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邂逅相遇改前程 122 小女人的那张网由牛bb文章网搜集整理于网络。

122

小女人的那张网

到乡镇工作后,梅香很少参加同学聚会,她甚至害怕社交活动。她喜欢有规律的生活,社交活动会打乱她的生活。她的生活轨迹就是两点一线,一头是家,一头是单位。白天单位的事可谓眼睛一睁,忙到熄灯。晚上她要“偷跑”回家,去安慰丈夫和呵护女儿。

她一直坚持自学,本科毕业后又继续考研,已经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事情,哪还有时间到外面去走亲访友呢?

今天她接到一个电话,那人命令她,要她赶快进城一趟。接到这个电话,她满心欢喜,也有点迫不及待想去见这个人。

命令她的人叫贵兰,是她小学到高中的同窗好友,是同学中的大女生,高中一毕业就远嫁到外县,后来丈夫当上了县官,她也成了官太太。好些年未曾见面了,不知道她现在生活的怎样?

贵兰虽然只是粮食部门的一名职工,活动量却很大,在朋友和同学圈子里很吃得开,当然,这与她热衷于给朋友们帮忙有关。

梅香打开衣柜,找出一套白色裙子。白色是她夏天的基本色调,她喜欢白色,认为白色代表着圣洁。这套裙子她只是回家休息时穿给丈夫看的,在乡镇可从来没有穿过。

穿上裙子,她站在穿衣镜前仔细地端详自己,到基层后,她还没有这样照过镜子。她拍了拍自己的脸,似乎多了那么一点点的鱼尾纹,脸还是那么饱满光滑,她又摸了摸了自己的腰部,感觉这身材好像十多年没变,除了皮肤黑了一点,一切变化还不大,她依然那么自信。

见到贵兰她才感觉,贵兰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变化,好像比以前还好看了。

贵兰身穿一套精致的黑色裙子,带着纯金的耳环、项链和手镯,显得富贵大气,一副贵夫人派头。眉毛、眼线、嘴唇经过美容加工,相比之下,梅香确实显得太老土太落后了。

梅香笑着说:“嗬,官太太,真是心宽出少年,怎么没有一点变化,好像比以前更年轻了?”

贵兰呵呵笑着说:“你是说我在学校就很老了,现在应该更老了,是吧?”

“去你的,谁说你老了,不就大我们两岁?真的,你还变年轻了。”

贵兰一把拉住梅香,上下打量:“哎,我说大美人,怎么搞的,这年头还在装清纯?不要吃老本哟。”

她用手指了指梅香的眉毛说:“你要去纹一下,外面漂亮女人多的是,小心林诚把你给甩了。”贵兰还是那么热情、开朗、讲话和从前一样,大大咧咧。

梅香笑着说:“你就别担心我被人甩了,只要你不被甩就行。”说话间梅香看了一下手表接着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吃完饭,贵兰拉着梅香到附近的公园散步。两个老同学在一起,自然而然的重温学生时代的习惯。她们高中的时候,经常到学校周边的树林里转幽。毕业的那一阵子,几个要好的同学为究竟是留校复读考大学还是下乡回乡,在树林里争论不休。最后由贵兰提出丢硬币,如果正面多就都留校复读,反面多就都下乡或者回乡。

结果除贵兰丢了正面,其他同学全都丢的反而,而恰好她是最不想留校复读的。几个人都说是天意,都不想复读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梅香想起那丢硬币的事就呵呵地笑起来。

贵兰问:“你笑什么?”

梅香一拳头打在她的肩膀上,说:“笑什么,如果不是你提出来丢什么硬币,说不定我们都考上了名牌大学哩,害得我至今还在为文凭劳神。”

贵兰一听也呵呵大笑起来:“那时,我是陪着你们闹着好玩,即使是你们全留下来复读我也不会复读,我比你们大两岁,再复读真成老姑娘了,都不好嫁人了。”

其实,她们都不想复读了,即使全都丢了正面也不见得有人留下来复读。那时他们真不知道读大学了又能够到哪里去?是啊,五岔河太闭塞了,她们对外面的世界一概不知。只觉得白鹭湖就是人间天堂。能够在白鹭湖站稳脚跟,就是人生的幸福。

“怎么样?生活还愉快吧?”梅香问。

“愉快、愉快,有什么不愉快的呢?”她一边用手中的报纸煽着风一边大声的笑着回答。

“知道你愉快。”梅香拉了拉她脖子上的金项链,又看了看她的金手镯,说:“你的那位现在工作怎么样,官是不是越当越大了?还是不是像以前一样喜欢你?”

