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烈云幸灾乐祸:“让你张着臭嘴瞎叭叭!”

刀疤总算反应过来自己被抓之事,挣扎着骂道:“烈云!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在那种地方躲着——”

烈云眉头一挑,气死人不偿命道:“本公子再怎么卑鄙,也比你个下流胚子好,替主办事居然还打着歪脑筋,想对几个美貌的妙龄女子下手——”

接下来的内容明显少儿不宜,夜无冥咳嗽一声打断了烈云的话。

“阿云。”

“主子?”烈云抬头。

夜无冥起身离了案桌,道:“无关紧要之事不必多言。”

“是。”他眨巴眨巴眼睛,才想到萧婉在场,她不过十五,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小女孩儿。

有些肮脏事情,还是不要听到的好。

“他如何?”夜无冥问。

“性命无忧。”萧婉大致处理过刀疤身上的伤后,就打算收拾东西走人了。

烈云看得有些错愕:“你要走了?”

“嗯。”萧婉头也不抬。

“可是......”烈云瞅一眼只粗糙上了点药膏,血还在流,折的腿还弯曲着的刀疤,多少有点难以置信。

那个对病患细致耐心,绝不含糊的萧婉,怎么会就这么应付着,确定了下性命无忧就走?!

也太奇怪了点吧?!

夜无冥亦有些诧异。

两人的目光落在身上,萧婉暗暗深吸口气,放下正要收回药箱的瓷瓶。

“王爷要念卿怎么做?”

夜无冥怔了下,道:“本王并无要求,只要他还活着就可。”

“那么就请烈云先生给地上的人上药吧?”萧婉语气温婉,举止有礼,从地上拿起那瓶药瓶递给他。

烈云:“......”怎么有种,刀疤被嫌弃了的感觉。

要知道,她对待一身恶臭满是腐烂伤痕的病患都不曾这般“甩锅”啊。

夜无冥若有所思地看了刀疤一眼。

“你,还真像她......”

“天底下,怎么有这般相似的两个人......?”

刀疤方才说的话的意思......

想到某种可能,夜无冥眸光暗了下来。

“烈云先生不懂上药之法吗?”萧婉看着烈云道:“省着点用就可以涂满伤口了吧。包扎的话,先生愿意做,便取些废弃衣裳,裁一裁。”

“咦?!”烈云楞楞的:“用衣裳就好了吗?”

萧婉笑着点头。

嘴角的弧度却是僵硬的。

像在压抑着什么。

“萧念卿。”微凉的磁性嗓音念出她的名字,有一股不知名的韵味。

萧婉闻声愣了愣。

“你与这位,莫非相识?”夜无冥看着她。

他察觉到了!

她垂下眸子,拼命掩饰里头对刀疤涌动的疯狂厌恶和杀意。

萧婉维持着声线的平静:“王爷是在疑惑这位刚才说出口的那几句话吗?”

夜无冥没答。

“若是的话。”她抬起冰冷深邃的眼眸,“王爷不是对此更加清楚明白?何必来问我?”

夜无冥和烈云皆沉默了。

“当初王爷为何而买下,收留念卿,念卿此刻心中清晰明了。王爷要怀疑我,我亦是无话可说。”萧婉再度背起药箱,对夜无冥行了一个大礼。

“五百两黄金,念卿如今身无长物可抵,权当相欠。待某日集齐,定然加倍归还。”

话中的意思,竟是告别之意。

烈云顿时急了:南江百姓染瘟疫的事情可是非有她在不可,何况她医术高明,放她离开的话,再见不知何日,岂不是浪费人才。

他看向面无表情,钢铁无私的主子,挤眉弄眼传达心思。

夜无冥却完全不和他对视。

目光只放在萧婉低垂下去的头顶。

“简简单单的一句相欠,就想抵去一切吗?”

萧婉的手紧了几分:“当然......不是。王爷救念卿几次性命......”

“呵呵......咳,一个王爷居然想用救命之恩去捆绑良家小姑娘......这种事情传出去,不知道会笑掉多少人的大牙吧?”刀疤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夜无冥、烈云和萧婉同时看向他。

刀疤半点不畏,含血的嘴角扯起来:“她好歹不是解了好几次燕王的危机,算来算去,都够抵多少救命之恩了吧?”

“而燕王在做什么?威胁?恐吓?哈哈哈......”

他是真的在笑,还是十分开怀畅快的。

“你——”烈云举起拳头就要过去揍他,被夜无冥伸臂拦住。

“看来你们在旁监视本王许久了。”夜无冥幽幽道:“不知如今的结果,可让太子满意?”

从上至下的俯视带着贵气逼人气势,夺人心神的压力,俊容绝艳不怒而威。

这就是当今太子所欠缺的一切。

和这位风华绝代的燕王相比,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太子,就是个空壳。

刀疤低哑地笑:“太子殿下满不满意,小人不知,但至少,秋公子很满意。”

“秋元若?”烈云啧一声:“来的果然是他。”

“他可是一直在盯着你们呢,还派了不少人试图混进这里。”刀疤眼眸里的光明明灭灭的:“不过前几日得了皇城来的一封信之后,便回去了。”

烈云挥了两下拳头,想象着落到秋元若脸上的画面,颇为遗憾道:“可惜了。”

可惜没能发现过他的踪迹,否则连他一起抓来打一顿,该多爽。

夜无冥和萧婉想的,都是:以秋元若谨慎小心的性子,定是同危险之地隔得千八百里,绝对安全的距离。

要想抓到他,可不是那般容易的事。

“你泄露这些有关太子和秋元若之事,想做什么?”夜无冥打量着刀疤的神情,欲从其中找出点阴谋诡计的预兆。

刀疤冷哼:“不过是和秋元若有点私仇而已。”

“听起来很好玩儿啊。”烈云摩挲着下巴。

他说的真假与否,就不得而知了。

信与不信,能信多少,不管哪一种,意义都不大。

夜无冥扫过刀疤讥讽勾起的唇角,他厌恶秋元若这一点不像是假装,要利用看看吗......

这时,帐篷外隐约起了**。

不一会儿,烈天沉着脸进来了。

烈云凑上去,对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仔细瞧起来:“原来我皱眉暗恼的样子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