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之后的江南春色,是江南一年中最好的时光。

原本荒芜的后院里面,也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虽然房屋倒塌,亭台歪斜,湖石横陈,但依然掩盖不了这春色的盎然。

而沈南移植到后院的牡丹花,这几日也长出了花咕嘟,快要开花了。

这天下午,沈南盘坐在后院的小亭子里面,翻看着《神奇秘谱》。

此书共分三卷,而上卷被称为《太古神品》,收了有十六首作品。

而且这些琴曲之前都写有详尽的题解,不仅有各个琴曲的渊源演变,

还对乐曲的表现内容作了介绍,段落、指法、音位也标写的很清楚。

太适合现在的沈南了,所以沈南现在一有空就一边翻看,一边练习起来。

“师父,师父。”不知何时,丹辰来到了沈南身边。

“怎么了,你这个煮茶童子,因何事叫为师。”沈南笑着打趣着丹辰。

这个姑娘对外人不太爱笑,总是一脸的严肃,做什么事情都一本正经的,太过无趣。

“师父,这茶馆都开业几天了,一杯茶都没有卖出去。师父怎么办呀。”

“这有什么着急的,我订这个价格,就是不求能卖出去多少,只是想让自己清闲一些。”

“我这茶可是只渡有缘人。”

“不过,天天下午在店里坐着,无所事事也太没意思了。”

“是么?你先回去吧,等下就会有事情了。”

“不会吧?师父,你是不想骗我吧。”

“你等下就知道我是不是骗你了。”

“师父,要是等下没什么事情发生,你那天在桌子上写的诗可就给我了。”

“行,不过要是等下有什么事发生,你可要自己应对,别让师父出面。”

“好,我知道了师父。”

丹辰回到茶台处,刚坐好。就见吴老带着另外一位老人走了进来。

“吴老好。”

“小晨,你师父呢?”

“师父有事出去了,吴老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就是过来喝一口茶。”

“那快请坐,吴老我们这里只有碧螺春这一种茶,价格么牌子上明码标价。”

“一万元一壶?老吴,这茶可不便宜。你确定在这里喝茶吗?”

“老白,你等下喝过就知道了。既然来了,就安心的喝茶好了。”

“小晨,特级碧螺春,来一壶。”

“好的吴老,我来给您两位泡茶,请先随意。”

说着,丹辰从茶罐里面用茶勺播出来适量的茶叶,放到茶则里面。

递给两人,“吴老,你看下这茶叶。这是当下最好的明前碧螺春,可是我师父特制的。”

“不错,这茶炒制的真不错,颗颗分明,味道也很透。老白,你看一下。”

白老接过茶则,仔细的看了一会,又深深的闻了一鼻子。

“却是顶级的水准。姑娘,我问你,你们这泡茶用的什么水呀。”

“我们用的是笠泽湖岛上的深泉水,是我师父每日专程上岛打来的。”

“这水甘冽清甜,最适合碧螺春的冲泡,可以说一点都不比天下第一泉差。”

“姑娘,来给我倒一杯泉水尝尝。”

白老接过丹辰递过来的泉水,品了一口,点了点头道:

“不错,这泉水灵气充沛,却是少有的灵泉呀。吴老,这个地方你怎么找到的。”

“老白,这口泉水你就折服了。我的眼光不错吧,哈哈。”

“沈大家的做菜手艺绝对是江南少有的水准,这制茶也肯定品质不会差。

而且这几天早上我都喝了小晨泡的大壶茶,却是极品。”

“吴老,你谬赞了。小女可是受不起。”

“这头泡茶,两位请。”

吴老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白老接过茶杯,闻了闻,一口下去。

“嗯,真是妙不可言呀,来,姑娘,我尝一下第二泡。”

……

“老吴,你看这泡茶的盖碗可是不凡呀。”

“你看出来了,这明宣德的冬青釉盖碗,可是难得。”

“是么?吴老,这是师父放这里的,能有多难得。我看就是好看一点。”

“怎么说呢?这是宣德皇帝的官窑器,我看这几件应该是一套的,如果拍卖的话,估计五千万元是起拍价。”

丹辰一惊,手一抖,忙问到。

“这个盖碗这么珍贵。”

“那当然了。”

“这么贵,我可不敢用了。吓死我了。”

“哈哈哈,小姑娘,你不懂,这盖碗可是越用越有味道,这泡出来的茶也越来越出味。”

“老白,你说今天这茶值不值这个价。”

“这明官窑的盖碗,这上好的茶,一万元真是不高。我是没想到这个小地方能用到官窑,品尝到如此妙品。”

“哈哈哈,好东西还多着呢?明天早上跟着我吃顿早餐如何?”

“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好不好,你自己尝一下不就知道了,也不多耽误你一天。”

“行,今天不走了,去你哪里秉烛夜谈。”

“姑娘,背后的对联是谁写的?”

白老一说,吴老也看了过去,读到:

楚尾吴头,一片青山入座;淮南江北,半潭秋水烹茶。

“这对联好雅致。”

“这书法水准也是难道一见,你看这笔字都是金石气,篆籀味十足呀。”

“这对联是我师父写的。”

“哦?是么?我现在越来越对你师父感兴趣了。”

“小晨,你师父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不好说,师父去湖里钓鱼了。要回来也是后半夜了。”

“真是遗憾。是不是那句诗:只在此湖中,云深不知处呀。”

“没事老白,明天一大早有的是时间。”

“那就好,你看,我一着急把这茬事给忘了。”

……

两人走后,丹辰来到后院,看见沈南在亭子哪里一个人摆着围棋。

“师父,吴老和白老过来,你怎么不见一面呀。”

“丫头,你觉得白老是什么人?”

“我看应该是官府中人,而且应该是个高官。”

“眼光不错,师父不见自然有不见的道理。”

“凡事不要强求,就如泡茶一样,顺其本心最好。”

“说的怪好,我看师父你就是一个社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