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点心来了。”在她们说话时,长晏已经端着许多食物回来了。
见到长晏时,安然一开始还充满戒备。
“别多想,安然,长晏会好好保护我们的。”萧婉悄悄说着,对长晏扬起一个开朗的笑容。
安然毕竟还小,听了这样一番话后,也就放下防备,开始一心一意地吃起点心。
然而保持着杀手的敏锐的长晏,却注意到些什么,和萧婉对视一眼。
“姑娘,要是有事,记得带上我,别一个人去冒险了。”长晏的眼神,毫无掩饰地表达了对萧婉的关心。
“我会的。”萧婉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
皇城,相府。
“公子,西羟那边,今天在城外的枫树林中,伏击夜无冥等人,还……”侍从说到此处突然停下,身体因害怕而颤抖。
“还什么!”秋元若大声怒喝着,他隐约感到不妙。
“西羟那边的人,还用上了我们藏在宫里的火药。”侍从连声音也颤抖起来。
听到这句话,秋元若心中怒火暴涨,将案几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砰砰作响。
“公子息怒!属下也是刚刚得知此事!”侍从跪在地上,恭敬而害怕。
“一群蠢货!蠢货!”秋元若气得不行,连声怒骂。
他原本想借异荆之手,在花灯节将夜无冥等人炸死,一举扫清敌手。这才苦心孤诣地帮异荆藏匿火药。
然而没想到,他们竟在花灯节前,提前将火药暴露出来。这无异于告诉夜无冥:皇城里还藏有火药。
原本以为火药藏于宫中,万无一失,但是被异荆等人这么一搅和,只怕用不了多久,夜无冥便可以查出火药的藏匿地点!
夜无冥甚至可能顺藤摸瓜,摸出秋元若与西羟人暗中勾结的证据。
气得怒火中烧的秋元若,疲惫地坐回椅子上。
他扶着额头,沉默良久,才终于开口:“去,知晓此事内情的人,通通杀了!”
“给本公子处理干净!要是处理不干净,把本公子牵扯出来,小心你一家老小的性命!”秋元若的声音异常冰冷,颀长的身影隐在阴影之中,阴森恐怖。
这名一直替他办事的随从,是天支杀手之首,齐武。
他武艺高强,胆大心细,是秋元若手中一把利刃。
他知道秋元若所作所为,伤天害理,但一家老小的性命,都被秋元若捏在手中,他能做的,只是听命行事,成为秋元若手中一把好用的刀。
听到秋元若下达的命令后,齐武知道自己又要干杀人灭口的脏事了。也许再过段时间,秋元若觉得他不能很好地保守秘密,他也就成了灭口的对象。
“属下遵命!”他恭谨地回答着,声音却是低沉疲惫的。
这个世界留给他的选择并不多,多了保住家人的性命,他只能无条件地听命行事。
他无声地退出秋元若的书房,在踏出门的那一瞬间,他高大的身影,仿佛在一瞬间,变得佝偻。
齐武退下后,秋元若隐在暗影中,又开始筹谋新的计划。
为了将火药藏进皇宫,他费了一番心思取得夜玉儿的信任和芳心,这才得以将火药藏入她宫里。
既然火药一事提前暴露了,想要扫清夜无冥对他的禁锢和妨碍,只好另寻他法。
书房之外的天空,乌云蔽日,秋元若望着黑压压的天空,目光诡谲,嘴角阴恻恻地笑了。
皇城,燕王府。
入夜,北风呼啸,夜色深沉。
高皋换了一身便装,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潜入燕王府中。
“高将军果然来了。”书房的门打开着,夜无冥坐在黑木椅上,目光沉静而坚定地看着他。
“末将参见王爷!”高皋走进书房,顺手将门掩上。
“火药一事,查得如何?”夜无冥也不说废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殿下,此事……恐怕有些棘手。”高皋的脸色突然暗淡下来。
“火药藏匿于何处?”夜无冥问着,他眸光沉沉,却依旧是沉静而坚定的。
“藏在公主夜玉儿宫中。”高皋说出这个答案后,夜无冥沉默了许久。
夜玉儿刁蛮跋扈,却又没有萧婉的聪慧,极容易被他人利用。
火药藏于她宫里,她又受佚武帝宠爱,这给他们彻查此案,增加了许多难度。
一来金吾卫的将士无法到她宫里,详细搜查;二来佚武帝会将此事压下,不了了之,这样一来,藏匿在背后的凶手,将逍遥法外。
而皇城及皇城百姓的安危,却暴露在明处。凶手逃过一劫后,很有可能又卷土重来。
正是因为想到其中曲折,夜无冥才瞬间沉默下来。
不得不说,将火药安排进夜玉儿宫里的人,的确手段了得,对东佚朝堂的博弈,也了如指掌。
朝堂之上,有如此实力、如此心智的人,不多,而秋元若便是其中之一。
夜无冥的拳头渐渐握紧,眉宇肃冷凝重。
“高将军,你去安排一下,将公主宫里藏有火药一事,搅得宫中人尽皆知。”夜无冥沉思半晌,终于开口说道。
需得将此事搅大,他们才有彻底此案的机会和可能。
高皋自然明白夜无冥此举用意,当下便躬身领命。他回答得十分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为难。
见状,夜无冥反倒犹豫了,他一字一句道:“高将军,此事看似简单,实则危险,还会得罪皇兄和太子。你,现在还有选择不做的自由。”
夜无冥知道,在皇城中为官多年的高皋,不会看不清局势,对此事背后的危险也心知肚明。
但因为这份差事,实在危险,夜无冥还是选择郑重地提醒他,并给了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殿下,末将自然知道这份差事不讨好,还有点危险;但末将身为金吾卫将领,守护皇城百姓的安危,是末将职责,此事无论危险与否,末将都应当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