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宿舍的沙发,比卧室的单人床还要狭窄,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交叠在一起,体温将沙发熨得发烫,沈繁枝五指攥紧布艺沙发套,在上面留下引人遐思的褶皱。

“吱吱,你真的好软啊!”他发出情不自禁的喟叹,“哪里都是软糯糯的。”

“哼!”沈繁枝闷哼,双眼都沉醉得眯了起来,她可真是喜欢这样与他亲密,不软不硬的沙发,她攀着他后颈,全身心交予他,他用手臂垫着她上半身,将她笼罩在身下,肌肤相贴,亲昵温柔。

“吱吱,喊我一声,好不好?”

“傻子!”沈繁枝弯唇,声音清脆甜美地喊他,“老公!”

司岍笑逐颜开:“老婆!”

他凝望着她,视线紧咬着她不放。

那种莫名的羞赧复又涌上心头,沈繁枝再次捂住了自己妩媚嫣红的脸庞。

司岍急促的呼吸扑打在她的耳畔,她偏头闪躲,下颌因紧张而微微收敛,衬得脖颈线条愈发修长优美。

司岍喜欢看她垂眸恬静的模样,这样的时刻,总让他深深感觉到,眼前人不仅仅只是沈繁枝,更是他司岍的妻子。

在没有结婚前,两人之间多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瞬间,但司岍其实很难体会到何谓“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他们都还很年轻气盛那几年,青涩羞赧里,也掩藏着蓬勃直接的欲念。

不拖泥带水,也没那么多拧巴别扭的情绪,我爱你就是我爱你,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没有那么多怀疑猜忌。

现在呢?

他将欲望转为不紧不慢、细嚼慢咽的情趣,她看不透他的沉敛从何来,一如她对他从前的忐忑不安、患得患失一无所知。

她没了直来直往的急切,没了要在欲念正盛时,缠着他朗声说爱娇憨。

他变了,她又何尝不是?

有恃无恐的笃定融进了骨血里,当沈繁枝要再将它取出来,小心翼翼地奉还给司岍时,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她太爱他了,所以一想到假使她要为了追求梦想而离开他,她就不可遏制地心酸难过,甚至根本不敢想象她要离开他时,她会怎样的。

所以,所以当他将她拥入怀中的一瞬,她做了决定——

无论天河杯她是否夺冠,她都不要去巴黎了。

“吱吱?”

沉浸在欢爱中的司岍蓦地察觉沈繁枝情绪有些异样,哪怕她用手掩盖住了她所有神态,他亦是能敏锐地感知到。

他把她的手拿下来,柔声问道:“怎么了?”

沈繁枝剧烈地摇头,有一只手仍然紧紧盖住双眼,不肯轻易放开。

“吱吱,不要吓我!”司岍停下所有动作,“是我弄疼你了吗?”

他自忖,刚刚好像也没那使上全劲啊!

“不是。”

她的声音蔫蔫的,让司岍心慌。

“我只是……有点难过。”

“难过什么呢?”

“早知道我会和你结婚,大学的时候,我就该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因为太爱了,所以才开始后悔,蹉跎了时光。

司岍松了口气,终于把她的手摘下来。

却见身下的妻子,早已泪流满面。