贵兰说:“他的事我从来不管,现在,官场上时兴的是水机关,不!是关机水,即关系——机会——水平。没有关系,有水平顶个屁用?有关系,机会一来水平自然也就有了,只要你不是傻子就行。”

贵兰看了一眼怔怔望着她的梅香,停了一会又说:“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还真是这个道理。”

“不见得,总还要有一定的真才实学吧?”梅香有些纳闷地说。

“不见得?嗬!现在,你要真行还没人敢用你呢,你没听说过,现在时兴用庸才不用人才。过细地想想,这么‘用人’也有道理。你一个下级比领导水平还高,这还行?所以人们称现在的领导是黄鼠狼生兔娃,一代不如一代。”

说到这里贵兰把手一摆,说:“哎,说这些干吗,管他一代不如一代呢?现实一点,现实一点喽。我对老公没什么要求,只要他每月工资交给我就行。至于爱不爱,喜不喜欢嘛,今儿个谁还搞得清楚?我也不想搞清楚了。我只知道,他当再大的官,我也不能依靠他。”

梅香说:“连喜不喜欢都不搞清楚,那还能同睡一床啊?”

“呵呵,你真是!现在这世道?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变了哟。”贵兰似乎很有感慨。她拍了拍梅香的肩膀,说:“你知不知道现在的男人,难得有一个规矩的。你的林诚可是有名的老实人,他现在怎么样?”

提起林诚,梅香嘴角**起了微笑,一脸幸福地说:“还算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他把女儿看得比他命还重,现在是又当爹又当妈,累都快累死了,下班就回家,暂时还没什么花边新闻。”

“难得,难得,目前像你们夫妻间感情的已经不多了,都快成国宝了。现在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她四处看了看,指着两个石头凳说:“我们到那儿坐坐。”

梅香呵呵笑着说:“女人非得变坏才能有钱?”

贵兰说:“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钱才叫有钱?人家一餐饭吃掉一座房,一身衣穿掉你一年的工资。而这样挥金如土的女人都是到南方的打工妹。”

“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只要有一点出路的人,都不会去干这个。”

“少数?我算看透了,现在男人在外边“养情人”的是越来越多,离婚率是越来越高,同学中都已经有四对离了婚。你听说过李军的事没有?“

梅香从她的口气与神情中已经得知,李军出了什么事。李军是她们的男同学,人长得挺帅,也很有才气,是她们的班长。

梅香担心地问:“不是在你们县税务局当局长吗,怎么了?”

“哼,当局长,现在组长也当不成喽。”贵兰满脸遗憾地说:“其实李军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就是缺少一点心计。”

梅香急急地问:“他到底怎么了?”梅香对李军是有好感的,她认为他是有能力的人。

“他被人算计了。他单位一位副局长早盯上了他局长的位置,出钱请人把他拉下水了。当然,这也怪他自己没有把握好,只是苦了他的爱人和孩子。”

“他是被人陷害的?”梅香问。

“什么陷害,是他自己钻进了别人设下的圈套。以前只听说男人玩女人,今天则是颠倒过来了,女人倒玩起男人来了。”

梅香不解地问:“这话是什意思?”

贵兰说:“你就没听说过吧?现在县城有一群小女生,三两成群,到处赴宴,只要有一点关系他们都去送人情。不为别的,就是把宴会当成她们的猎场,一旦看中谁,派其中一人去**,并且立马摆平,据她们自己说,从来未失过手,她们的理论根据是‘没有不吃腥的猫’。”

梅香张着嘴听着,她一天到晚关心的是自己的工作和家庭,这些话对她来说还真是些新鲜话,她感到“外面的世界的确很精彩”。

看梅香不解的样子,贵兰更加绘声绘色地说:“嘿嘿,她们的猎物还有三个条件哩。一要有钱、二要有权、三要怕老婆。只要具备这三条,她们就想方设法去**,不愁达不到她们的目的。”

“有钱,有权可以理解,怕老婆是怎么回事?”梅香弄不明白这三条的涵义。

贵兰呵呵笑着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那些小姑娘在实践中得出的经验。一曰:有钱无权的人没有管头,无任何约束,玩了她们后很快就会换上另外一批,这种人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一点感情都不讲,弄不好还叫小姑娘们吃亏;二曰:有权无钱,她们不需要,现在没有实惠的权力谁稀罕?这样的人她们玩过一次就讨厌;三曰:有钱、有权、怕老婆,这类男人最谨慎,一怕丢官,二怕离婚,一旦上钩就只有乖乖地听她们指挥,稍有不如意她们就找上门去,向他的老婆公开关系,找到单位去喊冤弄得他胆颤心惊。这种人是她们最喜欢的。”

梅香说:“这么厉害?”

“嗬,她们还有网络呢。”

“网络?什么网络?”

