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司岍低头吻住沈繁枝,她的嘴角都沾了泪水的咸,他心疼地一点点亲过去,“不哭了,嗯?”

听到他这么说,沈繁枝哭得愈发惨烈,甚至开始小声抽泣。

“老公,”哭过的嗓音不自觉有些发嗲,沈繁枝抠着他半解的衬衫扣把玩,“你觉得,我们趁现在要个孩子怎么样?”

嗯?!

要孩子?

司岍的直男思维还在保持运作,沈繁枝只是随口一提,却正中他下怀。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在司岍这位好好先生身上,同样可以应验。

“老公!”

见司岍半天不说话,沈繁枝以为他又要深思熟虑后,才能做出决定。

“好啊老婆!”司岍回神,爽快地一口应下,“你愿意,我就愿意。”

“这,会不会草率了些?”他果决的反馈,反倒让沈繁枝开始迟疑,“其实我就是……”

“不草率!”

司岍又垂头吻向她。

沈繁枝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的,却也品出了他方才那么干脆是为什么:“司岍,别,今天还不行!”

卯足了劲,想拼命创造个生命的人,仿似被这句话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不是,媳妇儿,刚刚你说的要孩子啊?”

司岍闻言,委屈得都起京腔了。

自打他父母这辈起,就因为职业原因说的标准普通话,他从小耳濡目染,平日里说话也鲜少带京腔。

但他爷爷奶奶和姑婶叔伯皆是一口流利的京片子,跟他们谈天闲聊时,司岍为了配合他们偶尔也会捎带点儿。

例如上上次回大院三堂会审,举家反对他娶沈繁枝,他就当着他们的面儿说了些混不吝的,还撩话说:“沈繁枝这媳妇儿,司小爷我娶定了!”

最后就是被他爷爷丢了只布鞋,轰出门外。

再例如上次他故意在孟印珈跟前,追问连城婚假事宜时,也是一口一个“媳妇儿”的,称呼沈繁枝。

总而言之,“媳妇儿”这称谓,是司岍在生分的人面前秀恩爱时喊的。

私底下他还是喜欢喊沈繁枝“老婆”,毕竟这样才和“老公”相配——司岍这厮,可真是恶趣味诸多,净在这些细枝末节处,暗戳戳地自己给自己抠糖吃。

现在脱口而出的一句“媳妇儿”,倒弄得他自己先不好意思了,他可不想让沈繁枝知道,他这人连想个称谓都如此多的弯弯绕绕。

司岍赶紧把口音切换回来,假装无事发生,加快语速掩饰不自在:“吱吱,你别一惊一乍地吓唬我,一会儿想生一会儿又说今天不行,那我到底是……”

沈繁枝才不会轻易放过他:“你叫我什么了?”

沈繁枝从来没被他这么叫过,他调侃她时是“司太太”,欢好亲昵时是“老婆”,咬牙切齿奈何不了她时是“沈繁枝”,其余都是一口一个“吱吱”,像在学小老鼠磨牙。

“媳妇儿”这叫法太过新奇,她被勾起兴致,“你刚刚那句‘媳妇儿’说得,委屈巴巴的,好可爱呀!”

她蹭着他结实的胸肌,眼角的泪早就在他皱得不像样衬衣上蹭干了。

他的衬衣本就松散得快要整件脱落,熟悉的柠檬薄荷味洗衣液扑鼻,沈繁枝的情绪在逐渐被平复,转而将注意力放到了司岍身上。

不知为什么,他的神情和语态,令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她确认自己喜欢上他的那一幕——

他替温暖出头击退了她缠人的前男友,而温暖却只紧张傅少津一人。

彼时的司岍倚着栏杆,面色阴郁沉敛地望着他们,周身气息性感又迷人。

沈繁枝就是凭着这一眼,看上了长大以后的司岍。

她喜欢他收敛自如的张扬与骄矜,喜欢他肃冷专注的侧脸,还喜欢他无论身居何处,永远光芒万丈的样子。

因为看到了他身上有光,所以沈繁枝才确信,自己对司岍的情感,是比坐看风花雪月还要热切些的怦然心动。

世间哪来这么多一见钟情?

只不过是大多数少男少女,将情怀写成诗,镌刻进了记忆的时间海中,并为此笼上一层如梦似幻的轻纱。

沈繁枝看得通透,轻纱底下的故事如何演绎,她心中一清二楚。

别人欣赏司岍君子端方、气宇轩昂,她才不管,她只知无论司岍抱她过头顶、搂她入怀中、还是压她在身下,她偏爱这些与他所有气息还有情绪撞个满怀的瞬间。

因为这些统统都是,专属于她的。

“媳妇儿,”司岍亲着沈繁枝的锁骨,他如她所愿唤她,像只摇尾大犬似的,缠着她,“给我,好不好?”

沈繁枝被他舔得发痒,笑着躲开:“不好!你忍着吧!”

她在故意逗自己,司岍心知肚明:“我不管!反正你自己说要给我生孩子了!”

“好好好!给你生给你生!”沈繁枝仰头,亲上司岍凸起的喉结,那是他的敏感点,她吮上去前,噙着笑意婉转说道,“给你,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