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且不愿！

他痛苦而充满仇恨的眼神，看向燕王府的方向。

即便他败了，他也绝不会让夜无冥和萧婉好过！他要拉着他们二人一起下地狱！

“元若，过来。”秋起终于冷静一下，低声唤着秋元若。

“此事并非没有办法，明日上朝，为父会帮你摆平此事。”秋起说着，眼中难得地流露出几分慈爱。

他给秋元若理理衣襟，又盯着秋元若看了良久，才说道：“回去休息吧，为父不会让你出事的。”

“父亲有办法了？”秋元若心中一喜，迫不得己地问着。

秋起笑着点点头，眼眶已经蕴出了眼泪：“去吧，早些休息。”

此时的秋元若，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因心中又慌又乱，并不曾多想，转身便回了房。

秋起却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看了许久，眼角泛出泪花。

——

翌日清晨，众多大臣很快进宫上朝。

虽然萧婉仍和夜无冥一起出现，但两人之间的互动却少了很多。

昨天两人总是对视一眼，然后一同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

而今日却再未看到这样的对视。夜无冥倒是常常看向萧婉，萧婉一脸清冷，走进大殿之上。她眼神中，写着坚定和一往无前的勇气。

当然，今日被朝臣们暗中关注的，不仅仅有萧婉，还有一直深居简出、闭门谢客的大司空。

大司空一出现，官员们纷纷行礼问好。

一时间，大司空成为大殿上的焦点。

“上朝——”随着孙公公一声高呼，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佚武帝，走上龙椅。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声传遍大殿之上的每一角落。

在山呼声中，佚武帝看到满头白发、坐在前列的大司空，内心顿时一震！

大司空威望甚高，又主管水利工程之事，泉州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大司空介入了解，本也正常。

但佚武帝没想到他竟出现得如此巧合……

看来今天要护下夜尘微，显然不再是一件容易事。佚武帝脸色沉沉地想着。

“众爱卿平身。”佚武帝俯视着下面的功勋贵族、文武百官，淡淡说了一句。

“谢陛下。”又是一声山呼。

“陛下，老臣不请自来，实因泉州一事，乃老臣分内之事，还请陛下恕罪！”大司空未等其他人开口，便先站起来说话。

萧婉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赞一句：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佚武帝如果不想大司空插手此事，今日朝堂之上，便可以对泉州一事，闭口不提。

接着再随便找个理由，让大司空“颐养天年”，如此一来，泉州一事，便可全凭佚武帝做主了。

然而大司空毕竟为官多年，自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早朝刚刚开始，便主动出击，张口便将泉州一事提了出来。

这样一来，佚武帝便无法回避了。

“大司空心忧国政，乃是我东佚之幸、百姓之幸，何罪之有？快，赐座！”佚武帝笑呵呵地说着，做出一副关怀老臣的姿态，其实眼神中，早已划过一道凌厉的杀气。

“老臣谢过陛下！”大司空躬身说着。

既然泉州一事，又被重新提到台面上来，佚武帝别无他法，只好看向萧婉，说道：“萧念卿，让证人上来，把昨天没说的话，说完整。”

“是！陛下！”萧婉说着，很快，齐武又一次走上大殿。

他刚一进殿，仇恨的眼神，便看向秋元若。

秋元若诡谲锐利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又看向别处。

“草民齐武，拜见陛下！”齐武行了君臣之礼。

“起身吧，说说，泉州河坝被炸当晚，你看到了什么？”佚武帝的眼神晦暗不明，分辨不清喜怒。

“启禀陛下，当时，我还是听命于秋大人的杀手。”齐武说着，狠狠盯了秋元若一样。

“那晚太子殿下和秋大人，带人到河坝上埋火药。”

“当时，有两个人骤然出现。秋大人察觉了他们二人踪迹后，便命我过去杀了他们！”

听到这些，朝臣们露出了然的神色。

想来齐武口中的两个人，便是金全和他那位已经死去的兄长。

“后来，我只杀了其中一人，另外一个人逃了。”

齐武说着，拿出腰间的令牌：“陛下，这是秋府杀手的令牌，草民之言，句句属实！”

孙公公快步走下来，将令牌呈给佚武帝。

接过令牌后，佚武帝看了几眼，就让孙公公将一应证据，呈给大司空。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认证物证具在，铁证如山，早已无需多言。

佚武帝将证据呈给大司空的意思，一来是尊重大司空的职权和声望；二来也有讲此事交给大司空处置的意思。

若是佚武帝亲自处置，一来会直接得罪秋家，以及秋家背后庞大而复杂的关系网；二来他无法对太子网开一面。

如今交给大司空处置，佚武帝不必亲自去做那个黑脸，其次，大司空身为臣下，不能将太子处置得太狠。

大司空在官场浸润多年，不过刹那间，便明白佚武帝的意图。

他为官向来清正，即便知道此事会得罪秋家，却也毫无退缩之意。

大司空大大方方地检查起证物，没有一点推诿之意。

见处置权交到大司空手中，萧婉暗暗松了一口气。

幸好请动了大司空亲自出马，否则没有掣肘皇权，夜尘微说不定能全身而退。

文武百官自然也知道，如今能够决定夜尘微、秋元若命运的人，成了大司空。

他们屏息凝神地看着白发苍苍的大司空，暗怀期待。

“陛下，请让臣再见见几位证人。”大司空处事周全谨慎。

见他这么一说，众人都知道大司空今日是想依法处置了。

佚武帝点点头，很快，其他几名证人，都来到大殿。

大司空仔细盘问着，不愿意错过任何细节。

萧婉毫不担心，她出来的细节，每一个都是真实的。

这样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大司空终于挥挥手，让几名证人下去。

“陛下，臣已知晓泉州一案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