对于其他主流美术形式的一种特殊形式。长期以来,她不断地滋养着主流文化艺术,同时也受到主流文化的影响呈现出新的艺术材料与艺术样式,这种相互渗透,相互滋养,使得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在中国传统美术中大放异彩。萌芽于中国原始艺术的文化传承使得民间美术犹如一名稚气未脱的少女,散发着更具魅力的纯真之美。
一、民间美术的历史与变异
民间美术是中国文化体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原始社会时期,劳动人民对美的渴望和追求使中华大地上出现了多姿多彩的文化,以黄河流域的仰韶文化和长江流域的河姆渡文化最为著名,在新石器时代创造出以彩陶为代表的灿烂的原始艺术。
随着阶级社会的变革、民族文化主流地位的交替与更迭,正统艺术附和着历史的潮流跌宕起伏,民间美术则一方面承袭着劳动者对生活中“美”的追求的本色情怀;另一方面由于受到生产条件、生产关系的局限,一直保持着原始艺术的某些基本特征,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如陈年老酒,散发出历史的醇香。
新时期人们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变化,直接影响着人们的生活观念和审美情趣。生活方式的改变使得传统的民间美术的种类发生了改变,但劳动者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仍然可以创造出符合当代审美情趣的民间美术作品来,并且坦然接受,这是历史的必然,而民间美术的基本特征没有发生质的改变。
二、民间美术的特征
民间美术既然自成体系,就有其独特之处。这些独特之处就是与其他艺术的差异,称之为民间美术的特征。总结民间美术的特征,可以让我们清楚地认识到什么是地地道道的民间美术,从纷繁复杂、易混淆的概念中得出确切的民间美术的概念来。
1.民众自发性的表现
民间美术是中华民族大众群体的自我表达,是对生活中“审美追求”的精神意境。民间美术的创作者不受任何人支配,是对事物真情实感的流露,更加形象表达“真性情”的一种方式。
2.群众集体性的创作
中国民间美术源于中国原始艺术,并且直接传承了原始艺术的某些文化内涵和艺术精髓。原始艺术的创作是基于劳动者生活的需要,是物质得到了一定的满足之后,对精神世界的更高需求,它反映了劳动者集体智慧的结晶。民间美术的集体性和原始艺术的集体性有很多相通之处,可以说,没有哪一门艺术能如同民间美术一样始终保留原始艺术的集体性创作的特征。
3.具有鲜明的地域特征和民族特征
众所周知,中国是个幅员辽阔、多民族的国家,因地理环境、自然条件、生产劳动方式等方面的差异,加之历史的车轮令文化中心几经迁转,使得地域、民族之间出现了文明发展不平衡的状态,民间美术也因此呈现出鲜明的地域特征和民族特征。
4.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取之于民”指的是劳动者生活当中随手可得,就地取材的普通工具和材料;“用之于民”是指将这些工具和材料通过劳动者自己的创造,成为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作品”,这既充实了自己,美化了生活,也满足了自身的精神需求。民间美术的“民间”二字,在此完成了转换过程。
[1] 吕胜中:《觅魂记》,60页,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