“她们用年轻的姑娘去**,用成熟的女人去稳住,否则到手的财源会跑掉。小女人搭上关系后,就介绍给拿了‘绿卡’的中青年女子。”

“绿卡?什么叫绿卡?”梅香不懂。

“绿卡,就是离婚证书呀,离婚证的颜色就是绿色的。唉,这你都不懂?你在混什么呀。这些女人,她们看中了谁,就想方设法靠近谁,到最后,硬逼着离婚,不达到目地不罢休。缠着李军的那个女子,就是这一类型的。”

梅香觉得好笑,自己分管民政工作,结婚证,离婚证不知道从手里摸过多少次,可自己真不知道,离婚证就是绿卡。她呵呵笑着说:“绿卡,真形象。”

贵兰啧啧啧地摇着头,指着自己的手和膀子说:“那女的好厉害,现在手背和手膀子上还留有十来道刀痕,我亲眼看见过她的刀痕。你说是怎么留下的?”

梅香像听故事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贵兰。

贵兰看她听得这么认真,故弄玄虚地说:“听起来都吓人,我不想讲了。”

梅香说:“你说么,怎么留下的?”

贵兰伸出自己的膀子说:“她问李军,你爱不爱我?没有回声,她就自砍一刀。”

贵兰还真在自己的膀子上用右手砍了一下左手,继续说:“砍了后又问,你爱不爱我?还是没有回音,她又砍了一刀,再问再砍……直到李军再也不忍心往下看,就只好痛哭失声的说‘我爱!我爱!我爱还不行吗?’……这可是李军亲自对我讲的,他当时到我那里是嚎淘大哭。”

梅香说:“他就被这样的女人缠住了?”

“想摆也摆不脱呀。他现在是后悔莫及。据说,那个女的原来就是李军他们单位那个副局长的情妇。副局长想当一把手,就指使情妇**李军。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如今李军婚也离了,职也撤了,现在自己下海开了一家洗浴中心,现在与那个女人生活在一起。据说两个人经常吵架,过得很苦恼。”

梅香听得是云里雾里心惊胆颤,她只听说过,官场上有关系网,商场上有信息网,还从没听说过有小女人们布置的这么一张可怕的网!梅香感到自己确实落伍了,对外面的世界一点也不曾有所感觉。听贵兰这么一说觉得这世界好可怕、好恐怖,处处布满陷阱。她想:真是怜亦女人,恨亦女人!

贵兰天南海北说了一阵子,这下转入正题说:“算了,不讲他们了。我这次来,是来找你求援的。”

梅香呵呵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了,专程来看我哩。”

“想当然是想啊,这么多年没见,你不想?我怎么就不去找别人呢。”

她提高嗓门说:“你知道,我哥哥是天龙公司副总经理,现在天龙股票快要上市了,在上市前,他们公司内部职工每人都要推销部份股票,推销的是越多越好。据我掌握的内部消息,这一次一定有钱赚。我想要你买一点,既可以帮我哥完成点任务,以后你也可赚一点。我这叫一举两得,既帮朋友又帮哥哥。”

梅香笑着打断她的话说:“别说得这么好听,要我帮你哥直说好了,还一举两得。”

贵兰认真地说:“我真是这么想的,希望帮哥哥完成任务,希望你将来赚大钱……”

“别说了,别说了,我对股票一窍不通,我帮你找一个朋友,她对这还有点研究。”梅香拨通了那人的电话,正好,那人对天龙股票上市的事知道一些,她答应一起买五万元。……

与贵兰分手后。梅香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怎么,贵兰的那些关于女人网、绿卡的话令她有点心烦意乱,思想上乱糟糟的。她高一脚,低一脚地回到家。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想了想,今天不是自己回家的日子,是因为与贵兰见面后顺便回来的。她今天早晨才离开家,林诚不知道她要回来。

该到回家的时候了,还没看到林诚的影子。在她的心里,林诚应该是很按时的接女儿回家的,怎么……

梅香心里乱了方寸,心里想,林诚是不是每天都不按时回家?她潜意识担心,林诚是不是也遇到贵兰说的那些小女人?她知道林诚决不会主动去找任何一个女人,这点她还是很自信的。但如果遇到了像小女人这样的人后,她担心林诚……

她站在阳台上不时的看手表,现在下班已二十多分钟了,他们怎么还不回家?她把阳台上的窗子擦了一遍又一遍。半小时过去了他们还没回来,梅香焦急地想,他把女儿带到哪里去了呢?

她仿佛感觉到,此时林诚一定是把女儿委托在什么地方,他自己被一群三陪女围着,在嬉笑,在按摩,在挑逗,小女人们织的那张网正在向他撒开……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林诚骑着自行车,前面坐着女儿,后面座位上挟着一棵大白菜,回家了。

梅香看见丈夫和女儿回来了,心里是又惊喜又羞愧,刚才还在怀疑林诚被小女人缠住哩。她赶紧跑下楼去迎接他们。

林诚看到她,高兴地说:“嗬,今天怎么回来了?”

梅香娇嗔地说:“检查你按不按时回家呀。”

林诚将女儿抱下车,哈哈两声,说:“放一百个心好了,一心等着你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