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皋神色郑重无比地说着，目光坚定地直视夜无冥。
看着这样心怀百姓，一心赤诚的高皋，夜无冥感到欣慰。
他带着赞赏的目光，看向高皋，起身行了半礼：“有劳高将军，有劳金吾卫的将士们！”
高皋深深一揖，郑重回答道：“末将必不辱使命！”
——
因火药藏于宫中，夜无冥不好亲自出手，只好将此事交给高皋去做。
烈天等人，因为得了空闲，反倒清闲下来。
在萧婉的医治下，破厉的伤势已经恢复了许多；而老顽童启随风，则和小顽童烈云，每日玩闹斗酒，搅得燕王府热闹不停。
萧婉和长晏也走得越来越近，萧婉甚至动了心思，想将启随风那本拳谱，交给她去习练。
“姑娘，这本拳谱记录的，便是‘无影飞拳’？”长晏看到那本老旧的拳谱时，双眼放光，目光灼灼地盯着它。
“是的，拳谱上记载的便是师父的一生绝学——无影飞拳。”萧婉神色如常，语气平和。
然而长晏却没有这么冷静了，听完这句话，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灼灼目光粘在拳谱上，再也抽不开了。
“无影飞拳”的名号，在武林中十分响亮。拳法空灵却又暗藏十分巨大的威力，寻常人斗不过三招，便会被这飞拳击退。
长晏作为习武之人，面对这样一套精妙的武功，很难不心动。
“姑娘，这套拳谱，你是从何处得到的？”长晏虽在和萧婉说话，眼睛却离不开那本拳谱。
“师父硬塞给我的。”萧婉淡淡地说，神色异常平淡。
听到这样一句话，长晏实在是羡慕嫉妒恨，这么精妙的武功，别人想要得不到，萧婉却这么简单就得到了！
更令长晏羡慕得牙痒痒的是，萧婉对这套拳谱，并没有多珍惜。
“长晏，我不是习武那块料，这套拳谱放在我这里，也是浪费。”萧婉温和地说着，她看出了长晏对“无影飞拳”的喜欢。
“姑娘难道想把它卖了？”长晏因为过于在乎这本拳谱，听到萧婉的话后，突然就没头没脑地问了出来，神色焦急。
然而她刚刚说完，便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启随风会将拳谱传给萧婉，一定是出于对她的信任。萧婉又怎会将师门的宝贝，随意卖了？
“姑娘……抱歉，我说错话了。”长晏神色尴尬地解释着。
“没事的，长晏，这里没有外人。”萧婉温柔地笑了笑，安慰着。
长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长晏，你若是喜欢，这套拳谱，便交给你去练习，只是我有一个要求。”萧婉正了正神色，郑重说着，“以后不能滥杀无辜，不能任性行事。”
听到这里，长晏开心地笑了。她原本以为萧婉的要求很高，没想到萧婉只是要求她不要滥杀无辜。
其实脱离了太子的控制、秋元若的利用后，她也渐渐活明白了，自然不会选择和以前一样的活法。这样的要求于她而言，并不高。
“长晏在此立誓，习得无影飞拳后，一定遵从道义法理行事，若有滥杀无辜之举，定遭五雷轰顶！”她毫无犹豫地举手立誓，神色郑重无比。
萧婉没有想到她会立下这么重的一个誓言，但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阻止，也只好随她去了。
“萧姑娘，放心吧！我这第二条命是姑娘给的，日后一定行好事，绝不辜负姑娘一番苦心。”长晏开心地说着，明澈目光坚定地看着萧婉。
此言一出，萧婉欣慰地笑起来，目光温和。
不过几日，公主夜玉儿宫中，藏有大量火药一事，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佚武帝迫于朝野压力，下令详查此事。藏在公主宫里的大量火药，也被收缴了。
刑部知道公主夜玉儿，乃是皇上心尖尖上的宝贝，若当真查出对公主不利的东西，哪怕只有些许，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便不用戴了。
因此查了几天，只说是公主爱玩爆竹，这才藏了火药于宫中，草草结案。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夜无冥自然是不满意的，只好让高皋和烈天，暗中查探。
烈云没领到差事，便留在府中，每天与启随风抢酒喝。
经过这些天的修养，破厉的伤势已经痊愈了。只是痊愈之后，和启随风再次见面，画风与往日有些不一样。
“启老头，回西羟后，打算到哪里生活？”破厉那样一个淡漠疏离的人，竟然会拿着一瓶酒，来找启随风说话。
“破厉，说实话，我很感谢决战时，你不顾安危替咱家挡下致命一击。”启随风劈手夺过他手中的酒，毫不客气地喝起来。
“在你重伤的那一瞬间，咱家在想，师父的死，也许根本就不需要咱家报仇。”启随风神色慈和，目光悠远地望着远方。
“当年，他们两位老人家决一死战，家师赢了启宕前辈后，大笑称‘世上再无对手’，紧接着便横剑自刎了。”破厉的疏离的目光，也是望着远处。
“也许，对他们来说，生死并不重要，能与遇到一个武功不相上下的对手，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才是更重要的事。”破厉语气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启随风闷了一口酒，哈哈大笑起来。他此时才发现，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都是画蛇添足。
他的师父，能够死在武功盖世的对手手上，而非死在小人的诡计中，也许是死得其所。又哪里需要他去报仇？
“破厉，咱们两个臭老头，以后一起行走，一起喝酒，如何？”看破生死后，启随风向破厉发出了邀请。
破厉淡淡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说道：“可以。”
“既然如此，这便走吧！”启随风哈哈大笑起来，和破厉化成两道黑影，往城外去了。
他们的离开，萧婉是直到傍晚时分才知晓的。
她虽然知道，启随风早晚会离开皇城，但没想到他的离开会这么突然。
在启随风暂住的客房中，她呆呆坐了许久，才起身离开。
“老爷子，主子又赏了我一坛好酒！”萧婉刚刚起身时，便听到烈云的声音，夹杂着嚣张的语气高调传来。
她走了出去，正好看见烈云。
“萧姑娘，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烈云惊讶地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