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这才明白为何谢止玥如此着急,大清早就来找她。

“既然如此,还请谢公子将他们的住址告知,我和长晏立刻过去见他。”萧婉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谢止玥早已有所准备,将写着那户人家详细地址的信封交给萧婉:“萧姑娘,马车已备好,你们现在便可以启程。”

“甚好,有劳谢公子!”萧婉对谢止玥体贴周全的安排,感到又惊又喜。

话音刚落,萧婉已经叫上长晏,快步走向门口的马车。

看着她们二人纤瘦的背影,谢止玥温和地笑起来。

原来他只知道萧婉医术了得,却没有想到萧婉查起案来,也是干净利落,毫不含糊。

“有萧婉这样聪慧的女子陪在身边,也是王爷之福。”谢止玥心里暗暗想着,目送着萧婉和长晏的眼神,愈发温和。

有了谢止玥的准备,萧婉很快就找到那户即将搬走的人家。

下了马车,萧婉看到小药铺的匾额,已经被摘下。

看来金全是打算彻底离开皇城这块是非之地,连药铺都典卖了。

药铺的大门紧紧关着,萧婉走上前去,轻轻扣动门扉:“请问有人在吗?我们想买药。”

萧婉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可亲,让人不忍心拒绝。

果不其然,屋里安静一会儿之后,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姑娘到别处采药吧,小店已经关门了。”

“掌柜的,我们找了好几家药铺,都买不到冬虫夏草,听说金全药铺药物齐全,这才找了来。”萧婉继续说着。

屋里又安静了好一会儿。

“姑娘,要不我直接把门踹开?”长晏见屋里毫无动静,低声问着。

“不可,他们大概是察觉了危险,才想搬离皇城。你要是把门踹开,他会以为我们是来取他们性命的杀手。”萧婉赶紧低声制止。

长晏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这才把剑收了回去。

屋里沉默了好一阵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萧婉和长晏对视一眼,俱是面露喜色。

果不其然,门很快打开了,一名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后。

那男子五官端正,有几分书卷气。

“掌柜的?”萧婉见面后,立刻说着,生怕那男子又关上门,远远躲开了。

那男子看了看萧婉和长晏,见她们二人面露喜色,心中的防备,终于减少几分。

“姑娘,冬虫夏草,你需要多少,我送你吧。”那男子神色淡淡说着,眼角带着几分疲惫。

“掌柜的,坏人看似权势滔天,实则罪证满满,掌柜可愿出手相助,为逝去的家人,讨回一个公道?”萧婉低声说着,亮出燕王府的令牌。

那中年男子,一开始听到萧婉的话时,双眼刹那间流露出意外、惊恐和慌张。

看到燕王的令牌后,他眼中的惊恐才有所消退。

“姑娘究竟是谁的人?”中年男子十分戒备地问着。

“燕王府,萧念卿。”萧婉也不含糊,直接报上姓名。

听到名字后,男子的神色,稍微平缓了些。

虽然萧婉只是一介平民,但他也听说过,萧婉在江南水患、北疆平叛中的所做所为,对这样妙手仁心的一名女医,早就有几分好感了。

此外,在百姓心中,燕王虽然手段了得,行事果断,为官却清廉正直,也是少数几位心中装有百姓的亲王。

因此男子心中有了几分动摇,他站外门口,许久没有说话。

“掌柜仍不相信吗?”见男子沉默,萧婉又出声问着。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开门让萧婉进来。

“在下金全,姑娘此番找上门来,想来并非只为了冬虫夏草。”三人进屋后,中年男子沉声说着。

“掌柜的,您是明白人,我们直接敞开了谈。”萧婉坐下后,神色认真地说着,“您是否亲历过五年前的泉州水患?”

提到“泉州水患”,金全双瞳一缩,脸上骤然暗淡下来。

“掌柜的,不瞒您说,泉州一事,近日传得沸沸扬扬,此事关乎泉州百姓,更关乎朝野清明,燕王,不可能不管。”萧婉神色郑重地说着。

看到金全的脸色后,萧婉确信,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掌柜的,您应当清楚,燕王与其他人不同。他若是心中没有百姓,十万北冥军为何还驻守在苦寒的北疆,他又为何南下治理江南水患?”萧婉劝解着。

金全长叹一声,终于开口:“姑娘,并非我不愿帮你。只是,我上有老,下有小,总归有许多顾虑。”

“掌柜的将泉州一事,借流言传出时,危险已向掌柜逼近。”萧婉说着,清澈明朗的目光看向金全。

听到这句话,金全脸上的表情,再也挂不住了。

“姑娘,此事你们已经知晓了?”金全又惊又怕地问着。

“不错,此事不但我们知晓,你防备的那些人,同样知晓。”萧婉倒也不含糊,直接将实情告知。

金全眼中的担忧又深了几分。一开始,他见皇城中流言满天飞,这才借着流言的掩护,将泉州一事说出来。

没想到,流言的掩护,仍然不足以保护他们。

“掌柜的,若是您肯将实情说出,燕王可以派人护送你们前往北疆,那里是北冥军的驻地,其他人的手,伸不过去。”萧婉明确地摆出条件。

有了这样的承诺,金全终于愿意开口。

“姑娘此言当真?您做得了主?”不过在正式将泉州一事说出之前,金全问着,他要确保万无一失。

“掌柜的,燕王的令牌,你方才也见过了,姑娘诚心合作,你若是不愿意,我们立刻离开。”长晏见他还在怀疑,忍不住开口说了几句。

“长晏。”萧婉温和地看了长晏一眼,制止了她。

“掌柜的,令牌你可以再仔细检查,若是仍然不信,我们也没有办法。”萧婉冷静而客气地说着。

金全恭谨地接过令牌,仔细观察一番,终于深吸一口气说道:“姑娘,泉州一事,我将我知晓的,全部告诉你。”

“念卿洗耳恭听。”萧婉客气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