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拿了零零总总的膏药和雪色白布也过来了,蹲下身在旁为夜无冥上药:“烈云先生言重了,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者的份内之事。何况我收了王爷给的钱财,也算是受聘请了。”
烈云微讶:“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烈天?”
从她唤他烈公子开始,他就知道她认错了人,是他担心萧婉会感到尴尬,所以才没点明。
他两双胞胎的外貌、声音相似度几乎是99%,不是他们自己说明是谁的话,一般人都无法分辨的。
所以,像萧婉这样那么快反应、区分开他们的情况,稀有得很。
萧婉利落地涂完药膏,缠上白布,最后落结。
“烈天公子习惯用左臂搀扶人,烈云先生却不一样。”萧婉剪去多余的长条白布,站起身来。
烈云看着萧婉从衣袖里掏出一瓶小药瓶,放在一旁的木桌子上。
“这是羌活丹,有散寒祛风,止痛作用,待王爷醒来,就请在用过水食之后服用。”
“今日和明日,各一次。每次一颗便好。”
“我知道了。”烈云点头。
“另外,烈云先生可否把手里的玉翠交予我呢?”萧婉示意。
烈云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为了什么才走近药材堆这边的了。
他把玉翠交给她,萧婉道谢,折身返回另一旁的桌边,开始整理药材单子和药材。
烈云扶着自家熟睡的主子躺好,拿若有所思的目光瞧着萧婉纤细笔直的背影。
说起来,主子从贩卖人口的人贩子那里买回她的时候,她一身狼狈可怜的脆弱模样,根本不像是哪个贵人或者医者隐士的儿女、学徒弟子。
她之前在王府里,更是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会医术这件事,甚至彩月那个丫头也不曾提到过。
好像是在突然之间,变得十分厉害的样子?
还有她那一身淡然从容的气质,和遇事丝毫不慌乱,款款有礼的一举一动,知性善解人意的聪颖,不论哪方面都不像个普通人家养出来的......
这么一想,萧婉这个人还真是诸多神秘之处啊。
......
系统:叮——已检测到医女身边已集齐神药鼎升级条件,制药鼎升级中,请医女静候3分钟......
萧婉视线左下方,出现一个指长的绿色进度条,进度条末尾,白色正在一点一点行进,吞噬着绿色。
那就是时间倒数,待绿色进度条里的颜色被白色完全占据,制药鼎就可以升级为神药鼎了。
趁这个时间,萧婉手拿着药单,一头扎进药材堆里。
茴香醚、苦参、射干、威灵仙、百部、石菖蒲、地陀罗、苦檀这些东西,药单子上只有一两样。其中茴香醚万幸有,茴香醚要和藿香一起,才能制作出藿香回气丸。
而苦参和石菖蒲这两样,则要熬制成熏剂或者水剂才行。
她要赶紧把这些给找出来......
一袋一袋药材被放在木箱子内,防水离地保存,以免受潮,所以都是一箱一箱叠起来的。这一排从下往上三箱,是钱琴子,这一排从下往上两箱,是桂珍草......
一排一排找过去,对着单子一再看那至关重要的茴香醚、苦参、石菖蒲,萧婉很快累得汗流浃背。
系统:叮——制药鼎已经成功升级为神药鼎。
萧婉抹了把头上的汗水,看看面前尚还有一半需要瞧看的药材箱子,不由得想敲打自己了。
之前一直埋头在系统里制药,仅在花折的指点帮助下找了需要的而已,其它的大半没有亲眼看过,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如今需要那么一两种药材了,找却是难了。
她皱起眉头来,苦恼懊悔的样子让烈云好笑。
“萧姑娘,为什么不叫几个人帮着你一起找呢?”
萧婉回头,为难道:“花掌柜和他的手下在那边都好像很忙碌的样子——”
烈云愣了下,起身看向花折他们所在的角落。
这药材帐篷是所有帐篷里最大的一处,不但放得下不少床铺、大量药材箱子和好几张木桌,还有不少的空间用于蹲人。
比如那个解开了束缚的绳子,带着几个手下窝成一圈的某某男。
他们交头接耳的,不知道是在谋划着什么诡计。
烈云对这个从不爱做正经事的家伙,态度上向来是十分针对的。换了平时,他肯定会上去给花折一个暴栗。
现在嘛,有那个空闲还不如帮帮眼前这只可怜兮兮的小松鼠吧。
烈云朝萧婉温和地笑起来:“既然如此,那可否让我来?”
萧婉眼睛一亮,感激道:“那就多谢烈云先生了。”
——
小城镇的一家客栈内。
一名形色匆匆的小厮踏着飞快的脚步直奔上品房。
门开又合上,小厮气喘吁吁:“公子,公子......来信了!”
翘腿坐在床边的男子披散着长发,闻声悠悠回首:“小大,你那相当粗鄙的喘气,可以收起来了么?”
小厮小大下意识屏住呼吸,再痛也得忍着。
没一会儿,他就气竭快死的模样。
男子笑眯眯地瞧着,看他的脸色从红到青,再变为紫色,快憋死的最后一刻,他才道:“说吧,何事。”
小大这才放心大口呼吸:“公子,南江城里的,间谍,来信了——”
“哦?”男子起身,从床榻那种阴暗处步至桌旁:“写着什么?”
小大打开书信,念起来:“回禀秋公子,我等并没有顺利潜入燕王夜无冥所在的任何帐篷。目前所知的情报为——”
“一,乐镂被抓,其身边的秦有已死。二,燕王的武功比原先预估的还要高强,几百箭士都不曾伤到他分毫。三,燕王身边的烈氏双胞胎十分难对付,他们便是杀掉燕王的最后盾牌。”
男子秋元若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没有潜入夜无冥那边?这些人都是作什么吃的?!”
小大缩着脑袋道:“好像是因为燕王和天易商铺的大掌柜花折都不在自己的帐篷里,其他帐篷内的百姓早就互相熟悉了,他们这些陌生脸庞不敢随意混进去......”
而另外的俘虏们,则待遇凄惨,在帐篷外受着寒,根本没机会靠近、打探什么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